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時間想起巫醫給自己的紅繩。
    “我把陣法中的東西帶到現實中來了？那如果我那時候真的驅逐了外婆身上的黑霧，那……外婆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護士歎了一口氣：“我們也隻能罵罵了。”
    雖然護士沒有明說，但是醫生卻清楚“那個病房”指的是，那些因為撒謊而被貨幣小鬼吃肉的病人們所在的病房。
    彭語正在脫衣服，準備洗澡。
    突然，她手一頓。
    護士連忙解釋道：“藥庫裏麵隻有這一盒了。那個病房的人整天嚷嚷著疼，就屬他們用得最多。”
    目前為止，多多似乎都還沒有問過她問題。
    “因為這些都太簡單了，所以不需要麻煩阿姨。”多多應該是讀心了，此刻，一邊寫著，一邊回答彭語的問題。
    “多多這麽聰明啊，那有沒有跳級的打算？”
    多多猶豫了一會才道：“阿姨，我現在是大班。”
    彭語：“……”
    大班應該不能直接跳小學吧？
    多多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回答讓彭語尷尬了，不再說話，低頭繼續寫作業。
    彭語也不在意，繼續改她的文。
    等到多多睡著後，她就抱著那束愛麗絲回了醫院。
    今天的醫院沒有訪客，她很順利的回了病房。
    “謝謝，”祁然一把抱住花，低頭輕嗅了一下，“好香。”
    “你喜歡就好。”
    睡前，彭語隻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事。
    她打開手機中那個被她荒廢了很久的正常直播軟件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私信。
    有私信罵她的，說她害死了自己家人的，也有支持她，相信她的。
    支持她的，她都點進去看了看。
    至於那些罵她的，她無視這些信息。
    沒事幹嘛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翻了半天，她終於找到一個帶認證的賬號。
    一個小時之前，笑成發了一條信息過來：“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哭哭表情包。）”
    “記得。”打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彭語是無比的心虛。
    她的事太多了，早就拋得九霄雲外了。
    現在才想起這件事。
    笑成似乎無論什麽時候都在線，明明很晚了卻秒回道：“那明天見？星星眼表情包）”
    “可以。”
    約定好地點後，彭語關掉手機，看著對麵的祁然：“那啥，祁然，我明天白天也得出去。”
    祁然微微抬起眸子：“你之前不是隻有晚上出去嗎？”
    祁然一向乖巧聽話，彭語說什麽，他從來就不會反對。此刻他難得反問一句，倒讓彭語產生了一種自己似乎有點對不住他的錯覺。
    不過，這種錯覺煙消雲散得很快。
    畢竟，她創造祁然就是用來當替身的。
    不等她說什麽，祁然率先道：“反正也就這幾天了對吧？等出院了，你就不需要我了。”
    彭語的確是這個想法。但是這麽直接的被祁然說出來，她還是覺得有點……嗯……
    像是計劃離婚，結果在議定離婚協議的時候，被抓包了。
    祁然微微垂下眸子，表情無端看起來有點陰沉，語氣卻和平常一樣別無二致：“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別耽誤你明天的正事。”
    “……嗯。”
    次日晨。
    她才睜眼，就看到祁然正直勾勾的看著她。
    彭語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話，過了半天才半開玩笑的道：“你這樣子好像怨婦哦。”
    “哼。”
    祁然冷漠轉身。
    彭語戳了戳他的後背：“食堂裏麵有超好吃的小籠包，要不要吃？”
    祁然頭也不回：“不用了，排隊太久，會耽誤你接人吧？”
    彭語一改剛才的表情，嚴肅詢問道：“你怎麽知道我要接人？”
    祁然是聽不到她心聲的，而她也沒有告訴他多多的事。
    難不成祁然能聽得到她的心聲？這些天他一直在騙她？
    祁然依然固執的不回頭，隻是冷聲道：“昨天你手機響了，一小孩打電話過來，問你怎麽不在家。”
    彭語每次都是在多多睡著後才離開，在多多鬧鍾響之前趕到新租的地方，所以多多一直以為她其實是在那裏過夜的。
    她也明白“自己不住在那裏”的事不可能一直瞞住，但是她過不了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想著就瞞這幾天應該不會出事，沒想到還是沒瞞住。
    其實她也沒壞心，隻是祁然這邊她不能不來，多多那邊……這麽小的孩子獨自在家，她怕多多會睡不著。
    彭語小時候就一定要拽著外婆的手才能睡著。等她睡著後，外婆就會鬆手。
    “語哥，你在幫誰帶孩子嗎？”
    “晚上不宜思考問題，更不宜做出決定，還是明天再說吧。”
    彭語怕紅繩被水打濕，想取下來，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那就這樣子吧。”
    去了也沒有用，她已經把那個陣法毀壞了。
    除非布置陣法的那個人回來，否則應該無法修複。
    “要不用怪談製造一個，回到過去的道具？”
    彭語必須承認自己心動了，但是她也清楚，這可能會造成多大的副作用。
    如果她為了救外婆，改變了很多普通人的命運，甚至導致她們的死亡，那善良的外婆絕對會愧疚中度過一生。
    彭語很想回白家再進一次陣法，但是才穿上衣服，她就冷靜了下來。
    因為她發現自己左手手腕上多了一根紅繩。
    彭語也懶得再掙紮，洗完澡後，一邊改文一邊看著多多做作業。
    實際上，多多是一個很乖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家長監督寫作業，彭語隻是偶爾瞟一眼看看她有沒有被題目難住。
    他們發現，作為醫生，他們能為病人做的居然隻有縫合傷口，止血，輸血，麻醉等一些工作，根本不用去思考如何根治。
    “那就趕緊通知人去采購！”
    一開始這些病人被送來的時候，醫生們是有些手足無措的，因為他們一邊縫合傷口，一邊出現新的傷口，而且那些傷口還全部都是人的咬痕，實在是恐怖又詭異。
    但是度過一開始的迷茫和恐懼期後，他們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護士小聲嘀咕道：“誰不想買啊，但是每盒止痛藥漲價了百分之二十……聽副院說，院長正在和那些人商談，看看能不能把價格壓低一些。”
    醫生痛罵道：“這些坐地起價的奸商！完全就是在趁人之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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