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啊師父！”
    小徒弟在她接聽的瞬間，大聲說。
    他的聲音帶著份溫暖，像冬日裏的陽光，虞熙聽著，微微笑了。
    她看一眼時間，問：“這麽晚你不睡？”
    “這對通宵刷副本的我們，可不算晚，我剛才在新區搶資源搶到頭疼，去主區一看，你沒上線，發消息你也沒回，就來問問。”
    “我回來以後和別人去刷任務了，沒看到消息。”
    小徒弟毫不計較的說：“沒事沒事，我隻是看你沒上線，和大家擔心是時間不充裕，還是被那個踢榜的家夥氣得，唉，剛才我看你的等級還在第一，放心了好多……”
    僅僅剩下等級還在第一，沒用。
    榜一的標準是個人戰力、個人競技排名和個人副本進度的綜合考量，她下線前看到自己憑新武器，勉強把【奈若何別想踢榜了】擠到第二，根本不足以高枕無憂。
    “這些天你的副本怎麽刷的？”虞熙不想將焦慮散播給他人了，便轉移了話題。
    她在地牢的這些日子，大長老因為私自與別人刷神殿被發現，而變得很少露麵，小蘑菇這等級，一般人不會有耐心帶的。
    “我把能刷的刷了，沒找到隊的就先放著了。”他笑說，雲淡風輕。
    有些人玩遊戲僅僅是打發時間，娛樂為主，虞熙理解。
    隻是這會兒也無心入眠，挺想找點事做，平複一下情緒。
    “你要是不打算睡，我現在帶你刷，明天任務更新了，又白白浪費很多經驗。”
    小蘑菇有點猶豫，問道：“你忙一天了，不睡嗎？”
    “我不困，習慣了。”
    “快十一點了，不睡對身體不好。”
    虞熙笑了，“這不是你陪著呢？你都不怕身體不好。”
    “我沒事，也是習慣了。”
    “你多大了？”她忽然問。
    或許是被這個問題驚了一下，小蘑菇那邊沉默了兩秒，才說：“師父，你按照你想象的我來給自己答案就好，畢竟這個聲音我用好久了，打破幻想是一件不美好的事情。”
    虞熙擰眉追問：“什麽叫你用這聲音好久了？變聲器？”
    聽著不像。
    自從知道現在有人用調麥改變聲音後，她也不敢輕易下結論了。關於【虞兮虞兮】，她就失誤了。
    “我這種專業的人，能需要變聲器嗎？”他說，卻不是從前的少年音色了。
    青年音。
    虞熙聽他的口氣，怕是要趕上自信滿滿的匹諾曹了。
    “那是調了麥？”
    不像，調麥的改變很有限，效果出來也和本音相似。
    “你今天變得不自信了。”他又換了一種，青叔音。
    “……”
    “還猜嗎？”他問，男神音。
    “我現在懷疑你……”
    “懷疑什麽？師父。”
    這一問，虞熙摟緊了懷裏的盒子，她現在懷疑徒弟的性別！
    “偽音而已，小可愛。”
    可憐巴巴的蘿莉音之後，又是颯裏颯氣的禦姐音。
    “開視頻。”虞熙幹脆利落的說，立即掛斷語音，但視頻全被拒絕了。
    小蘑菇發來語音消息：“麵對麵會讓你失去新鮮感，你是想找個理由換徒弟嗎？”
    “對。”
    “太不給麵子了。”聽虞熙答的果決，小蘑菇起了挽留的心。
    “我宣布即刻起，我們解除師徒關係，待會兒我就上遊戲。”說著開玩笑的話，但虞熙還是行動了。
    她有時候很順著自己神經質的做法，以緩解一點精神壓力。
    隻是她沒想到小蘑菇沒像【虞兮虞兮】一樣死乞白賴的多次反對，她在NPC那裏將僅存的徒弟逐出師門後，看著主區的榜一都變成了【奈若何別想踢榜了】。
    她在第二，【虞兮虞兮】呢？
    在戰力榜沒看到【虞兮虞兮】的瞬間，虞熙心裏就咯噔一下，忙點開【奈若何別想踢榜了】的信息麵板。
    他就是【虞兮虞兮】！
    他現在的主武器，就是丟在倉庫吃灰的極品傳奇，另一把在元神身上。而且兩把都九孔全開，主武器三皇冠、二銀冠、三金、一銀，另一把二皇冠、三銀冠、二金、二銀！
    戒指比她拿走的那個還囂張，同樣帶著“幾率免疫一次致命傷害”的屬性，多了個4.5的破甲加成。
    寵物也換了，六洞全開的稀有狼妖，學的全是加攻擊、穿甲與破甲的技能。
    更讓人上火了。
    十一點半了，競技場早八點到晚十點之間開放，她想晚上打單人競技都不行。明天打的話，今晚上需要養精蓄銳，要不手速跟不上。
    可即使沒有一晚上的喜悲交雜，她也是很難睡得著的。
    她將藍色的絲絨盒放到了床頭櫃的抽屜裏，看著天花板發呆。
    嗡嗡——
    擱在窗邊桌上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她去看了。
    來自林述。
    “虞熙，我愛你。”
    他溫柔的微啞聲音，認真又情深。
    簡短的五個字，好像承載了餘生的思念與承諾。
    虞熙記得，他平平靜靜的貪了杯。
    這個從她七歲時就認識的男孩，從初見到如今，給她的都是溫暖。
    她握著手機，點了一下語音錄入，滑動取消。打開文字編輯，卻半天拚不出一個字。
    重新將手機擱置在桌上，她拿了另一部，撥給小蘑菇。
    剛要通，她給掛了。但馬上，小蘑菇又打來了，她猶猶豫豫的接了。
    “剛才上主區了，玩得有點上頭……”
    小蘑菇用初識時的聲音問：“你該不會真把我逐出師門了吧？”
    “還可以重新收回了，不就是多拜一次嗎？快點，我要正太音哄睡，可以的話明天收徒。”
    “……”
    “我又不要求視頻了，這樣，你如果不睡的話，可以連著麥隨便說點想說的、或者和別的陪玩一樣唱歌什麽的隻要是能哄睡的那些，都可以。”
    她發現自己有點語無倫次的味道，但堅持說完了。
    小蘑菇靜默少時，問：“我這邊有幾本書。”
    “也行，有點聲音就行，中途你要是困了，就直接睡。”她聲音弱了一點，因為察覺到自己的嗓子有點哽住，怕破了音。
    “你經常失眠嗎？”
    “不是失眠，睡不著而已。”她解釋的很快，小蘑菇便沒糾正她的話。
    虞熙聽到書頁翻動的聲音，將手機音量調好，靜臥著閉上眼。
    他讀的都是結局完美的故事，她幾次想打斷說換一個，但又琢磨著好不容易有一個偽音大佬，鬧沒了還要到處找陪玩，費心費神，聽就聽了，反正可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