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匪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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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
迅哥兒不想在朋友麵前露怯,連忙裝作不在乎地解釋道:“沒什麽大礙,隻是惹我爹生氣,被他抽了幾下。”
“是閏土啊!”
屋外,數九隆冬,寒風刺骨,吹拂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
看清楚來人,迅哥兒的臉上立馬閃過一抹喜悅之色,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尷尬姿勢,連忙低下頭,掩飾掉眼中那一抹異色。
“嗯!”
翌日清晨。
說罷,迅哥兒還特意從枕頭下取出孟可送的小彈弓。
見狀,孟可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想笑,卻強忍著,隻說道:“好。隻要有時間,我就去找你玩!”
“嗯。一言為定!”
迅哥兒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一言為定!”
兩人相視一笑,命運的齒輪正在一點點偏離軌道。
......
曹娥江與錢塘江交匯處,漫天飛雪飄蕩,天際間,隻剩下無數個雪花在盤旋飛舞。
這是一場暴風雪。
若不是此地為兩江交匯的入海口,恐怕已經如同上遊一樣在江麵結上一層薄冰了。
曹娥江兩岸,樹葉已黃,與雪花一同飄落,兩岸蘆花落地似雪,翩躚的白鷺躍動其間,怡然四顧,卻是冬意漸緊。
長達數公裏的蘆葦蕩上結滿了厚厚的積雪,一腳踩下去,便會陷入一尺左右的淺坑,足以見得雪層有多厚。
冬夜裏濕氣遇冷而凝結
在蘆花、蘆葉上的霧淞冰掛晶瑩剔透,大地披上了銀裝,真有一襲別樣的美!
可在美景之下,卻潛伏著凶惡的‘猛獸’,一旦發現獵物,它們會毫不留情的撲殺,吞噬其鮮血肉食,讓這美麗的畫麵變得殘忍而血腥。
如同有來無回的絕地,令漁夫、商船,從來不敢靠近。
“咕嚕嚕......”
江天一色間,不知何時蘆草叢中傳出咕嚕嚕的聲音,那咕嚕嚕的聲音越來越近,像是有東西在裏麵蠕動。
蘆花葉、蘆葦蕩中的‘猛獸’就像聞到了人類的味道,紛紛向著此地湧來。
很快,一條條木船就在蘆葦叢中湧出,那些木船上都綁著帆布,帆布上用毛筆寫了幾個大字&039;八佰裏洞庭水泊之主’&039;替天行道’之類的字眼,看起來頗有水滸梁山的模樣。
很顯然,這就是前文中隱藏在蘆葦蕩中的‘猛獸’。
他們是曹娥江兩岸所有船家的噩夢。
“何人當麵?為何會我們洞庭水寨的暗號?”
一艘木船上,一個手持魚叉、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漢子衝著岸邊喊道。
蘆草之中,一個艘烏篷船緩緩劃出,甲板上一大一小兩道人影慢慢顯露了出來。
“是我,李大眼!”
他穿著一件寬大的蓑衣,手提一把短戟,看起來頗為威風。
哪裏有像那天與癩皮猴談話時的英雄氣短?
仿佛縱橫洞庭的水匪大頭領又回來了。
李大眼?!
那十來條木船上的人聽到他的報上姓名,頓時驚疑不定起來,紛紛探頭探腦地望著蘆草堆,似乎是想確定那是不是那個人。
“真的是大頭領!”
“是老大,這就是老大!”
一陣陣驚呼聲從蘆葦堆中傳來。
“肅靜!都給我閉嘴!”
與此同時,一聲爆喝從木船上傳來,一群水手立刻噤聲。
發出聲音的正是之前那名黝黑漢子。
“你們剛剛叫誰大頭領?!水寨裏的那位才是大頭領!而他,不過是一個背棄兄弟的小人罷了。”
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果然沒錯,號稱以義為先的水匪之間也並不是全無齷齪。
李大眼金盆洗手、歸隱民間已經數年,這夥水匪早已經推舉出了新的老大。
“當初這家夥為了個飛賊,帶著弟兄們劫法場,損失了多少兄弟?”
“還帶著弟兄們背井離鄉,從八佰裏浩蕩洞庭湖來到這犄角旮旯的蘆葦蕩!”
“來了也就罷了,大家夥天生自由散漫慣了,隨遇而安也行。結果沒幾年你就要金盆洗手、撂擔子不幹了?”
“現在你TM還有臉回來?!”
黝黑壯漢越說越激動,胸膛也跟著起伏不斷,心中更是怒火熊熊燃燒,雙拳緊握,手中的魚叉也跟著顫動。
而李大眼的臉色也不好看。
這些事,他都做了。
還真沒法反駁。
“把船靠過去!我要替死去的兄弟們,誅殺這個叛徒!”
黝黑漢子突然大吼一聲。
“是!”
他所在的木船上,一眾水手立刻應聲答道。
“我此來隻是要借地藏匿一段時間,並非想要重出江湖。”
李大眼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冷厲的雙眸盯住了黝黑漢子,渾身迸發出駭人的殺氣。
黝黑漢子也不示弱,冷哼一聲,毫不退縮。
“這些事,你跟閻王爺說去吧!”
能動搖寨主統治的一切不穩定因素,都要通通斬盡殺絕!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為了孟可,頂撞自家老爹。
“嗯,一路保重。”迅哥兒微微點頭,眼中盡是不舍,甚至隱約泛紅。
這次離別,或許又是一年了吧?
不知情的孟可以為這是迅哥兒的家事,也沒什麽可說的。
“大祭一共三日,今日已是第三天,我過完今天就要離開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開口道。
瞬間,迅哥兒眼中一黯。
兩人雖然才認識兩天,可一直以來都未曾交過朋友的迅哥兒卻已經將對方視為最好的朋友。
說話間,他還偷偷的瞄了一眼自己那腫起來的屁股。
孟可點了點頭,目光掃過迅哥兒那腫脹起來的屁股,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次見麵?
“我們是朋友!我不會忘記你的,有空,你可以來縣城玩。”
燭火發出嗶啵嗶啵的聲響,映亮了來人的麵容。
健碩的身軀、棱角分明的麵龐,明晃晃的銀圈戴在他的頸間,使他顯得格外挺拔,渾身散發著一股英武的氣質。
屋內,碳火燒得旺盛,暖烘烘的,驅除寒意,讓進來的人感覺又活了過來。
來人合上房門後,抖落一身寒霜,搓了搓手,緩步走到床前。
看了眼床榻上撅起屁股趴著的迅哥兒,他收起笑容咳嗽一聲。
這時候,迅哥兒才抬起頭來,眼睛因為淚水已經變得紅腫了,看上去極為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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