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河神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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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死了,起這麽早幹嘛?急著投胎嗎?”
    江客坐在車上悶悶不樂地啃著包子,咽下嘴裏的肉餡開始罵人。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趕緊吃,等會還有體力活等著咱麽呢?”
    馮陽把玩著手上的鑰匙扣,上麵掛著一輪新月,旁邊是一個可愛的小熊,看起來與他硬朗的外表不太搭。
    江客吃掉最後一個小籠包,喝了兩口水,擦了擦嘴。
    “出發吧!”
    馮陽點頭,左手伸出窗外打了個手勢,發動引擎,一隊五菱麵包車跟著出發,場景有些慘不忍睹,花花綠綠的。
    江客不想說話,也不想看後視鏡裏的車隊,這是他有生以來最拉胯的一次出行。
    黃河路過蘭陽縣東北,距離縣城大約八十公裏,沿岸有十九個村落,由於靠近黃河,為了避免黃河決堤淹沒宅院,家家戶戶都將宅基地建的很高。
    汽車緩緩駛入最近的村落,一棟棟宅院就像是高高聳立在豫北平原上的小塔,外牆漆成了白色,遍布風霜雨水的痕跡,朱紅色的大門上安裝了十幾個半圓形的金色圓球,搭配起來有種怪異的美感。
    車子停在村口,二人背著裝備下車,身後的幾輛車熄了火,但是人並沒有下車,此次行動由馮陽二人全權指揮,車裏的人暫時都是他們的下屬,聽從他們的指揮。
    江客看了一眼村口的石碑,上麵寫了三個大字,夏武營。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寂靜的街道,馮陽沒來由的有些心慌。
    他捂住自己幾乎痙攣的心髒,大口呼吸,幾個喘息之間逐漸恢複正常。
    似乎看出了他的異常,江客上前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
    馮陽擺了擺手,“沒事,估計是水土不服,先進村看看。”
    走進村子就像是進入了一座小型的峽穀,兩側村民的住宅就像是佇立在山頭的巨石,仿佛下一秒就要沿著緩坡滾下,地麵與村民大門的落差估計有八九米。
    在這裏玩輪滑肯定很刺激!馮陽心想,這個高度正好。
    估計是黃河經常決堤的緣故,村子裏很多房子都荒廢了許久,牆上爬滿了藤蔓,斑駁的外牆上掛滿了枯枝敗葉,一看就是許久沒人居住。
    江客的耳朵很尖,他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說道:“我聽到了女人的哭泣。”
    馮陽神色突變,環顧四周,“你說真的?”
    “我騙你幹嘛?”
    江客循著聲音走到了一戶人家門口,他將耳朵貼在大門上,一陣陣啜泣聲從門縫裏傳來。
    江客壓低聲音,“你說咱們不會遇到拐賣或者綁架了吧?”
    馮陽一把將他拉開,“你這樣容易被當成流氓打死的,人家沒準是小兩口吵架了,你貿然衝進去容易造成誤會。”
    “可是......”
    沒等他把話說完馮陽就將他拽下了坡,“別可是了,先去找個人問問情況。”
    江客回頭看了一眼那扇柱紅色的大門,眼中流露出一抹不甘心,他的直覺告訴他門口不簡單。但是正如馮陽所言,沒有十足的把握闖進去那叫私闖民宅,非法入室,很刑的。
    跑遍了大半個村子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一個人影,馮陽急忙上前詢問,“你好。”
    麵前身段窈窕的女人轉過身,半張臉被黑紗遮擋,露出來到半張臉未施粉黛卻十分妍麗。
    “你們是?”
    馮陽捂住了江客的眼睛,笑著說:“我們是水利局,這次過來是想要了解一下最近黃河的水況。”
    女人愣了一下,隨後拉過來兩個凳子,“你們先坐,我們村長還沒回來,等他回來你們問他吧,我一個農村婦女不太了解這些東西。”
    馮陽坐在凳子上,狀若無意地說:“沒事,我們就是想知道最近黃河的變化,你能將知道的告訴我們嗎?”
    女人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黑紗,露出一抹歉意,“不好意思,我平常不關注這些,怕是幫不到你們。”
    江客單刀直入,“你們村最近是不是老是丟失牲畜?”
    女人臉上露出一抹詫異,“你怎麽知道?”
    “猜的,進村這麽久也沒聽到動物的叫聲,這很奇怪,唯一的解釋就是它們全丟了,或者被藏起來了。”
    江客眼尖的瞟到了黑紗何忍受下來的。
    “秋華,你在幹嘛?”
    身後一陣渾厚的聲音傳來,“你是不是皮又癢癢了?快滾回去,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一身材魁梧的刀疤男走了過來,見他靠近,女人立馬轉身離開,小跑著回家。
    “你們二位是?”
    刀疤男上下打量了一番二人,渾濁的雙眼裏透著精光。
    馮陽拿出證件,“我們是水利局的,來勘探金龍灣的水況,希望您能幫個忙。”
    刀疤男看了一眼證件,將裏麵夾著的紅鈔抽走,證件還給馮陽。
    “我爹就是村長,你們有什麽問題盡管問,需要我們配合的盡管說。”
    他領著二人往前走,“走,先去我家喝兩口。”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江客追了上去,往刀疤男兜裏塞了兩張紅鈔,“大兄弟貴姓?”
    刀疤男笑的眼睛都快沒了,“我叫苟富貴。”
    馮陽差點笑出來,他是不是還有個兄弟叫勿相忘?
    “富貴哥,我想想問村長去哪了啊?”
    苟富貴擺了擺手,“別提他,晦氣!”
    這引起了江客的興趣,“這是為何?”
    苟富貴沒好氣地說:“老頭子年齡越大越糊塗,這不是連續下雨,黃河決堤了幾次嗎,他非要.......”
    說到關鍵處時他卻閉上了嘴,“算了,不說也罷。”
    三人走進院子的時候那名叫秋華的女人正在洗衣服,見他們進來,立馬起身,唯唯諾諾地問:“現在要做飯嗎?”
    苟富貴嗯了一聲,吩咐道:“把冰箱裏那隻雞燉了,再做幾個下酒菜。”
    秋華忙不迭地點頭,馮陽皺著眉頭問:“這位就是嫂子嗎?”
    苟富貴頭都沒回地說:“算是吧!”
    酒足飯飽三人坐在沙發上聊天,苟富貴喝的有點多,臉色紅潤。
    “我跟你們說,那金龍灣sp;他繼續說:“每逢十年金龍灣這裏就要決一次堤,村裏的老人都說這是金龍灣王的怒火。”
    他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依我看那。”
    江客低聲問:“富貴哥,那依你所言你爹是不是正在準備祭典呢?”
    苟富貴點頭,隨後昏昏沉沉地睡去。
    馮陽擰著眉說:“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玩河神的新娘這一套,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江客突然想到了剛進村時聽到的哭聲,那個女人不會就是新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