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深山蛇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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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進村,遠遠的就看到郭家屯上方的天空灰蒙蒙的,sp;土地被燒得焦黑,木質的房屋直接塌陷,消防隊正在緊急搜救現場幸存的村民。
消防隊隊員抬著剛挖出來的傷員從馮陽身邊經過時,擔架上躺著的人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馮陽愣了一下,隨即湊了過去。
“你認識我?”
擔架上被燒得隻剩半張臉的男人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話,“進山,他~們追~進山了。”
說完,便陷入了昏迷。
“不好意思,我們要先送傷者去醫院。”
消防員將人抬上了救護車,隻留馮陽二人站在原地。
“你認識他嗎?”
馮陽搖頭,他見都沒見過這個人。
“那他說的話你信嗎?”
馮陽歎了一口氣,“不管信不信,我都會進山的。”
對方就是掐準了他會來,更深知他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
所以甭管是不是陷阱,這一趟,他去定了。
江客四處查看的時候馮陽給周衍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些事情後便沿著小路往祠堂走去。
被熏得漆黑的祠堂大門昭示了這場火有多大,輕輕一碰,大門應聲倒地。
木質結構的祠堂已經倒塌變成廢墟,馮陽踢開腳邊的碎瓦,在掉落的木梁之間輕鬆跳躍。
對於郭家屯來說,祠堂的重要性不亞於那棟廢棄的紅樓。
所以,這裏應該會有他想要的線索。
碎瓦>
“嗖~”
馮陽一個鷂子翻身躲開了身後射過來的暗器,穩穩地落在地上。
隻見空曠的地麵上站著一個幹瘦的少年,手中緊緊的握著一個弩機,臉上滿是恨意。
“小兄弟,請你冷靜!我沒有惡意。”
見對方是個小孩子,馮陽隻能盡力勸說。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男孩如同一頭憤怒的小獅子,接著扣動扳機,射出連弩。
馮陽急忙躲閃,奈何身後並無掩體,隻能抽出長劍將飛來的箭矢砍斷。
“你這孩子怎麽不聽勸呢?”
無奈之下,馮陽隻好三步並做兩步衝到男孩身邊將弩機奪下。
接著反手將男孩扣住,有些無奈的說:“我不是害你們的凶手,我是來找你們村長的。”
男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村長他們都死了!都是你們這些外鄉人害死的!”
村長死了?
馮陽皺眉問道:“你親眼見到村長死了?”
男孩搖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沒有,但是我看到那群人壓著村長往大山深處去了,那是我們的禁地,有去無回!”
馮陽這才鬆開了男孩,安慰道:“你們村長應該還沒死,我去救他,你現在去村口找一個頭發長長的,白白的哥哥,他會保護你的。”
男孩點頭,帶著哭腔問:“你能救回我們村長嗎?”
馮陽摸了摸他的頭,“相信我!”
目送男孩離開後,馮陽從包裏拿出一張尋路符,折成紙鶴的形狀,點燃。
紙鶴顫顫巍巍的飛了起來,朝著山上飛去。
“周衍,我現在要進山,等會兒江客會送回去一個男孩子,你給他安排一個地方,派人照顧好他。”
周衍滿口答應,問道:“你就不能再等等?我派過去的人還在路上,估計一個小時後到。”
馮陽看了一眼紅彤彤的晚霞,“不用了,山裏有陣法,天黑後更難進山。”
掛斷電話後馮陽一個人沿著荒草萋萋的小路上山,一刻都不敢休息。
那個孩子口中的那群人壓著村長進山的目的估計是為了那個孵化基地,裏麵的蛇人價值連城。
不管對方是霍家還是其他人,這次突襲很明顯也是為了蛇胎。
那些人估計也沒想到蛇胎這麽重要的東西村長居然沒放在孵化基地,而是藏在了一棟廢棄小樓的半層中。
其實他並不擔心村長會有危險,村長是巫靈,進入大山後就是他的地盤,那些人不過是他的盤中餐。
他這麽著急的趕過去就是怕村長會將蛇胎與孵化基地轉移,這次若是讓他們跑了,下次再想抓他們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騰蛇後代固然珍貴,但卻是為世人所不容的。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他們太強大了。
強大到令敵人害怕,令同族妒狠。
扶乩人的職責就是要維護人類社會的穩定,消除一切不穩定因素。
騰蛇一旦現世,人類與巫靈之間的大戰必然會爆發。
巫族蟄伏了上萬年,積攢的力量人類無從而知。
這場戰役,人類沒有勝算。
紙鶴將馮陽帶到了一條峽穀上方,它撲騰著翅膀在邊上飛來飛去。
它著急的模樣取悅了馮陽,他伸手將紙鶴收回口袋。
峽穀深不見底,馮陽也不敢輕易往下扔東西探查,怕打草驚蛇。
他拿出飛虎爪緊緊固定在旁邊的巨石上麵,將繩子的另一端捆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沿著岩壁下落。
越往下溫度越低,馮陽甚至能夠感覺到自下而上的冷風穿過褲腿直達脊背,略過發梢。
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馮陽才順利抵達地麵。
他剛走了兩步,腳下就踩到了一堆脆脆的東西。
打開手電,這才看清腳下是一具屍骨,馮陽的腳正好踩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他順著光線看去,隻見目之所及,盡是屍骸,白花花的。
馮陽不禁倒抽了一口氣,“嘶~這裏是萬人坑嗎?”
他小心翼翼的穿過屍骸群,越往前走,屍骸逐漸變少,蛇蛻增多。
看著牆壁上和地麵上各種尺寸的蛇蛻,馮陽不禁張大了嘴巴。
他好像進了蛇窩。
忽然,他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聲音空靈幽遠。
馮陽身體不受控製的循著歌聲往前走,腦中一片迷茫。
前麵的通道極其狹窄,馮陽硬生生的背著包鑽了出去,額頭都被卡掉皮了也絲毫沒有感覺。
穿過狹窄的通道,麵前是一堵鑽有不少孔洞的石壁。
他不受控製的趴在孔洞上往裏看,渴望找到聲音的源頭。
就是因為這麽一看,馮陽漿糊般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裏麵的場景極其驚悚,甚至有些令人作嘔。
如果用什麽來形容眼前的場景,馮陽的腦子裏想到的便是被切斷的蟒蛇蛇腹,被掏空了裏麵所有的血肉,隻留下了一層皮囊,緩緩的聳立起來,頂部空蕩蕩的,看到的便是一片蒼穹。
底部成圓形,中間放著一張石台,四周點滿了火把,隨著風聲呼呼的吹動著。
而不遠處的空地上,一排簡易的房舍,每一間都被木頭隔開,地上鋪滿了厚重的稻草。
石台上放置著一個白玉盒子,四四方方的。
一個個大著肚子的孕婦被抱到了石台上,蛇人持刀手起刀落將女人肚子裏的孩子剖了出來。
孩子被扔在旁邊的草堆上,胎盤被扔進盒子裏。
女人們沉默著,仿佛一個個沒有思想的傀儡,挨個躺下,被一刀破開肚子。
整個過程都靜悄悄的,女人們睜著眼睛木然的盯著上方的穹頂,對身上的痛苦置若罔聞。
鮮血很快染紅了石台,失去孩子的女人像隻破娃娃一樣被毫不留情的丟回簡易的房舍,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稻草。
“取了多少個紫河車?”
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刀疤臉接過盒子,看了一眼。
“怎麽隻有十六個?”
負責的蛇人木然的說道:“所有待產的蛇女都在這裏,沒有其他的了。”
刀疤臉生氣的給了對方一巴掌,厲聲道:“不是還有不少七個月的嗎?給我剖!”
蛇人剛想說什麽,刀疤臉直接又給了他一耳光。
“你們都要聽我的,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