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兩天過去。
    一道身影從天邊飛來，落在了高塔上。
    她開心的走進高塔，而後憤怒的走出高塔。
    她環顧四周，心道：“是誰破壞了她的計劃。”
    然後她發現了山丘上的雪人，雖然肉眼無法看出這是楚淵，但戀紅裳感覺到了楚淵的氣息。
    “楚郎！？”戀紅裳訝異道。
    “他怎麽會比我來的更早？”戀紅裳不可思議的道：“那些修士都是他放走的嗎？”
    帶著疑問，戀紅裳走上了山丘，走到了雪人身邊坐下。
    她也沒有說話，而是像楚淵這樣坐著。
    坐到等她的肩膀上也滿是雪花，她才道：“你在這坐多久了？”
    “兩天一夜。”雪人說道。
    隻見雪塊從楚淵身上跌落，露出了楚淵的身影。
    “兩天前你就到了？”戀紅裳疑惑道。
    “嗯。”楚淵卻是淡淡的回答。
    仿佛這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戀紅裳卻是心中訝異。
    “是你放走了那些人？”
    “嗯。”
    “可你說過你要…”
    楚淵打斷道：“或許我們還有其他的方法。”
    “沒有了，沒有了。”戀紅裳失落的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隻是想不通，你為何就一定要讓她回來。”楚淵說著，將目光看向了遠方，充滿了悲傷。
    “她未必想回來，而你卻未必想離去。”
    戀紅裳被楚淵的話說的內心一動，心道：“或許是這樣，但是我又如何知道她不想回來呢？過了這麽多年，或許她改變主意了呢？”
    戀紅裳將祭祀之眼拿在手中說道，“神樹爺爺以前用祭祀之眼讓我擁有了這副身體，我雖然歡喜，但同樣充滿了內疚。”
    楚淵有些疑惑道：“這祭祀之眼到底如何讓你同化了戀紅裳的靈魂？”
    “與其說是同化，何不如說是替換，是祭祀了她的靈魂，讓我擁有了靈魂。”
    “神樹爺爺曾經說過，等我哪天不想在做人了，就用這祭祀之眼把真正的戀紅裳召喚回來，取而代之的就是我的靈魂被祭祀。”
    “但我卻不想消失，隻想更自由的存在這個世界中，因此我便想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用那些修士的靈魂來替代我，祭祀他們的靈魂，而後將真正的戀紅裳召喚回來。”
    “而我呢，將會成為一股擁有靈魂的能量形態，或許會成為你所說的大道。”
    “利用那種能量轉換裝置嗎，就是那個東西可以將你的形態轉變嗎？”楚淵疑惑道。
    戀紅裳點了點頭，說道：“在我們亞坦星曾經做過實驗，目的是將人的靈魂儲存在某種容器中。”
    楚淵默默聽著。
    “但實驗的結果很讓人意外，通過能量轉換裝置竟然將人的靈魂轉換成了某種能量形態。”
    “這種能量形態僅僅存在了數秒鍾便消失了。”
    “有人說他的靈魂進化了，進入了更高的時空維度。”
    “實驗數據也是指向了這個結果。”
    說到這裏，戀紅裳沉默了。
    楚淵也因此知曉了戀紅裳的想法，知曉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楚淵看著戀紅裳說道：“既如此，你還要讓她回來嗎？”
    戀紅裳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要她回來。”
    “可是你對這個世界就沒有一絲留戀的地方嗎？”
    “當然有。”戀紅裳看著楚淵，說道：“那就是你啊。”
    說到這裏戀紅裳笑了，“在這個世界能夠碰到你我就知足了。”
    楚淵眼裏忽然了泛起了熒光，卻是沒有說話，隻是看向了遠方。
    戀紅裳站起身，也看向了遠方，說道：“我走了。”
    楚淵點了點頭。
    戀紅裳一步一步走去，走進了那座高塔。
    楚淵看著她的背影，眼角流下了眼淚。
    她想要讓真正的戀紅裳回歸，沒有了那些修士，那麽就隻能祭祀她自己的靈魂。
    楚淵想要勸阻，但他知道她已經做了決定。
    既然這是她的決定，那就隨她去吧。
    楚淵望著高塔，看見高塔裏忽然開始閃爍著光芒，應該是祭祀之眼發出的光芒。
    楚淵沒想展開神識去觀看，他隻怕看了會舍不得。
    然而，這時自高塔中傳來一個聲音，是來自水滴的道別。
    “再見，楚郎。”
    這聲音中仿佛代表著解脫。
    不知道為何，楚淵淚眼中帶笑著道：“再見，水滴！”
    水滴走了，那麽戀紅裳回來了嗎？
    楚淵這時也動了，他走下了山丘，走進了高塔，然後看見了那道紅色的倩影，隻見她站在那，懵懵懂懂的站在那。
    而在她的腳下，滾動著一顆珠子。
    楚淵走到珠子邊，將珠子撿起，說道：“這珠子是我的，我要拿走了。”
    隻見這紅色倩影轉過身來，是一張楚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這依舊是戀紅裳的臉，但在她的臉上，總有著一種悲傷。
    隻聽她“嗯”了一聲，說道：“水滴真的把我換了回來？”
    真正的戀紅裳自然認識那顆祭祀之眼，若是沒有這顆祭祀之眼，水滴又如何變成了人，而她卻被放逐去了一個無盡的深淵之中。
    楚淵將祭祀之眼收入係統空間中，說道：“是的，她真的是個傻子。”
    楚淵搖著頭，而後轉身。
    戀紅裳叫道：“你跟水滴很熟嗎？”
    楚淵沒有回頭，回答道：“很熟，但卻又不熟。”
    說完楚淵便踏步走了，留下戀紅裳獨自站在那，戀紅裳看著楚淵的背影，思緒飛騰。
    隻是這個戀紅裳在想什麽與楚淵有什麽關係呢？與他有關係的是水滴。
    在雪地上不知走了多久，隻見楚淵臉上又揚起了笑容。
    這人一生會遇到許許多多讓人開心亦或是悲傷的事，但若是糾結過去，而不向前看，那麽人就會一直在悲傷和內疚中。
    水滴的離開或許讓他悲傷，但同時也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生就像開車，除了偶然看看後視鏡外，目光一直要盯著前方，否則就會釀成災難。
    “忘了吧。”楚淵心道，而後腦海忽然出現了趙九月的臉龐，心想：“師姐會不會擔心我，到處找我呢？”
    “師姐會不會很想我呢？”
    “我也想她了。”
    想到這裏，楚淵內心呼喚著馬小強，說道：“快點回來，我要找師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