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一點也不痛。”福小羊搖搖頭，一把抱著福二興，“跟爹爹在一塊，小羊特別開心。”
    “那睡吧睡吧。”福小羊一著床很快就入睡了，隻是一直睡得很不安穩，時不時地說夢話。
    半夜，福小羊是被嚇醒過來的，一直在哭，哭得全家上下都無法入睡。“娘，娘，你不要死不要死！”
    福二興怎麽哄也哄不了，哭得更凶。
    福老頭和福婆子隻得起來瞧瞧，“咋了這是咋了這是！”
    “她做噩夢了。”
    “別哭了別哭了，夢都是假的不能當真。”福婆子抱著她哄了哄。
    這孩子被人虐待成什麽樣，一直做噩夢。
    福婆子看著都心疼，福小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阿奶，你是我阿奶。你救救我娘好不好，我娘會死的，她會被餓死的。”
    她是逃出來了，可娘還在家裏，她動也動不了，隻能被欺負。
    娘費盡心思才讓她跑出來的，她不能丟下她一人。
    要是知道逃跑，大姨幾個肯定不會放過娘親的，會變本加厲迫害她娘的。
    “孩子，你得告訴我們你娘是誰，我們才能救她呀。”
    看來不僅是這孩子被虐待，連她娘親被虐待。
    福小羊想開口又搖了搖頭，猶豫不決：“不行，我娘不讓我說。說了你們就會討厭我，不要我的。”
    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娘親在家裏受苦。
    “不會，不會。你得說你娘叫什麽我們才能救她呀。”福婆子哄了哄。
    到底是什麽家庭，這麽暴力。
    福小羊紅著雙眼，“阿奶，你保證好不好？不討厭我還有我娘？”
    “好好好。”福婆子於心不忍，這小哭包哭得太凶了。
    也沒多想，就想知道她家在哪，看看能不能幫忙。
    隻聽福小羊一字一頓道：“我娘叫劉桂梅，娘說了我爹叫福二興。”
    福二興滿臉震驚，“桂梅，你娘是劉桂梅？”
    再次提起這個名字，心中掀起一陣波瀾。
    福婆子和福老頭也是怔了怔，擠破腦子想半天怎麽也沒想到這娃會是劉桂梅的。
    都好幾年沒她消息了，之前不是聽人說她改嫁了還有了孩子。
    為此二興那天還發愁喝起酒，而福小馬本來想去看看她的，頓時打消這個主意。
    好幾年過去，幾乎沒了她的消息。
    想著以她的腦子還有她的長相姣好，再嫁應該也不會差的。
    怎麽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然而這些年二興沒有再娶，想來心裏多少放不下。
    “如果她娘是二弟妹，那這孩子不就是二弟的？”這些年她對小馬視如己出，特別是小馬知道她娘再嫁後哭得很難過，她一直安慰著。
    以為二弟妹那麽快就放下了，重新結合新家庭。
    看來事情不是外麵傳的那樣。
    “我娘就是劉桂梅，爹爹，你救救娘好不好！姥姥被氣死了，我不想娘也死了。”福小羊一直拉著福二興的手，“爹，娘一直說她錯了，說她沒臉見你，她每天以淚洗麵，做夢也在哭著叫你的名字。”
    一聽到劉桂梅過得不好，福二興心裏不是滋味，“孩子，你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你娘不是嫁了人嗎？還有你們現在住在哪裏呀？”
    為什麽說這女娃是他的孩子，難不成她們和離那時，她肚子已經有了。
    想到這兒，福二興心裏百般滋味。
    “娘一直住在姥姥家那兒，為了生我下來娘拚了命，生我之後她身子一直不好，一直在床上躺著起不來。
    姥姥照顧著我們，去年被大姨幾個給氣死了。
    姥姥走了，大姨她們還有她們的孩子一直欺負我還以為和娘，一直要我娘把錢交出來。不然她們就暗暗打我，我娘的銀子都被她們偷光光了，現在她們就要我娘交出地契。
    我娘怕我被打死，騙著她們帶我到鎮上，讓我偷偷過來找爹，說隻有爹才能讓我過好日子。”
    福小羊一口氣把記事以來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娘現在一個人在家，要是她不交出地契大姨幾個肯定不會讓她吃飯的。
    爹你原諒娘好不好，你去幫我救救娘，我不能沒有娘。”
    福小羊抹了抹淚，“我是不知道娘做錯了什麽事，可娘已經知道錯了，我爹，你救救我娘。”
    江杏花：“娘，這孩子身上傷痕累累，怕是二弟妹此時也在娘家受苦呀。之前我們不知道，現在知道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呀。”
    做過這麽多年的妯娌，就算過了幾年，感情還是在的。
    福婆子也沒想到劉桂梅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再看看眼前的福小羊，沒想到她竟然拚著命默默地把她們福家的孩子生下來。
    說明什麽，說明心裏還是有二興的。
    不然她大可以把孩子打掉重新再嫁人，不也能過好日子。
    衝著她拚了命把孩子生下來這一點，再大的怨恨也頓時煙消雲散了。
    知道福二興是在顧忌，顧忌她們二老的感受。
    福婆子拍了拍福二興肩膀：“二興，這事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爹娘不阻攔你。”
    經曆了這麽多事，甚至為了救孩子脫離苦海，說明劉桂梅有點良心，不像以前那樣不管不顧隻顧著自己活。
    “娘，事不宜遲，我想去找村長去找他們石頭村的村長談談，這樣才能更好把人帶出來。”
    如果是她們母女受到非人的虐待，那麽要讓她們那些欺負她們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好好好，你去吧。”
    遲一刻劉桂梅就在遭罪。
    “爹，我要和你一塊回去。”雖然提到石頭村，福小羊眼裏滿是畏懼，但她還是想要過去。
    有爹在，肯定能救出娘的。
    “叫你爹還有大哥一塊去。”
    就這樣，幾人連夜去找村長，前往石頭村去。
    石頭村。
    劉家。
    冷冷清清。
    “把地契交出來，不然你就等著餓著肚子吧。”劉桂蘭三姐妹看著床上躺在起不來的劉桂梅，撂下威脅。
    劉桂梅
    躺在床上，瘦得跟骷髏似的，臉上沒有半點生氣，“大姐，二姐，三姐，你們不要白費心思了。地契是我留給我兒子的，我不會給你們的。”
    她有氣無力地說著。
    一臉心如死灰。
    現在小羊應該找到她爹了，她已經沒什麽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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