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太清鎮妖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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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湘河,教坊司,花魁南歌的花船裏,南歌這個主人不在,卻坐著兩個陌生的客人。
    這兩位客人是一男一女,男生滿臉賠笑,大有一種諂媚逢迎的味道。
    女子聖潔無比,額間紅砂更得妙法。
    自從成為第四佛主之後,更有著一種奇幻的韻味自然地散發著,讓人不由得感到親近。
    花船裏麵,還有著陣陣的喘息聲傳來。
    檀香花木製成的床卻隻有一名絕色的女子在翻滾,汗水與其他的什麽東西沾濕了薄被,屋內有著一股特殊的氣味在彌漫著。
    隻不過男主角卻並不在裏麵呆著。
    “婉秋,我乖不乖啊?”
    “如果我不在,或者來晚一點,你還會這麽乖?早就是香豔得很了吧。”
    陳婉秋自然沒有被這一點花言巧語蠱惑,就讓他蒙混過關。
    屋內的動靜其實也讓她一陣臉紅心跳。
    畢竟雖說她年紀……挺大,但床帷之上仍然是一個小白,可不敢想象那麽大的動靜出來。
    其實陳劉也一樣,除了前世種子還有些存餘之外,實踐的經驗是半分沒有。
    南歌說他不行,在某種理論上來說也是對的,實在是未嚐試過,不會。
    不過這一刻,首先還是要哄好家眷,再去考慮這些事情。
    “我是什麽人,坐懷不亂的君子!別說是教坊司花魁了,就是教坊司所有人一起上,我也坐如明王,巍然不動。”
    “嘖嘖嘖。你覺得我這麽好騙嗎?”
    “那你餓不餓,我下碗麵給你吃啊。”
    陳婉秋終究沒有跟上陳劉的腦回路,最後隻好不再計較。
    話說她該以哪種名義來管他呢?廣音宗的尊神?那可不作數。
    她這個第四佛主之位都是他這個護法神贈予的。
    家屬?哪門子但家屬呢……
    “你就任由她自己這樣?”
    “雖然很尷尬,但我覺得要是喊醒她會更尷尬的。還是等她自己醒吧,到時候她要是以為做過那事了也就做過了。反正話說破了不還有你嘛。”
    南歌現在這種狀況其實和他們兩人無關,實在是自作自受了。
    她吐出的那迷情的氣息並沒有讓陳劉喪失理智,反而讓激怒了他手上的青翠戒指。
    於是,她不僅沒有迷惑住陳劉,反而自己中了幻術,以為自己在和陳劉行雲雨之事,實則卻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陳劉此刻正忙著撩撥靈鷲山的第四佛主呢。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正事要與她說一說。
    “她似乎知道第十顆蓮子的消息。”
    “哦?”
    陳婉秋恍然,原來陳劉來此並不是寂寞難耐了,而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啊。
    她感覺自己好像錯怪他了,有些過意不去。
    陳劉沒有注意到這種情緒,隻是接著問道:
    “要不把沈言也叫過來,辨一辨事情的真假?”
    他心通這種手段,實在比測謊儀都要好用得多。
    不過,婉秋搖頭拒絕了。
    倒不是因為什麽其他原因,隻不過是她私心之下,想獨占這個與陳劉相處的機會。
    她出門還登上花船,其他人可不知曉。
    “她會的,我也會。”
    “也是,你們畢竟是一體的。”
    陳劉也沒有疑問。
    畢竟他也不清楚道、法兩顆蓮子化身的關係究竟是怎樣的。
    不過既然都是白蓮菩薩的一部分,享有同等的手段也並不奇怪。
    但都想到這裏了,陳劉也就順便問了問,這十二顆蓮子的差別與關係。
    陳婉秋自然也沒有什麽隱瞞,對他解釋道:
    “靈鷲山那九顆,分別代表白蓮菩薩的胎光、爽靈、幽靜三魂,喜、怒、哀、懼、愛、惡、欲七魄,是她修為與道行的寄托,同時對應著各自的一些被剝離出來的特性。第十顆是識境,乃是白蓮菩薩的靈識精神記憶的存放之處。關於某些真相,可能能在第十顆蓮子中找到答案。”
    依據婉秋的解釋,這十顆蓮子都是不能獨自化形成人的。
    它們更多類於物,而真正的神則在於第十一顆的“法”與第十二顆的“道”。
    所謂“道”,就是白蓮菩薩修行的道路,即修行的目的與途徑;
    所謂“法”,就是她在修行道路上前行的方法與助力。
    就像現在,白蓮菩薩的新身份觀自在菩薩的“道”便是有情佛法,“法”則是她具備的各種神通、術法與對道的運用。
    “其實沈言與我是分不清的,是道是法混在了一處。你也聽阿煥講了,那一次我被人嫁給河神,沉到河裏僥幸沒死,心湖當中就多了沈言的存在。那一刻開始,白蓮菩薩就有了陰陽兩麵。她性格更跳脫,我性情更平穩。佛門自然更喜歡我,不太歡迎她,估計隻有阿煥能和她相處很好。直到我們和佛陀……然後就遇到了你。”
    說完後,陳婉秋靈動的雙眼看向陳劉,問道:
    “懂了嗎?”
    撥浪鼓般的搖頭,陳劉滿臉疑竇地回答:
    “完全沒聽懂。不過也沒關係,以後不知道,但現在婉秋就是婉秋,沈言就是沈言。”
    “這樣啊。那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不能。”
    “哼~”
    陳婉秋賭氣的別過臉去,不願理他。
    不過陳劉仍然不願回答。
    選擇題的話必然又會是哪幾個人落水,該先救誰;判斷題總不可能回答“愛過”;問答題字太多,懶得想。
    還不如惹生氣了直接哄。
    然而他不知道,其實問題是“要是未來麵對萬千人追殺我,你還會不會與我同行?”
    三大佛主與監正商議後的結果,陳劉到如今也不知道。
    不過陳婉秋知道,她也知道他擋不住的。
    單說這第一次出手的韋陀菩薩,其實力即使在整個靈鷲山菩薩當中都排得上名號。
    她一個孤魂野鬼,陳劉一個八品武夫,拿什麽擋?
    事情一旦不可為,她就會主動回靈鷲山的。
    “怎麽了?真生氣了?怎麽不說話了啊。”
    陳劉的聲音,將她再次拉回現實。
    一把拍掉那隻不老實的手,她沒好氣地說道:
    “裏麵那姑娘應該快醒了。你想想怎麽應對她吧。”
    陳婉秋本來打算悄悄離去,卻突然鬼使神差地站在了陳劉的身前,俯視著他。
    “怎麽了?”
    婉秋隨後彎下腰來,在他的額間親了一下,隨後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快速地跑走了。
    原地的陳劉宛如中了定身術,整個腦袋都宕機了。
    ……
    南歌收拾了房間的狼藉,換掉了濕漉漉的床單。
    她原本隻是遵從主上的指示,用這種關係係住陳劉,讓他為己方所用。
    卻沒想到這小家夥,看上去不諳世事,實際上床上功夫這麽駕輕就熟,花樣百出,結束之後該這麽輕鬆自在,早早地就坐在外麵飲茶了。
    反而是她被折騰的有些腰酸背痛了。
    想起了之前的種種,即使是她也感覺到臉上一陣潮紅。
    隻不過男主角卻是一臉懵懂狀態,隻能無限續杯,保持內心的鎮靜。
    其實比起這個,他更被婉秋突然的吻給整不會了。
    “公子,你怎麽了?”
    “哦,沒怎麽。你還好嗎?”
    “這不得問公子嘛!這麽粗魯。”
    “第一次,見諒見諒。”
    理論對戰實踐。
    話術的技巧,陳劉必須手拿把掐,否則要是被南歌知道了這麽黑暗的夜晚,她或許會想掐死他。
    但繼續下去也必然堅持不住,於是陳劉立刻轉移話題,問道:
    “南歌剛才說的第十顆蓮子,此刻在哪?”
    “公子這麽著急幹什麽。蓮子的位置奴家是不清楚的,但……十萬大山當中有人知曉。”
    “十萬大山?!!你是妖族?”
    陳劉此刻再難保持冷靜。
    沒想到禮部下設教坊司的花魁,竟然是妖族之人!
    十萬大山,位於大梁西南,山河相間,縱列分布。
    那裏充斥著高山密林,溝穀深淵,有無數的非人生靈在其中生存。
    那片區域的主宰,就是妖族。
    雖然自從妖主葬身東海,十萬大山已經是群龍無首,好似一片散沙,但其中隱藏的力量,卻是任何勢力都無法小覷的。
    當然,若是沒有實力,也不可能在大梁與西域佛國邊境的間隙當中生存下來。
    “是。”
    南歌沒有選擇隱瞞。
    十萬大山的名號已經說明了一切,再如何隱瞞也沒有用了。
    當然,她化形百年,更隱入大梁十餘載,其實已經與普通人沒什麽差別了。
    身上的妖氣,也基本消散,否則早就有除妖衛道的所謂俠士仗劍出手了。
    “那是誰知曉?”
    陳劉接受了這個事實,繼續問著答案。
    “暫時還不能告訴公子。公子要替十萬大山辦一件事,才能得到這個消息。”
    “什麽?”
    “入龍虎山,揭開太清鎮妖符,放出妖主殘魂。”
    “……”
    陳劉此刻甚至想要笑出聲來。
    這十萬大山的幕後之人不會太看得起他了吧。
    太清鎮妖符這等龍虎山鎮派祖符,是他能碰到的?還要揭開,這無異於直接對龍虎山宣戰啊。
    天師府若是真的出手,陳劉保證自己會被雷法劈得外焦裏嫩,肥而不膩,味道上佳。那幾位道爺願意的話,甚至可以讓陳劉在生死陰陽之間反複橫跳,不得超生。
    至於妖主還有殘魂這個事情,就與他無關了。
    “有沒有可能我做不到呢?”
    “奴家也不知,但主上說,隻有公子可能做到。而且從此刻起,奴家就是公子私人所有了。雖然暫時不能離開教坊司,但以後隻會侍奉公子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