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華話裏話外都是嫌棄，“還有這粥咋那麽稀呀？
    她們打發乞丐是不是。
    瞧這屋子這麽大的，吃得這麽寒酸。
    難不成隻是外表風光而已？
    話落就遭到福大珠一記眼神警告，讓她小心點說話別遭人嫌棄。
    袁立拿著筷子來回翻了翻，找不到半點肉碎，厚著臉皮問：“老舅媽，怎麽沒有肉吖？”
    怎麽說他們家頭次登門拜訪，她們就拿這招待人。
    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們家平時就吃這樣。”福老娘沒好氣一聲，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頭次上門也沒見她們帶點手禮過來，還想她大魚大肉好生伺候著不成！
    袁立嘀咕著罵人的話。
    福老娘都不想招待他們，沒見過上趕門要肉吃的客人，還真敢問。
    真以為她們家銀子是刮大風來的。
    就連她家小心肝都想著去掙錢，這一個兩個年紀輕輕卻遊手好閑。
    這種又懶又愛占便宜的人，少來往。
    “謝謝大嫂招待，這些孩子就是從小沒怎麽吃過苦。”福大珠客氣地說著，緊接著當著福老娘的麵訓斥幾句，“有得吃就不錯了，你們還嫌東嫌西，不知道的還以為刻薄你們了。”
    那話陰陽怪氣的。
    “該吃苦就得吃苦磨煉意誌別總想坐享其成，我們家一個個孩子都是吃過許多苦過來的，以前餓得還隻能天天喝水呢，隻差喝西北風了。
    那時候也不見啥親戚上門來幫助一下。”福老娘也反擊回去。
    說的就是她。
    福大珠低頭不敢再吭聲了。
    嘴上嫌棄著，可一個個吃得比誰都快。
    從外省一路過來，已經好久沒有米粒下肚了，天天不是饅頭就是番薯度過日，吃得真香。
    這要是天天能夠喝上一碗熱乎乎的稀粥，那也挺不錯了。
    福大珠還不敢要求太多。
    很快一大鍋稀粥就被她們一家人吃得幹幹淨淨，連帶著盤子的鹹菜菜脯也一掃而空。
    吃完後一個個就開始擺爛模式，連想收拾的想法都沒有。
    覺得自己是客人，沒必要幹活。
    還是江杏花過來收拾，福大珠隻會嘴上來事，“大孫侄媳，真是太麻煩你了。”
    江杏花沒說什麽，收拾碗筷回灶房清洗。
    “老舅媽，我們能不能四處參觀參觀呀？”袁華開口，想看看有沒有空了的屋子。
    到時住下來方便些。
    “沒啥好參觀的，而且家裏孩子都不許陌生人進屋裏，怕丟東西。”福老娘直接拒絕，頓了一下問：“對了，你們什麽時候要走呀。
    唉！這人年紀大了坐不了太久我還得回屋休息實在沒空招待你們。”
    一般人幾乎聽得懂這是在送客呢。
    然而福大珠一家人跟聽不懂似的，“沒事的，大嫂你先去休息吧。我們自己坐坐就好。”
    福老娘無語至極，“行你們要坐就坐吧。對了，不要太大聲，我家孩子也得睡覺，等會還要去上課呢。”
    她就不信，家裏沒人招待，她們還準備呆多久。
    到時不得識趣地離開。
    對於福大珠，福老娘真的一點好感都沒有。
    但凡她之前有聯係過一兩次，哪怕一次也好，她也不會是這個態度。
    她們福家是心地善良，可也得分人。
    在福老娘的交代下，一個兩個回屋子休息。
    而江杏花則是把家裏能吃的肉全部放在櫃子裏，牢牢鎖住。
    還有連同倉庫那邊也鎖了，跟防賊沒什麽兩樣。
    這會院子就剩下福大珠一家人。
    福老娘已經交代過了，她們隻能在旁安靜地坐著。
    “娘，我看舅媽不是挺歡迎我們呀，我們還怎麽在這住下呀？”康山捶了捶肩膀。
    人家都說得那麽明顯了，她們難不成還不走。
    要不然也不會全都回屋，把他們晾在這。
    擺明就是讓他們識趣點。
    要是時常聯係那這樣確實態度惡劣；可從以前就沒聯係過壓根沒啥感情可言，人家這態度也正常。
    沒給人家好，現在這麽一大家子來投靠，她們沒被嚇跑還招待她們吃已經很不錯了。
    說真的，他都沒臉開口要留下。
    一袋晴兒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更別說隔這麽多代了，人家都分家了。
    福大珠也煩著。
    她又不是老糊塗，哪裏聽不出。
    袁立看到那邊有隻躺椅幹脆躺下去，翹起二郎腿：“阿奶，反正我不走了，咱們必須在這住下。”
    這兒房子多好呀，他可不想在外四處飄蕩。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福大珠就來氣，直接脫鞋子朝他砸了過去，“臭小子，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把房子給賣了，我至於厚著老臉回來看人臉色。
    我們一大家子至於陪著你在外顛沛流離。”
    活到這把歲數，她也要臉好不好。
    “奶，你咋又打我了。我贏錢的時候你不也誇我來著。”
    她拿銀子的時候笑哈哈的，現在輸了就怪在她頭上了。
    再說賭博這種事有輸有贏，很正常的好不好。
    “我真是養了你們一群討債鬼。你瞧瞧你舅媽這會去午休，我這把老骨頭卻整天還得操心這操心那，就怕吃了上頓沒下頓。
    我的命怎麽就那麽苦呀。”福大珠淚雨俱下，原以為早嫁人擺脫福家，沒想到最後還得舔著臉回來。
    袁華一聽她哭就煩，一家子好運都被她哭沒了。
    現在哭房子就能回來不成，還不是哭了個寂寞。
    “奶，你先別哭了，我們總不能整天漂泊著，現在得想辦法安頓下來。
    老舅媽沒意思挽留我們，我們自己就得想辦法留下呀。”袁華都不敢說得太過分，怕老東西一氣之下嗚呼了。
    至少現在還靠她這層關係維係著。
    要不然等會天就黑了，難不成她們一家還要在外麵度過。
    這天氣冷得要命，不得凍死。
    “對對對，得找個好理由她們還不好意思趕走那種。”福大珠眼珠子轉了轉。
    袁華想到什麽拍了拍大腿，“奶，我們要走之前你是不是得去老舅的墳前拜拜，這樣才走得安心呀。”
    福大珠立馬領悟到她的話，“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還別說，這還真是個好理由。
    “奶，等會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