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衝冠一怒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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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佛國,靈鷲山,大雷音寺。
這一次的對決讓東來佛祖意識到,雖然佛國明麵上的高端力量幾乎斷層式碾壓各方勢力,但終究不可能與天下為敵。
真當大梁、十萬大山、書院與佛門叛逆聯合起來時,即使他們未曾顯現全部實力,但強如靈鷲山也難以招架。
不過,東來佛祖知道失敗的核心仍然在於監正。
佛陀閉關,他們需要三位佛主之力才能勉強牽製住監正。
若是監正不在,沒有妖主坐鎮的十萬大山根本不敢從深山當中顯露一絲身形,更別說麵對麵地埋伏迦樓羅與廣力二位菩薩;佛門叛逆也不敢露麵,道門隻要仍然分散也不是佛門的對手。
至於打杆人……
奉帥被牽製在北蠻,即使梅蘭竹菊四位副帥都在大梁,佛門也有千種萬種手段瓦解打杆人大半的勢力。
“終究要先找辦法解決到監正。”
“時機未到。等時機成熟了,即使強如師父,也難以對抗大勢。”
東來佛祖對麵,正坐著把玩著樓閣法寶的伏昊。
他所謂的時機,也是他叛逃出欽天監後的賭局。
籌碼嘛,無非是整個天下。
東來佛祖也沒有多說,隻是點了點頭,但他心裏也已經有了計量。
單靠伏昊並不符合佛門的利益,他要想一想這天下還有多少勢力能夠與佛門搭成統一戰線。
當然,其實也還有另一種手段,那就是超品。
如果他的實力能成為第二個佛陀,這普天下的一切難題都會有解決的辦法。
……
與此同時的欽天監摘星樓,崔玨也正站在樓頂與監正一同吹著微風。
“師父,陳劉果真會沒事?”
“說不清楚,但應該性命無憂。”
從監正那裏得知了大戰落幕的最後結果,崔玨有些唏噓不已。
欽天監、佛門甚至打杆人、書院如此大打出手,最後得利的竟是十萬大山的妖族。
監正說性命無憂,那便是性命無憂,終究讓崔玨懸著的心放下了。
他等會還得給薑沅說上一聲,順便和寧無塵交待最後變化後的死卦,尋求他自己的想法,以求有始有終。
“不過不是五百年前佛門蕩妖之後,十萬大山就不成氣候了嗎?”
“四個二品,成什麽氣候?”
“也是。”
自從妖主被殺,十萬大山便沒有了一品高手坐鎮。
即使有四位大妖,也根本無法與佛國爭鋒。
評判一個勢力是否為絕頂勢力的一條硬性標準就是是否擁有一品高手。
再如何垃圾的一品也不是絕頂的二品可以比擬的。
“所以妖族虜走陳劉的目的是?”
“你六師弟在那裏。至於其他的,得你自己來猜。喏,這個給你。”
監正丟出了三枚青蚨錢給崔玨。
“給我了您用什麽?”
“這東西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不過之前三枚不成事,你既然有機緣得到陳劉那一枚,便可以用此四枚作為二品的成道契機。”
“這樣啊。”
心目中監正師父的位置突然被拔高了不少。
師父雖然經常坑弟子,但在大多數時候還是為他們準備好了很多的。
“對了,你和沐晨的事什麽時候往前進一下?欽天監許久沒有熱鬧過了。”
“今天天氣不錯……弟子還有事兒要忙,先走了。”
每當聊到這個事情,崔玨總是倉皇逃竄。
監正搖了搖頭,隨後默默地看向西南方向。
“若是真的有意外,十萬大山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
當陳劉蘇醒時,他正躺在竹屋的一處藤椅之上。
“這是哪?”
沒有人回答他,他此時隻感覺腰酸背痛,口幹舌燥。
前一刻分明還在慧明界裏與寶殊大眼瞪小眼,思考著如何靠兩個八品小廢物對決三品高手並取得勝利,下一刻就陷入了昏迷當中,滿目黑暗。
他突然反應到,陳沈言不在房間裏!
他連忙扶著竹牆,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打算去找她。
打開竹門的一瞬間,原始森林的麵貌盡窺眼底。
他站在一棵高聳入雲的巨大古樹上,俯瞰著周遭的一切。
溝穀、河流、丘陵、高山,山河相間,縱列分布。
蔥鬱的草木,七彩爭豔的花朵,更有各色的蘑菇菌叢,點綴山林。
飛鳥蟲魚,虎豹豺狼,飛禽走獸,隨意投其爪,振其翅,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不過,陳劉隻能確定一件事情。
“要是從這裏摔下去,估計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你醒了?”
正在此時,古樹的樹冠上,有一聲極具魅惑卻又威嚴的女聲吹向陳劉的耳邊。
不過,由於恐高,他並不敢抬頭看去。
陳劉死死地抓住房間的大門,才稍微感覺到一點安全感。
強壓住內心的恐慌,回答道:
“閣下是?”
“沒想到我們的大才子還恐高呢?”
“……”
陳劉不願搭話,隻好以靜心咒穩定心神,慢慢地鬆開了大門。他的右手拇指與食指,卻在不停地摩挲著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怎麽,不願說話了?我們可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你從佛門手裏搶下來的,不道一聲謝也就算了,現在怎麽還不理人了?”
聽到這句話,陳劉心中也有了計較。
不過,他並沒有回複這個神秘女子的話,隻是生冷地問道:
“與我在一起的那個姑娘呢?”
“你說她啊。她身上竟然有那麽重的佛門氣息,實在是令人作嘔。不過她長得確實有幾分姿色,當然是賞給手下玩完之後,隨便找個地方殺了,埋了。”
陳劉摩挲戒指的手指為之一滯,不過片刻之後又沉穩了下來。
既然對方沒有殺他,就斷然沒有碰沈言的道理。
若是她真有意外,陳劉隻要能活……無論是誰,他必將讓他百倍奉還。
樹冠上的神秘女子見陳劉沒有反應,繼續說道:
“可惜那女子手中還死死攥著四枚古錢,眼神堅毅,好像在等著心上人來救她呢!”
四枚古錢,正是慧明界震動之時,陳劉塞在陳沈言手裏的青蚨錢,希望借此能保護她的安全。
“可惜了,那古錢雖然厲害,可終究是死物。她被玩弄的時候,哭的可傷心了,叫喊著,掙紮著,卻終究沒法掙脫。早知道她這麽有滋味,就好好圈養起來當個寵物,沒事的時候牽出來玩一玩的。”
“你激怒我有意思嗎?”
“怎麽?不信?那給你看看她死前的畫麵欣賞欣賞也不是不行。”
那神秘女子單手一揮,陳劉眼前竟真的出現了沈言被淩辱與殺害的畫麵。
淚水與血水布滿,沈言無用地掙紮,手中死死地攥緊那四枚古錢。
可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褪去衣裳,無數雙髒手玷汙她聖潔的身體。
沒有人給予她希望,最後的結局隻是被玩弄過後一刀斬去頭顱,棄屍荒野,化作孤魂野鬼。
陳劉目眥欲裂,摁在青翠的戒指上,竟按出了血來。
血水滲透進戒指內部,它感知到陳劉的情緒過後,綻放出烏黑的光芒。
“咦?”
神秘女子看著陳劉的變化,起了興趣,便沒有出手打斷。
可結果卻讓她大為吃驚,她的靈覺當中瞬間失去了對陳劉的感知。下一刻他竟出現在了神秘女子的身後,冷漠的聲音隨之傳來:
“我知道是假的。不過你既然想激怒我,我便給你看一看激怒我的後果。”
陳劉單手扼住她的喉嚨,又鉗製住了她攻過來的右手手腕,隨後用力一甩,神秘女子的頭顱便與大樹的樹幹發生了一次親密且激烈的接觸。
不過,她也是這片天下的絕頂高手,立馬旋開手腕,憑借強橫肉身強行從他手中掙脫。
隨後飛出樹冠,懸空在虛空當中,死死地盯著陳劉。
“你到底是誰?!”
八品能有如此潛行手段,她是斷然不可能相信的。
他的所施力道與修為雖然不重,可但凡有一把殺器,有殺心,他剛才確實有機會重創自己。
“我?你認不認得我我不關心,不過你如果要步太俊的後塵,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你究竟是誰?!”
太俊,乃十萬大山前任妖主之名。
“台詞能不能有些變化啊。算了,時間不多,先收拾了你。”
神秘女子分明發現陳劉仍然不過八品修為,但她卻感覺到了一股危及生命的危機感。
他身上出現一股絕對上位者的氣概,足以鎮壓世間一切。
而陳劉也正式出招,他拿出了懷中的紫金朱筆,在虛空中隨筆勾畫符籙。
看到符籙的片刻,神秘女子驚呼一聲:
“太清鎮妖符?!”
“聒噪。”
此時的神秘女子已經不再有任何對抗的想法。
她連忙擲出懷中的山河社稷圖,打算抵抗住這一擊。
不過陳劉卻隻是輕笑一聲。
“螳臂當車,晚了。”
陳劉手中的戒指自主掙脫開來,隨後直接將山河社稷圖撞開。
此時,符籙也勾畫結束,以無法描述的速度瞬間擊中神秘女子的眉心。
她的修為立刻被這符籙壓製,竟直接從虛空之中墜了下去。
最後,這個明顯不是陳劉的陳劉判斷這人還有用,就接住了她,將她隨手丟在了古樹的枝幹上,感知著天地的變化,隨後感歎了一聲:
“果然,待不了久的。就那麽一次機會,給這小子用到了這上麵。算了算了,衝冠一怒為紅顏,也是少年意氣。”
隨後,陳劉身上的無上氣質瞬間消散。
青翠戒指隨即回到了陳劉手上,他的手中出現了一道淡藍色的符文,隨後潛入掌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