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斷劍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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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計劃以後,蘇煜不再遲疑,立即動身前往宗門禁地,為免張揚,蘇煜還特意挑選了一條比較繞的小路,不過憑借蘇煜對宗門內部的熟悉,這點小繞耽誤不了太多時間。
    不到一刻鍾,蘇煜便來到宗門禁地入口前。
    因為宗門禁地與外部隔著一道禁製,外麵發生的事情很難立即通知到內部,蘇煜絲毫沒有停歇,直接出劍,瞬間擊斃了兩名守衛,並將他們的屍體拖到遠處,從其中一人身上取下禁製令牌,開啟了禁製進入禁地。
    這宗門禁地,蘇煜倒也不是第一次涉足,之前他剛任少宗主之時,依例當對宗內大小事務都應有所涉獵,因此在司馬天的帶領下來過一回。
    根據自己的回憶和推測,蘇煜大致確定下幾處禁地暗衛的藏身之處,隻是不知道那兩名領頭的長老身在何處。
    蘇煜決定先逐個擊破,於是悄悄潛伏到自己推測的位置,果不其然均有暗衛隱藏,幾下的功夫便殺了三名暗衛,留了一名活口。
    「司馬天長老在哪,說出來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蘇煜劍尖頂在那名沒被他直接殺死的暗衛眉間,冷冷問道。
    那名暗衛眼瞳緊縮,冷汗直冒,語氣中帶著對活命的無限渴望,「司馬天長老被押來宗門禁地後,中途趁機逃脫,被宗主侍衛追擊重傷,逃至斷劍崖邊後自己跳了下去!」
    聞言,蘇煜臉色陰沉得可怕,眼神中殺意盎然!
    這斷劍崖,乃宗門禁中之禁,斷劍崖之下究竟暗藏著什麽可怕的存在,無人知曉,因為凡是下去之人,無論是自己跳下去還是被人扔下去,均十死無生!
    那名暗衛眉間被蘇煜一劍洞穿,隻見他最後望向蘇煜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疑惑,似是在質問蘇煜為何出爾反爾!
    蘇煜才不會跟敵人玩什麽一諾千金,言出必行,若是真留他一條狗命,半刻鍾之內蘇煜就會被剩下的暗衛包圍,眼下救師尊才是頭等大事,萬不能在這裏被拖住!
    解決那名暗衛後,蘇煜直接向斷劍崖而去。
    來到斷劍崖邊,蘇煜望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峽穀,濃霧繚繞,完全不知
    蘇煜知道,師尊是為了不成為自己的負累,才選擇跳下這必死之地,以斷了敵人拿他威脅自己的念想!
    但蘇煜並沒有遲疑,縱身一躍,直接跳下了斷劍崖!
    蘇煜在心裏早已將司馬天視作父親,為人兒女,生,要救回自己的父親,死,也要替父親收屍!
    沿著峭壁,蘇煜仔細尋找著一個又一個可落腳之處,慢慢躍下,穿過濃煙厚霧,終於來到了斷劍崖下的山穀。
    斷劍崖下的峽穀之中,不見天日,光線陰暗,四周彌漫著一股極其陰森的氣息。
    地上稀稀疏疏地插著許多劍,仔細看去,那些劍的周圍滿是白骨!
    見到這副景象,蘇煜不禁暗歎:「這斷劍崖下究竟葬送了多少人的生命,竟如此陰冷!」
    蘇煜緩步前進,四處張望尋找著司馬天的身影,同時又要盡量避開那些屍骨,隻是數量實在太多,蘇煜還是時不時踩斷一根白骨。
    不一會兒,蘇煜來到一個山洞前,「師尊若是未死,很可能進山洞養傷!」
    蘇煜從胸前掏出一個火折子,用力一吹點燃,借著火光徑直向洞內走去。
    深入了約有十幾丈的路程,蘇煜赫然發現這山洞乃是一座洞府,而麵前石床之上躺著一個人,正是師尊司馬天!
    但一旁,還站立著一名紅裙女子,隻是光線陰暗,看不清其容貌,但從輪廓來看,身姿曼妙,氣質絕佳!
    顧不得細細打量紅裙女子,蘇煜大喊一聲:「師尊!」
    蘇煜立即上前,想仔細查探師尊的情況,床邊的紅裙女子也未阻止,隻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
    來到司馬天床前,蘇煜仔細查探了一遍師尊的身體,頓時眼圈通紅,雙拳緊緊地握著,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司馬天全身上下,已無一處完膚,傷痕遍布!
    更致命的是,司馬天的經脈具斷六腑具裂,雖未氣絕,但已奄奄一息!
    「你師尊傷勢太重,任誰出手也已無力回天,我雖以秘法為他護住心神,強行續命,但此秘法隻能生效一次,待秘法散去,世間再無任何能留住他!」
    紅裙女子平靜地說道。
    縱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這一刻,蘇煜卻是再也繃不住,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師尊,弟子不孝,弟子來晚了!」
    聽見愛徒的呼喚,司馬天緩緩睜開了眼睛,用極其虛弱的聲音道:「煜兒,為師又拖累你了!」
    「往後的路,為師不能再陪你們走下去了……」
    司馬天艱難的將手伸進自己胸前,摸出一個係著紅繩的小爐狀物品,和一根沒有係任何東西的紅繩,遞到蘇煜麵前。
    「這是當年為師撿到還在繈褓中的你們兄妹二人時,佩戴在你們身上的信物!」
    「這小爐是沫兒身上佩戴的,而這紅繩是從你身上取下,隻是未見係有何物……」
    「如今交還給你,若是你覺得時機合適,就把這小爐交給沫兒吧!」
    蘇煜接過司馬天遞來的東西,放進了胸前口袋,旋即緊緊握住司馬天的手。
    「記住,這小爐之內藏有大隱秘,為師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禍,一切由你們自行決斷……」
    「還有,當年為師所救的那名丹師曾見過沫兒一麵,他臨走時告訴為師,在沫兒身上感到了一縷連他也無法理解的丹道韻理!」
    「沫兒若是喜歡丹道,你要全力支持她!」
    蘇煜強忍著更咽道:「弟子……謹遵師命!」
    「最後……若是有朝一日你們能去往中勝神州,就去肖家找一位名叫肖凝霜的女子……」
    「她是你們的師娘,代為師向她道歉,為師此生有負於她,卻已無力補償,你若是有能力,就代為師照拂一二……」
    司馬天似是了卻了最後的心事,突然氣喘不已,體內殘存的生機開始消散!
    「師尊!」蘇煜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
    司馬天嘴唇微動,還想再說些什麽,卻已生機散盡,玄劍宗一代傳奇就此隕落。
    放下了司馬天的手,蘇煜緩緩起身,抹幹眼淚,向一旁的紅裙女子深深一禮。
    「感謝前輩為我師尊護住心神,得以讓我趕上見師尊最後一麵!」
    「此間大恩,晚輩蘇煜日後定當鼎力回報,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待晚輩了結與玄劍宗的恩怨後,定會來尋前輩,屆時任憑前輩差遣!」
    紅裙女子也來到司馬天屍首前:「你與你師尊的事,我從你師尊口中已經了解一二。」
    「沒想到我玄劍宗後輩,竟出現如此卑鄙之徒,實在是有辱我玄劍宗門風!」
    聞言,蘇煜問道:「前輩也是玄劍宗之人?晚輩在宗內修行十餘載,為何從未見過前輩?」
    「我確是玄劍宗之人,而且曾任玄劍宗宗主,隻是我任玄劍宗主時,你師父都還未出生,你自然更是不可能知道我!」
    紅裙女子轉頭望向蘇煜,繼續道。
    「在你麵前的,是我的一具分身,而我的本體早已離開靈獄大陸,去往天外的世界!」
    「我任玄劍宗主時,一心追求自己的修煉,對宗門發展之事不甚上心,本來以我當時的實力,完全有機會帶領宗門重回中勝神州,而我卻沒有盡到宗主的責任,未能帶領宗門發展得更好!」
    「於是在我實力突破這片天地,即將離去之際,留下這具分身在此,守衛我玄劍宗最大的隱秘!」
    從紅裙女子的話中,蘇煜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行了一個弟子之禮,「原來前輩就是段宗主,弟子蘇煜見過段宗主!」
    這紅裙女子,正是多年前那位將玄陽劍訣領悟到第七層的女宗主段芊芊!
    「隻是弟子不明白,此處不是嚴禁宗內任何人涉足的死地嗎,為何說是宗門最大的隱秘?」
    「那隻是宗門為了保護此處隱秘的說辭,此處實際上是我玄劍宗先祖埋藏傳承和秘寶之地!」
    段芊芊正色道:「唯有劍道天賦出類拔萃的天才,又能在二之前達到神合境,在禁地祖祠內進行儀式,獲先祖認可,才有資格來到此處,獲取先祖傳承和秘寶!」
    蘇煜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陳雲海太上長老施灌頂之術將修為傳給陳陽,想來也是為了此處的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