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醉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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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多便多,該少就少,沒有一分累贅與遺憾。
“那性子呢?”
她放棄了直接一腳上掠,讓陳劉嚐試一下雞飛蛋打的滋味,而是任由他擺著流氓的姿勢,調戲著自己。
曾在一日,豪擲百金,一次飲下百斤酒,酩酊大醉。
聽到陳劉的叫嚷,墨梅夜便順勢問道:
“哦?那你覺得那位大姐如何?”
據傳,大梁曾有一人便擁有杜家杜康酒三枚青色簽引。
而當年那位拿破爛魚竿的漁夫,過去幾百年,可卻仍然是記憶猶新啊。
隱藏在暗處的打杆人們,也在下著賭約,就賭陳劉的下場如何。
抱得美人歸?斷然不可能。
“我們賭一賭他能斷幾根肋骨吧。”
至於陳劉自己,卻仍然搞不清狀況。
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這杜康酒,是真真的得勁兒。
眼前是誰,心中是誰,盡付黃粱一夢。
“有可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陳劉鬆開了調戲的手指,又直接大手一揮,用出墨梅暗自借給陳劉片刻的攻力,一招將那些個已然被鎮住的打手們給扇飛了。
“這還沒冬至呢,怎麽下餃子了?我不吃香菜啊!”
隻不過,迷迷瞪瞪的陳劉卻仍然是半分清醒的感覺都沒有。
狂妄地牽起了墨梅已經幾百年沒讓人碰過的手,嘴裏還念叨著:
“我醉欲眠,卿可同去?才子佳人,可正如白衣卿相。”
“……”
墨梅看著那隻恣意妄為的爪子,心裏不知在想著什麽。
正在此時,發現家族子弟被打,打手被盡數團滅的黑市高層,終於是按耐不住,親自現出身來。
“不知是何方道友?”
出現的人一共有三人,一胖一瘦,還有一名老者,大概是一家來了一個長輩。
他們一出現,便對陳劉拱了拱手,詢問道。
“誰?我?”
陳劉開始的時候還懵懵懂懂的,更多的隻是模糊地感知那隻牽著的手有點用勁了,有點疼。
雖然他也不搞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麽,但手裏的東西怎麽能隨意給出去呢?於是,他就強了起來。
聽到那三個畏畏縮縮的人幾次三番地往他們這邊叫嚷,陳劉才隨便地答應了一句。
墨梅此刻則在猶豫著,是否要幹幹脆脆地把陳劉的狗爪子打成兩段。
“說出吾名,嚇你一跳。聽好了,我乃是零陵上將軍邢道榮!”
陳劉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
這零陵是何處?這邢道榮是哪來的世外高人?
上將軍,大梁幾百年來,便沒有上將軍的名號。
就連墨梅也愣住了,掐他手的力道都小了許多。
“這小子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身份?”
自然,沒有人知道陳劉是隨口胡沁,於是都覺得不明覺厲。
那黑市的三位高層也是如此。
他們沒聽說過什麽零陵上將軍,更不知道什麽邢道榮,可對方既然敢在這裏放肆,必有憑借。
“那不知邢道友為何動怒,打傷我家子弟與門人?”
那瘦高的男子色愈恭,禮愈敬,拱手問道。
陳劉則悉悉索索地說著沒有人聽得明白的醉話,隨後又說了一句明白話:
“你家?你家是誰?”
分明感覺到對方在消遣自己,瘦高的男子仍然按下了脾氣暴躁的胖子,和老人點頭示意後,便解釋道:
“我等是主持此地的三大家族,林、江、羅三家。若是道友賞光,不如隨在下往族內小聚,以全賓主之誼。”
“帶路。”
陳劉痛痛快快地答應了。
至於對方到底什麽想法?重要嗎?反正這杜康酒告訴他不重要。
三大家族的代表聽了,也更加確定了陳劉高人的身份。
明知他們顯然別有用心,還單刀赴會。
要不是傻子,要不就是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
看現在這個狀況,顯然不會是前者。
“請。”
瘦高男子躬身導引。
陳劉則隨手一鬆,又把墨梅的手放開了,大踏步地就往前走。
墨梅與周圍知道陳劉底細的打杆人都愣住了。
副帥不在,陳劉這還真打算羊入虎穴?
墨梅終究記得奉帥的囑咐,也算是陳劉的武道師父,隻好上趕著追了上去,和陳劉並肩而走。
“喲,哪來的姑娘,給大爺笑一個?”
“……”
陳劉似乎瞬間又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完完全全地隨心所欲,又開始展現出流氓的氣質。
大概從記事起,除了……墨梅從來就沒有受過這檔子氣。
上一個敢這麽跟她說話的,墳頭草都已經有三寸高了。
然而為了奉帥,她忍了。
強顏歡笑,皮笑肉不笑。
陳劉隻覺得眼前這個姑娘笑的有些勉強,於是他便呲著大牙給她示範如何笑。
“……等你酒醒了,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墨梅終究是學不會的。
若不是她原本的打算就是要潛進這幾個家族找找樂子,否則現在在場的所有人,不死也得重傷。
這種對原定計劃的執著,讓她沒有瞬間暴走,而是好像成為了陳劉的侍女一般。
……
當陳劉和墨梅在這樣別別扭扭地往黑市深處走去的時候,遠在數千裏之外的奉帥卻有些捧腹大笑:
“果然,我將陳劉丟給墨梅是個好想法。有趣,真是有趣。”
至於在他身邊搗鼓著一個鐵皮匣子的浪淘沙,則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
自從他從欽天監得到了那個“有核”炸藥的想法與大概的圖紙後,便一心投在其中。
隻不過,那原理雖然很簡單,做起來卻是難之又難。
浪淘沙研究了許久,也隻是根據這個思路,把原有的炸藥威能提升了些許。
“那東西,我與老家夥討論過。短時間內,做出來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你隻要能達到那效果的三分之一,便能晉升二品。”
奉帥如此說了一句,但浪淘沙卻是充耳不聞。
他一心一意就想達到那個效果。
如果能成功,他第一個就丟到欽天監……
浪淘沙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
“巫神似乎有異?”
“意識到了?這事情你們終究沒有那麽清楚。老家夥應該也沒和你們說過。如果巫神完全,我便不太可能直接來這裏了。不過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樣的狀況。至於他有異樣的緣故?是因為……儒聖。”
浪淘沙聽到這個名字,也是恍然。
這片世界,除了道尊、佛陀,還是摸不清楚的監正、奉帥,似乎便隻有這位傳說中的儒家至聖先師,文廟首尊,可以與巫神爭鋒了。
不過,這消息對於浪淘沙而言,也是說聽就聽,說放就放,他下一句就問了奉帥另一個問題。
“監正和你,有誰知曉那圖紙是誰寫的嗎?”
奉帥聽此,卻搖了搖頭,回答道:
“現在還不到他出現的時機。”
“好,到了時機告訴我一聲,我要和他探討一番。”
自從得了這“有核”炸藥的方子後,浪淘沙的性子似乎就穩重的許多,監正在長安也感到欣慰。
不過,他們坐在這裏還沒有多久,身後緊追不舍的北蠻巫族就又追了上來。
“走吧。”
奉帥震袖,四麵八方便掀起了一陣巨大龍卷。浪淘沙隨後便放了一個小炮仗,炸出一個小蘑菇雲。
隨後兩人消失,隻留下背後吃土的追兵。
“大巫賢,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一群人停在奉帥兩人停駐過的地方,滿心的煩躁。
他們也不知道這位大梁打杆人統帥為何突然之間盯上了北蠻,還東奔西跑,整日裏搞些小動作。
他們隻能注視著他們的領袖。
隊伍最前方,有一位青年麵貌的人領銜著所有人。
他身披寬大巫師袍子,紫色衣袍上繡有流彩的花紋,臉上畫有黑紅色的饕餮紋路。
手中的青木權杖,則代表著整個北蠻巫師的最高權威。
他便是北蠻三位大巫賢之一,斷生。
雖是青年麵貌,實則已度六百載春秋。
他幽幽一歎,隻回了一句話:
“劫數到來,一切都會被清算。縱使他如何行事,終究是難敵天數,靜候其變就是了。”
“是。”
在其他圍觀的人眼中,這位前輩高人便是那“好似醉酒”的前輩高人,斷然不可能是前一刻還在被三個紈絝公子欺負的柔弱女子。
“我就說他斷然是不能得罪的。”
“一看就是裝醉的,釣魚執法……不會是他吧……”
正當墨梅將直接一招分筋錯骨手,把陳劉挑著自己下巴的手折斷之時,陳劉說了下一句:
“不過人還挺不錯的。”
這話結束,卻隻聽那幾位被踢飛的腎虛公子哥連忙對前來幫忙的打手叫嚷:
“你們吃幹飯呢!給我上啊!”
然而這三個酒囊飯袋當然不知道,打手們並不是不上,而是他們被一股無法確定來源的威壓給定住了全身,動彈不得。
“怎麽講……沒有感情的滅絕師太。”
“你說相貌?我覺得挺不錯的。”
“那可難說……”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陳劉的真正身份。
長安郊外的黑市當中正上演史詩級大戲:候補銅杆打杆人陳劉當街調戲打杆人副帥。這戲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估摸著後也無來者。
甚至直到此刻,他也醉醺醺地瞅著眼前有些熟悉的女子,叫嚷道:
東都洛陽內,從流氓手中英雄救美,攜美人夜登高樓,花前月下。
而對於今天的打杆人來說,也實在有一點過年的感覺。
“姑娘與我認識的一個大姐真像。”
墨梅玩味地看著眼前的陳劉,也起了玩樂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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