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佛門小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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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欠我個人情了。」

    「說不定反而是你欠我一個人情呢?」

    龍佑指的是那消失的白骨女子,陳劉則是純粹嘴賤,硬要如此接上一接。

    這倒是讓龍佑也有些琢磨不清,但也沒有多問,隻是感歎道:

    「陳兄魅力果真是大。她竟敢當著我的麵違製演奏專屬真龍王裔的樂曲。」

    陳劉正收拾著地上遺留的樂譜,思考著這琵琶該如何處置,聽到龍佑的解說方才理解了之前雙方微妙的眼神。

    此時龍佑也得理不饒人,說道:

    「那人雖說算不得什麽,但陳兄私自度化她,算是有些僭越了。」

    其實對於此事,龍佑是有些訝異的。

    那琵琶女被鎮壓在這艘船底不知多少春秋,身上是被施加了咒術的。莫說是普通的佛道修士,即使是菩薩親自過來也不可能無視這等禁製的。

    然而陳劉卻輕易地做到了,雖然他身後盛開的花朵代表著某種玄妙的佛門道韻,但龍佑卻覺得這一切或許更多的還是在於眼前的這個人身上。

    陳劉卻隻是擺了擺手說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事嘛,就揭過唄。」

    他自然無從看出真龍的禁製,但一切禁製在他手上的青翠戒指麵前皆等同於無物。

    此時,正隨著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船靠岸了。

    岸邊,迷霧散去,一座石雕的龍門浮現在二人眼前。

    門戶之上乃是一隻真龍盤臥,而門戶之下的門柱則雕琢有各色的奇珍異獸,山海精怪,栩栩如生,巧奪天工,卻都是真龍的手下敗將。

    「咦,這一隻有些奇怪。」

    陳劉突然指向了左側門柱最上方的一尊雕琢的石像,那石像感覺比其他石像都要大上不少,背生雙翅,腳踏四方,尖齒利爪,但卻不知為何沒有腦袋。

    兩人上了岸,龍佑聽到陳劉的發問,也就隨口回答道:

    「那是邪龍,曾經與真龍爭奪天下第一,最終戰敗。邪龍之主隕落,族群消亡,樹倒猢猻散。」

    在這個問題上他似乎興致不大,並沒有多說什麽。他不多說,陳劉也不會多問。

    龍佑指向那座龍門,說道:

    「踏入這龍門就是龍淵了。雖然不知道陳兄到底到了哪一層,但在裏麵若有機緣,還是可以得到些機遇的。」

    「你們不限製外人進入?」

    「螭龍以上,皆可入內。這是真龍給三族及其附屬族群、血脈的優待。」

    「哦?這應角螭蛟不是修行的境界?」

    此時,陳劉聽到了一個新的解釋。

    這四類劃分並不是單指境界,更是指的四個族群。

    「龍族傳承首重血脈,除龍門等少數手段與少數天命之子,沒有人能夠跨越四重境界之間的間隔。蛟龍一輩子都隻會是蛟龍。隻有向下跌,沒有什麽太多上升的路子,所以這四重境界既是龍族血脈修行的境界,也劃分了四大種族。真龍其實也屬於應龍一支,不過血脈更純正一些。」

    陳劉恍然地點了點頭,但他又有了另外一個問題:

    「為何隻有前三族有這權利?」

    「你猜為何真龍凋敝、三族隱沒,唯有這蛟龍族還有如此多的存續。他們一直以來都不堪大用。」

    陳劉有了心中都計較,便沒有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想法。

    兩人也並沒有多耽誤,一前一後走進了龍門之中,抵達其後的龍淵。

    待他們離開之後,卻突然有一隻巨大的附鱗巨爪從水道之下探了出來,它猛地按在了那隻停泊在岸的小舟上。

    巨大的水浪瞬間

    吞噬了小舟,而水麵之下,似乎有一雙眼睛冷冷地看著水麵上的一切。

    它收斂雙翅,隱藏利爪,屏住氣息,隻等著天翻地覆,寰宇劇變。

    「真龍……嗬嗬……」

    水下鎖鏈聲嘩啦啦作響,四根定海神柱此時散發除無窮的力量鎮壓著一切的變動。

    一位中年男子從天空當中化形而下,落在岸邊。

    他看著寧靜卻其實暗流湧動的水道,心中猶豫不決,但最終還是歎息一聲,說道:

    「好自為之。」

    水道掀起滔天巨浪,卻被男人一掌拍碎,化作雨點落下。

    剛才他便隨時預備著水下之人的出手,但當陳劉念出那句經文度化了白骨之後,它那在男人麵前已經近乎展露無遺的殺機卻隱沒了下來。

    老龍其實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讓它隱忍了下來。

    年歲輩分,即使是老龍也比不過它。更何況依照約定,此時它已經能夠向龍族隨意出手。

    四根再鑄的定海神柱還能撐多久他不知道,但老龍知道在這水道當中,方才它足夠興風作浪。即使是他也隻能堪堪保障龍佑的性命。

    「……你應該也在等那個問題引爆吧。」

    「……」

    風雨欲來,風雨欲來。

    此刻蓬萊之外的高空當中,一朵寬厚的白雲飄蕩著,上麵正坐著一老僧與一位被老僧數落的女子。

    「你多大一個人了。就這樣便擔心了?如此火急火燎地趕來,是監督?那我可覺得你們之間的緣分有待商榷啊。」

    女子低頭垂眉,好像是認錯,但眉目含笑,卻沒有什麽認錯的意思。

    她喃喃了一句:

    「那姑娘最後還親了他呢……」

    看著她的樣子,老僧也是頗為無奈,搖了搖頭,換了個話題。

    「這次要不是你的這位小男友,那真龍之子確實是大禍臨頭。」

    聽到誇獎的話語,她自然有了興趣,問道:

    「有甚淵源?」

    燃燈古佛作為過去佛,佛門現存最古老的佛,自然知道諸多奧秘。他此刻給心係陳劉的婉秋解釋道:

    「水下那東西凶惡異常,積怨多年,一身戾氣難以消解,噬殺生人。若是真的掙脫水麵,那老龍氣血已衰,不一定來得及出手。即使是出手,也不見得救的下來。當然,更不會救你的小男友。」

    婉秋大大方方地承認男女之間的曖昧,等待著後文。

    「不過當年那東西出逃之時,曾在道上遇到過一名少年道士,發生了衝突。它被那名道士一指打碎龍珠,近乎隕落。一身膽氣更是被完全磨滅。即使這麽多年過去,看來它仍然記得當初的遭遇,所以在發覺到那名道士的戒指之後,方才沒了下文。」

    其實原本燃燈古佛在此,並不是單純為了管束婉秋,更多的也存了暗中保護之心。畢竟他出了意外,身前這位已然沒了清淨心的菩薩也會出意外。這無論是出於他個人情感還是佛門未來,都不是一件好事。

    幸好此刻,一切順利。卷進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這樣啊。」

    「滿意了?」

    「挺好的。」

    雖說故事與陳劉並不相幹,但既然此刻戒指屬於他,那便是屬於她的小男友的功勞。

    古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又唱了一句佛號,對婉秋說道:

    「他們來了。你還是端莊一些吧。」

    「弟子一直很端莊的。」

    「……」

    此時,四朵雲彩紛至遝來,降落到了古佛的雲朵之上。

    四道身影也隨之顯現。

    其中一人身披錦襴袈裟,手持九環錫杖,頭戴五佛冠,麵潔鼻挺,一點朱砂在額。

    第二位身寬體胖,肥頭大耳,大肚能容,背著一柄九齒釘耙。

    第三位體態端正,六根清淨,金身護持,戴有九顆白骨佛珠,手持降妖真寶杖。

    最後一位白袍白衣,身側有八部龍眾護持,乃是陳劉與沈言的舊相識。z.br>

    他們共同雙手合十向兩位佛主行禮,古佛笑著點點頭,婉秋則說道:

    「免了免了。那猴子呢?」

    那名體態碩大的胖和尚回答道:

    「回菩薩,大師兄應該是已經上去了。」

    「今天不開小差了?散夥飯得趕緊吃啊。」

    「菩薩取笑了。」

    婉秋又對著玄真**師笑了笑,說道:

    「好久不見啊。」

    「菩薩好久不見。」

    「你家那位不一起過來?」

    玄真**師苦笑一聲,回答道:

    「她國事繁忙,抽不開身。」

    「我倒覺得是你做了什麽惹她生氣了。」

    這屬實讓他這位**師有些難以招架,幸而此時有三徒弟救場。

    婉秋瞅了眼這位說話的金身羅漢,問道:

    「你覺得你師傅的味道怎麽樣?要不去跟你師娘討論討論?」

    一句話裏兩個味道,讓金身羅漢破防敗北。

    「榆木腦袋……」

    婉秋看向最後一人,調整了一下語氣和情緒,說道:

    「喲,這不是廣力菩薩嘛。這是來捉我回去的嗎?快來快來,拿我回去交差。」

    廣力菩薩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推脫道:

    「弟子不敢。」

    古佛放縱婉秋玩了一陣,此時也得出言讓她收斂一點。

    「一點佛主樣子都沒有。」

    婉秋走到了古佛身後,衝著他的背後做了個鬼臉,又衝著師徒幾人笑了笑,表示一切都是玩笑話。

    玄真**師也隻能感歎道:

    「菩薩此刻真是活力十足,青春氣息十足啊。」

    燃燈古佛則接話道:

    「尚有正事要談,少貧嘴了。」

    「是。」

    正在此時,一根猴毛從遠方飄了過來,幻化做了一個猢猻模樣的毛臉雷公嘴的和尚。

    他一出現就衝著玄真**師喊了一聲師傅,又向婉秋做了個揖禮,喊了一聲菩薩,最後又衝古佛說道:

    「老頭,還活著呢。」

    婉秋和玄真出言代為教訓了幾句,但古佛卻並不介意,說道:

    「人齊了。關於三星洞……觀自在菩薩,你怎麽看?」

    「我?我坐著看啊。」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