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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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後再去晏王府一次,就跟你姓。”
蘇年年埋在他胸前,待淚水被上好的料子吸幹了,才作勢抬頭,後腦勺卻被人狠狠按著。
“……”
她頓時有些氣短,抵著他的肩頭使勁一推。
蕭晏辭唇緊抿著,手上力氣愈發大了:“不能不去。”
他聲音低低響在她的頭頂,過了許久,才想出一個法子:
“我們現在就去。”
“我不去!”
蕭晏辭不由分說拉著她往外走,可她掙紮的力氣實在太大,他走了幾步就回過身,沉默地抿唇看著她。
蘇年年眼眶微紅,小臉氣鼓鼓的,像是鐵了心不理他,饒是手腕再疼也沒妥協。
他低眸瞧了一眼,手微微鬆開,卻在她抽身要跑的時候一拉,將人攔腰扛起。
一陣天旋地轉,蘇年年大腦充血,看著男人的袍角和墨靴大吼:
“蕭晏辭!”
見他聾了一樣,蘇年年隻好使出渾身的勁,拖著身子用力向下,順著他的肩膀往下滑。
意識到她的意圖,他順著她的力手勁一鬆,拖著她的腰讓她安全滑下來,卻在她滑至他麵前時微微翻轉,將她打橫抱在身前,這才大步繼續往外走。
懷裏少女蹬腿就沒停過,嘴裏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好在不是破口大罵。
蘇府下人們慌張地麵麵相覷,沒一個敢上去攔。
畢竟晏王若想帶人走,攔也沒人攔得住。
蘇年年被塞進王府的馬車。
不知是不是怕她跳車,蕭晏辭抱著她一直沒鬆開。
她掙紮一路,嗓子都要喊啞了,此刻像個泄勁的娃娃坐在他懷裏,卻歪著頭不肯看他。
蕭晏辭唇抿成一條直線,眉也少見地微微蹙起,像是在思量什麽。
他不是沒懷疑過折畫。
雖然他給了折畫特權,可她整日做了什麽,去了哪裏,都有人一五一十地匯報給他。
書房裏的布防圖放得極其隱蔽,看折畫那蠢笨的模樣,他一時疏忽,竟忘了那是蕭南送來的人。
真該死。
馬車平穩地向前行駛,車廂內靜謐一片。
蘇年年執拗地盯著車簾,沒一會兒脖子開始發酸,突然間手腕傳來冰涼的觸感。
像是他的指尖,一寸寸劃過,緩慢又溫柔。
她抿抿唇,不自在地剛要抽回,便被按住。
“別動。”
這一聲激起了她渾身的反骨。
“憑什麽不動?”她緩過勁來,瞧著他,微紅的眼底滿是譏誚嘲諷。
她念著前世情誼跟他走得近,還跟他合作,想要幫他登上皇位,幫他報仇,完成前世因她耽誤了的大事。
憑什麽被他那樣冤枉!
四目相接,蕭晏辭攏了攏掌心,視線避開她刺人的眼,落向她的手腕。
“我幫你看看。”
少女手腕纖細,皮膚細嫩光滑,此刻卻泛著一圈淡青,看得他心裏微微發緊。
狹長鳳眸淡的讓人看不出情緒,許久,他唇才動了動,語氣像是命令:“你這幾日宿在晏王府。”
“憑什麽?!”蘇年年聲音驟然拔高,又見他錯開目光,四處遊移,就是不看自己。
她簡直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巴掌,呼吸當即沉重幾分,許久才平複下來。
他說住就住?
腿長在她身上,她不想,他還能把她關起來不成!
況且等她爹知道他今日荒謬的做法,肯定要帶人尋過來的!
二十萬大軍麵前,連皇帝都忌憚她爹,蕭晏辭還敢不交人?
這樣想著,她心裏有了底氣。
等抵達王府,蘇年年表現得順從不少。
畢竟得先讓蕭晏辭放鬆警惕,才能找到空子離開。
不然這一路抱過來抱過去,誰受得了!
見她乖巧,蕭晏辭臉色稍霽,退讓一步,但還是拉起她的手,牽著她跟自己走。
蘇年年早已熟悉王府,一下就認出這是去書房的路。
她有些怔愣,回過神時書房的門已經關上。
蕭晏辭捏著她的手,走到內室靠牆的一副裱好的山河圖前。
隨後摸上側架擺著的青花瓷瓶,睨她一眼,手上堅定地轉動兩圈。
山河圖緩緩上移,露出後麵的光滑的牆體,他往旁邊走了幾步,按下一顆做裝飾的明珠。.
隨後東一下西一下,看得蘇年年都有些煩了,才見角落地上一塊磚緩緩挪開。
蕭晏辭取出裏麵的東西,遞向她。
蘇年年頭一扭:“我可不看。”
蕭晏辭不依,抿唇走到桌案前,展開牛皮紙鋪平。
蘇年年直接無視他。
他稍顯無奈地歎氣:“……年年。”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在書房中轉了好幾圈,還是沒敵過心底的好奇。
蕭晏辭陰陽怪氣地看了她好幾天,卻不開口問,到底是什麽?
想著,她狀似不經意往桌上瞟了一眼,可隻一眼,她就再挪不開,眼睛牢牢貼在了牛皮紙上。
聞風堂各個據點的布防圖!
她頓時屏住呼吸,又看了好幾眼,硬生生收回目光。
“聞風堂堂主?”
蕭晏辭盯著她,見她疏離的神色散去些許,微微頷首。
蘇年年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震驚,隨後不在意似的,轉身就要往外走。
本想再譏諷他幾句,可是想到自己對他也不是毫無保留,她一頓,輕哼:
“這麽重要的東西,王爺還是看管得仔細些,最好放到枕頭底下去,被人發現的概率小。”
蕭晏辭身形一晃,擋在她麵前。
將她前麵的路擋了個嚴嚴實實。
他抿抿唇,像是斟酌著什麽,聲音低低的:“是我疏忽。”
蘇年年掀眼看他。
直接把泄露的機密給她看,已是最大的誠意,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可心裏就是像一塊巨石得堵著一樣,壓抑又酸澀。
“嗯,下次別疏忽了。”
她語氣淡漠點點頭,繞過他往外走。
這漠不關心的模樣讓蕭晏辭愈發無措,恍惚站著不知該如何。
就在她拉開門的時候,他唇動了動,終於開口:“你爹的事,我可以告訴你。”
一句話,成功讓蘇年年頓住腳。
她現在不想看見蕭晏辭,但也清楚知道,若是她問蘇臨海,蘇臨海一定會隱瞞其中凶險,讓她無憂。
她需要旁觀者客觀的看法。
隻片刻,二人並排坐在桌案前。
蕭晏辭指尖沾了藥膏在她手腕塗抹,藥膏的清涼伴著輕柔的力度,分外舒適。
那股近乎小心翼翼的輕柔跟他本人氣質截然不同。
確切的說,跟他死死拽著她的時候不同。
蘇年年耐著性子等他揉完,將手收回袖中。
“王爺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