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在想什麽？”
    馮陽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我在想她為什麽突然放過我？是不是有人給她布置了新任務？”
    他們在衛生間聞到的那股香味很奇特，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江客，要不這次換你去色誘一下？”
    江客怔住了，“我覺得還是算了吧！她都把你放了，估計暫時對這方麵不太感興趣了。”
    “那咱們怎麽辦？硬收這些鬼？”
    馮陽背靠牆壁，聽著一牆之隔傳來的聲音，心裏特癢。
    他有強迫症，事情做一半不是他的風格。
    江客搖頭，“大哥，裏麵的鬼可不少，而且據我觀察，樓上還有其他東西，咱們現在摸不清白楠的底，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二人決定先退出去，等過了十月初一再進來。
    “嘉和你幹嘛呢？”
    待二人商定，回頭一看發現林嘉和站在電梯門口正在擺弄按鍵，那個手速就快冒火花了。
    “我看指示燈亮了，所以試一試電梯能不能用？”
    他一臉懵逼地指了指上麵的指示燈。
    二人順著他的視線抬頭，果然，指示燈表綠，電梯居然恢複正常了。
    “師父，電梯是不是不能乘坐啊？”
    見二人臉色不太好，林嘉和低聲問道。
    江客率先走了過去，“怎麽不能坐啊！他不就是想讓咱們離開嗎？不坐白不坐。”
    馮陽甩出一道金光符，電梯門緩緩打開，三人走了進去。
    “師父，為什麽我打不開電梯門呢？”
    馮陽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我跟你說了很多次了，要用你的眼睛仔細觀察，你就是不聽！回去就給你加訓。”
    聽師父這麽說，林嘉和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確實，他現在的思維方式還停留在做人的時候，一著急就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具屍體能夠勘破陰陽的事情。
    既然是有人想要送他們出來，這一路上自然是平安無事，幾人走出公寓樓的時候夜色朦朧，晨霧彌漫整個街道。
    兩輛車一前一後駛離街道進入主路，林嘉和坐在副駕駛搖下車窗看著沿途的景色，絲毫不覺得困倦。
    “你困嗎？”
    林嘉和搖頭，他是具屍體，活人的生理特征都消失了，包括困倦。
    “會開車嗎？”
    林嘉和點頭。
    汽車靠邊停下，馮陽打開車門下車，繞到副駕駛位置，“你去開車。”
    林嘉和被趕到駕駛位，他扶著方向盤，抿了抿嘴，“師父，我現在這個身份沒有駕駛證。”
    “沒事，這個點交警還沒上班。”
    他還想說什麽，但看師父一臉疲憊便將話咽了下去，默默發動引擎。
    半個小時後馮陽醒了，準確來說他是被強大的撞擊力刺激到了被迫睜眼。
    他一睜眼發現自己居然正在空中做拋物線狀飛起，腦袋上黏糊糊的，似乎有什麽液體正在往下流。
    在萬有引力的吸引下，他重重地落在地上，摔的五髒六腑都移位了。
    “咳咳…林~嘉~和！”
    他被甩到了一片草坪上，距離車子有兩米遠的距離，抹了一把臉上的泥，馮陽此時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不遠處的林嘉和則是艱難地從駕駛位爬出來，汽車質量不行，安全帶都是壞的，輪胎也該換了。
    後麵趕來的江客則是先把林嘉和從側翻的車裏拽出來，而後走到馮陽麵前，踢了踢他。
    “還活著嗎？”
    馮陽翻了個身，“就當我已經死了吧！”
    江客蹲下身給他做了個簡單的檢查，煞有其事地說：“左側肋骨斷了兩根，右腿小腿骨折，髒器受損，估計還有腦震蕩。”
    聞言，馮陽現在隻想去死，從業數十年，斬過金涿，殺過騰蛇，沒成想陰溝裏翻船，居然折在了一場車禍裏，穿出去也太丟人了。
    “林嘉和呢？我要打死他！”
    江客將他背起，低聲道：“你徒弟也受傷了，就別跟小孩子計較了。更何況主要是你買的車不行，這得有九手了吧？安全帶都是壞的。”
    剛剛他跟在後麵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林嘉和從起步到加速用了10秒，車技還行，就是轉彎的時候慣性漂移壞事了。
    這車不比賽車，平常就算不漂移速度超過120就容易自燃，更別提漂移了。
    “你放屁，隻過了五手。”
    江客將他放在後排座位上，“先別說了，先送你去醫院看看。”
    林嘉和像個鵪鶉一樣低著頭不敢說話，他隻不過是開賽車順手了，一不小心就慣性漂移了，沒想到師父的車這麽脆弱，居然直接側翻了。
    或許是還沒到上班時間的緣故，今天的醫院格外安靜。
    馮陽被醫護人員從車裏抬到擔架上，江客囑咐車內的林嘉和不要亂跑，然後跟著擔架上樓。
    “我朋友他沒事吧？”
    護士麵無表情地將急救室的門關上，留下冷冷的一句話，“先等著吧！”
    江客撓了撓頭發，癱坐在椅子上。
    正當他放鬆警惕之時，耳邊傳來一陣喧鬧聲，“江客醒醒啊！你可不能死！你銀行卡密碼多少？”
    “誰？”
    他直接站起來靠著牆角，警惕地看著周圍環境。
    奇怪的聲音再度響起，“江客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料理好後事的，推拉的棺材你看如何？”
    “去你媽的！你那棺材留給你自個用吧！”
    江客不清楚這聲音從哪傳來的，他罵了兩句，然後就聽不到那道哭喪的聲音了。
    “奇了怪了，這什麽情況？”
    他剛一轉身，正好與那個麵無表情的護士貼麵，差一點就親上了。
    他猛然後退，“你…”
    護士開口，“你的朋友搶救無效，已經死了。”
    死了？江客張大嘴巴，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馮陽這小子命格特殊，不能死的。
    他伸手去拉急救室的門，馮陽不可能死的。
    護士伸手鉗製住他的胳膊，力氣很大，“你不能進去。”
    江客察覺到了異常，一腳踢到護士的肚子上，護士後退一步，接著發起進攻，雙手如爪，招招致命。
    他側身躲開護士的進攻，蹲下身，一個掃堂腿過去將對方絆倒。
    “臥槽，這不正常！”
    趁著護士被絆倒的機會江客闖進了急救室，他將門反鎖，拉開簾子一看，發現裏麵的醫生護士正在解剖馮陽。
    “艸，你們是什麽東西？”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上去抹了醫生的脖子。
    見他殺了醫生，另外兩個護士立馬放下手中的器官向他撲來。
    江客借著手術台輕輕一躍跳到了對麵，順手拿起台上的手術刀，一刀一個。
    解決完這兩個後江客立馬低頭查看馮陽的情況，肚子被剖開，部分器官被切割，鮮血順著手術台往下流，蜿蜒成河。
    “馮陽！”
    他拍了拍馮陽的臉，見對方沒反應，他便坐在手術台旁邊盯著窗外發呆。
    折騰了這麽久，天早該亮了，可是現在窗外依舊昏暗，他們應該是走進了幻境。
    思及此，他低頭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當中的馮陽，幻境裏死不了人，所以暫時不用擔心這家夥了。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進入幻境的，以及如何打破幻境。
    “嘶…頭好疼啊！”
    正當他思考之時，手術台上躺著的人動了動腦袋，馮陽勉強睜開眼睛，入目是一排刺眼的燈光，周圍是潔白的牆壁。
    “艸，我死了嗎？”
    直到看江客這個家夥馮陽才發現自己還活著，畢竟江客是打不死的小強，命硬著呢！
    “我以為我死了呢！”
    江客示意他看看自己的肚子，“差不多了。”
    馮陽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啊…”
    “為什麽？我的肚子怎麽被打開了？”
    江客示意他安靜，“你先別著急嚎叫。”
    馮陽摸著手術台上的血哭喪著臉說：“我能不著急嗎？合著被開膛破肚的不是你！”
    “你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馮陽指了指自己裸露在外的長條狀物體，“你確定這叫活的好好的？”
    江客將他按回手術台，“你聽我說完好不好？”
    他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包括剛剛的遭遇。
    聽完這些後馮陽倒是鎮靜下來了，若真是幻境，那這也太惡心人了，為什麽不解剖江客？
    “我徒弟呢？”
    馮陽四下尋找林嘉和，未果。
    江客打開窗戶，往樓下丟了一個花瓶。
    結果沒反應，然後，再丟一個。
    還是沒反應，再丟！
    丟到第五次的時候馮陽攔住了他，示意他退下。
    “行，你來吧！他就在車裏。”
    馮陽掏出一個口哨，擦了擦上麵的血跡，放在嘴裏吹了一下。
    下一秒，林嘉和直接破窗而入。
    “師父我來了！”
    江客驚呆了，好奇地看著馮陽手中的哨子。
    “你這是什麽東西，這麽靈？”
    馮陽收起哨子，神色淡淡，“沒什麽，意外從湘西得來的。”
    “啊…師父你怎麽也死了啊！”
    見馮陽被剖開肚子躺在手術台上，林嘉和那雙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師父，徒兒不孝啊！沒能保護好你！”
    馮陽被他晃的肺都要出來了，“你放手啊！我喘不過來氣了！”
    江客把激動的林嘉和拉到一邊，“你師父沒死，別哭了。”
    林嘉和的淚水瞬間收住，“啊？可是他不都被開膛破肚了嗎？”
    江客雙手環胸，不以為意地說：“咱們現在處於幻境之中，一切都是假的。”
    “那咱們怎麽辦啊？”
    江客攤開雙手，“涼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