第六十一章 靈性回歸,大幕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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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穀山下,所有人都沉默著。
雷劫落幕,白九與童程連忙趕過來,卻隻看見一道一佛兩位絕頂高手默默注視著眼前癱坐在地的一男一女。
陳劉仍然沒有醒轉的跡象,此時雙眼依舊空洞呆滯。
無論陳婉秋如何呼喊,也不再聽到熟悉的回複。
她跪坐在冰冷的地麵,用雙手撫摸他冰冷的臉頰,滿目悲愴。
一滴眼淚不由地奪眶而出,重重地落在他的眉間。
菩薩低眉,觀音落淚。
“還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救他?”
道人搖了搖頭,玄空尊者也想不出法子。
“不行,他答應了我要陪我上靈山的……對,佛陀的十二品蓮台可以醫死人,藥白骨,一定可以救他!”
陳婉秋用力地想站起身來,想要不顧一切地待他會靈鷲山,求那些籌謀著她法體的佛祖、菩薩們救他一命。
不過,那名道人給他潑下了一盆冷水。
“女施主,現在的情況其實並非是他的身體或者神魂受傷,而是他的靈性不願意回歸這裏。似乎,他去了一處他向往生活的世界。”
借助陳劉身上的符籙,道人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信息。
也正因為他知道原因,才會顯得束手無策。
世上一切的問題都能夠想方法去解決,最難辦的是那個人已經放棄了這種可能。
他已經隱約猜出了陳婉秋的身份,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如此看重陳劉,但出於事實,還是告知了她原因。
聽到這話,陳婉秋更是心境不穩,恍如跌落蓮台。
她上一次有這般模樣,已經是那名劍客血染靈山了。
“你騙我,你個大騙子!”
泣不成聲,周遭的所有人也一樣心情低落。
就在幾人打算寬慰陳婉秋,思考著如何向陳劉叔嬸說明這一切的時候,熟悉的聲音突然再次傳來。
“我可不是大騙子。”
一雙溫暖的手稍稍撫摸著陳婉秋的臉頰,擦去了她淚珠。
這一切讓眾人驚喜,更是讓陳婉秋緊緊地抱住了他,將他擁入懷中。
陳劉,終於回來了。
隻不過……
“誰把燈關了?怎麽這麽暗。”
陳婉秋瞬間滿臉羞紅,一把把陳劉推了出去,摔了好一個趔趄。
有些遺憾,埋在那傲人的溝壑當中舒服是舒服,就是有些喘不上氣。
“要不再來一次?”
聽到這種不著五六的話,大家都知道,他真的回來了。
當然,挨一頓揍是難免的,誰叫他讓大家擔心呢?
婉秋賭氣走開,主力當然就是是白九和童程,收著力把他打得他叔嬸都認不得他。
甚至隱約間,看到玄空尊者也踹了一腳。
隻不過,他不承認,也就沒人為陳劉伸張正義。
“我……”
“歡迎回來。”
陳劉本來還想嘟囔幾句,但聽到他們真誠的問候,隻好揉了揉紅腫的臉,罵了幾句這群不講武德的,說道:
“嗯,回家了。”
……
“道長,請問您是?”
陳劉醒轉之後,就從玄空尊者口中得知了這位神秘道人的救命之恩。
隻不過他與龍虎山天師府並無交情,也不知道為何會刻意來此地救他。
“龍虎山的道士,不足掛齒。”
道人做了一個道門稽首,與陳劉說了幾句。
他並沒有告知陳劉自己的身份,隻是和他說了一句有緣龍虎山再見。
“陳施主似乎去了一趟某個地方?”
道人對陳劉失神的緣故與靈識的經曆很是感興趣。
當然,他並沒有細問,隻是問其有無。
陳劉沒有如何猶豫,直接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道人解了疑惑,正打算告辭,但心湖當中突然有了一縷聲音傳來。
驚訝過後,道人拿出了那支紫金道紋的朱筆,與陳劉說道:
“初次見麵,也沒什麽好送你的。這筆就給你吧。貧道看施主亦有施用符籙的天賦,或許可以發揮這支朱筆的威能。”
就算再如何外門,陳劉也知道這支紫金道紋環繞的朱筆必然不是簡單的東西,再看看同為道門中人的童程驚訝與豔羨的模樣,就更是確定了這種猜測。
“不行不行,無功不受祿。道長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哪能再拿道長的東西?”
兩人左右推脫,道人假裝慍怒。
“長輩賜可不可辭。”
同時,他也暗中傳聲給了陳劉。
“若是以後有道緣,可上龍虎山來,天師希望見一見你。當然,不必強求。”
這一句,讓陳劉猶豫了下來,最後還是鄭重地接過了那支朱筆。
“晚輩愧領。”
“這有什麽愧不愧的?不過既然施主已經恢複,貧道也該回山複命了。”
道人其實心裏也挺高興。
剛才天師傳音,說是要將他這支朱筆送予陳劉。
作為補償,不僅會重新給他配備同等的法器,更是會讓他一窺傳承數千載的太清鎮妖符!
這可是他期待了數十年的機遇。
道人此刻也壓製不住心境,趕緊和陳劉告別,回山準備一切。
陳劉勉強接收了這支朱筆,其實頭也很大。
這果真是欠債一旦開始,就是越滾越大了。
青翠色的戒指是打杆處給的,黑斬是袁平贈予的,身上從神秘世界帶回的五枚銅錢是老人家“默認”送的,木劍是桃林裏的年輕道士甩給他的,現在又多了龍虎山送的紫金朱筆……再看看佛門的尊者與菩薩、欽天監的術士……
“問題不大,債多不壓身。”
此時,負氣出走的陳婉秋回來了,伸出纖纖玉手,故作冷聲道:
“蓮子還我。”
陳劉忽然反應過來,懷裏還有一處散發著溫暖與淡淡清香的東西。
他取出了那枚蓮子,細細看著上麵散發的微光。
瞬間,陳劉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節。
在雷劫當中,還把這生死相關的蓮子放在自己身上,顯然是豁出性命了。
也正因為這顆蓮子的溫暖,讓他不至於在第一重的混沌黑暗當中就喪失自我,陷入絕對的寂滅當中。
那最後的微風細雨,似乎也是她的淚珠所化。
就是他發現,他捧著蓮子的時候,陳婉秋的臉色有些不對,紅的有些誘人。
於是,犯賤的時間也就到了。
“之前不是叫主人的嗎?喊一聲我就給你。”
陳婉秋嗔怒跺腳,哪還有之前悲傷的情緒,又哪裏像一位聖潔的菩薩。
與此同時,她也沒有被衝昏頭腦,即使陳劉捏著蓮子其實與直接摸在她身上並無差異。
她隻是轉過頭去,對玄空尊者說道:
“阿煥,扁他。”
“好的。”
玄空尊者鬆鬆筋骨的聲音,就讓陳劉嚇得連忙半跪過去,將蓮子捧在手心,諂媚般地遞給了婉秋。
至於白九與童程鄙夷的眼神,他全然不見。
大丈夫能縮能伸……能屈能伸,豈是他們能懂?
“哼~阿煥,我們回京城。”
她終究沒讓玄空打他。
“要不,先別回去?再待會?”
陳劉挽留著陳婉秋。
他心裏還有計劃,原本還沒有如何清晰,但見到她的瞬間,就有了下文。
她本來還有些猶豫,但拗不住陳劉牽著她的手前後晃悠。
“阿煥……要不……”
於是,回京給家裏報信的,隻剩孤孤單單的玄空尊者一人。
他拂袖離開,不在這裏受氣。
一行人都沉寂在喜悅的氣氛當中。
當然,沒有人知道陳劉放棄了什麽。
在他離開之前,那位老人家又出現過一次,明確地告知他如果他留下,那座巨大的白玉京,未來的主人就是他!
心定後的他卻隻回了一句:
“我欠的債有點多,不回去還的話會心不安。”
隻不過,他後麵還補充了一句:
“要不咱爺倆操作操作?白玉京我就不要了,您給我折現吧。”
老人家大概修養上佳,沒有把陳劉的腿打折。
隻不過,他確實放棄了那巨大的仙人白玉京,回到了這個紛紛擾擾的人間世界。
……
此時,萬裏之外的靈鷲山。
東來佛祖靜靜地坐在棋桌的一側,對麵是那位白衣勝雪的前欽天監術士,伏昊。
他們並非對弈,而是伏昊一人在落子。
至於他的對手是誰,無從知曉。
東來佛祖也隻看見他布局的黑子當中,沉浮各有一半,似乎局勢並不佳。
“師父終究是師父,即使有尹仙人的法器,也被他破除了計劃當中十之六七的謀劃。”
大梁四起狼煙,謀奪山水的背後,自然就是他在謀劃。
雖然原本就沒有太多的寄望,但監正的反應速度仍然超乎他的想象。
原本也算是上個眼藥,但現在就隻能講偶感風寒,用不了多少時間,大梁便會自動地恢複山水,除了被毀的當地外,也沒什麽損失。
“就是這一子,有些奇怪。”
他的目光落到了青陽郡的一處不起眼的小鎮之間。
這個地方,監正並無反應,卻不知為何崩解的如此之迅捷。
伏昊甚至感覺到,他的一位弟子在那裏死掉了。
他分明在臨行前給了他可以從三品高手手下逃命的法器。
那一處的祭壇,也是設置最佳的幾處之一。
“麻煩。牧家的那老頭子死了孫兒,肯定又要鬧。”
他這位監正大弟子,對這個弟子倒也不怎麽在乎,但秦州的牧家得知了消息確實有些讓人心煩。
“難辦?”
東來佛祖此時也問道。
“也不怎麽,實話實說就是。他們要是想報仇自己報去,若是來和我鬧……那找個人換了他們也隻是有些麻煩。”
伏昊不再執著於這幾顆小小的棋子。
畢竟真正的大局,序幕才剛剛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