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安全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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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卿一進門, 辦事處的工作人員就熱情地打了招呼。
“符先生,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
符卿:“團體升級到c有什麽標準?”
工作人員十分驚訝:“您不是才升級到d,這麽快就又要升級了嗎?”
符卿笑笑, 沒有說話。
工作人員反應過來。這可是符卿,不能用常理衡量的符卿!
她平靜心情, 認真道:“d升c需要一次性扣除三千成就點, 與此同時,c級團隊每月需固定繳納兩千成就點, 且每月的物資任務會翻三倍。”
升級所需成就點再加上第一個月的注冊成就點,正好五千。
符卿看向自己的光卡。
那五千成就點還沒有捂熱, 就得被扣除了。
他淡淡歎了口氣,將光卡遞過去:“幫我操作一下吧。成就點剛好。”
工作人員接過光卡, 將其插到讀卡器,在看到餘額的時候還是不由一怔。
她記得,符卿上次來辦事處是一個月前。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竟然能賺了幾千成就點,而且團隊隻有他自己一人,這個速度可以讓絕大多數團隊汗顏。
“這次升級後,成就點就將歸零了。請問您確定嗎?”
符卿點頭:“我確定。”
工作人員珍重地在儀器上操作好, 然後充滿敬畏地將光卡還給他。
從團體成立到一步步升級, 每一步都能卡住無數團體, 一百個團體裏能升級至c的不足一二,x市瘋人院從成立到升級到c甚至都沒有半年。這樣的速度,或許在整個安全區都能打破紀錄。
從辦事處出來, 符卿前往城區。
艾柯爾聽說他想要申請常委, 一下來了興趣, 約他當麵詳談。
他們約在一間售賣軟飲料和咖啡的小水吧。
艾柯爾正端著一杯甜茶, 優哉遊哉地看著街景。忽地,他看到高挑的白風衣推門進來,一下子將二郎腿放下,一本正經地端坐迎接。
“符爹!你要升c級,我這兒有點路子。最近有幾個評級低的小項目,大概過了大半年……”
啪的一聲,一張光卡重重甩到了桌子上。
光卡上,所屬團體“x市瘋人院”後跟著的那個字母,赫然是一個大大的c。
符卿從容落座,淡淡:“我剛去升了c。說接下來我需要做的事情吧。”
“好嘞,原來你已經……等等!”艾柯爾猛然大驚,將飲品放到桌子上,湊過來瞪大眼睛,“你上次升d好像才過了一個半月吧?你哪來這麽多成就點?”
要知道,他們第五誓言也是c!南七區其他有名的團隊也大多是c而已。
符卿抱著手臂,好整以暇:“現在,你可以好好給我講講如何進入南七區常任委員會了嗎?”
艾柯爾打了個寒顫,不敢再皮了。
符卿作為級團隊的團長,已經和他親爹平級了。原先艾柯爾還能以“平輩”“同齡”來插科打諢,現在卻隻能戰戰兢兢地感歎人類多樣性,認認真真喊一聲“爹”。
“想要申請常委,c級團體通常需要先遞交申請書,由現任常委團體通過後,才能進入複查階段。所有進入複查階段的團體互相比拚,爭奪每年的固定名額。你若這個月進入了複查,就能趕上今年名額的爭奪。”
符卿問:“進入複查有條件嗎?”
“是的,大部分c級團體都達不到進入複查的標準。”艾柯爾繼續說,“區域常任委員需要承擔社會職責。因此每個常委團體,都必須曾經為人類做出過貢獻。”
“什麽算做出貢獻?”
“參與保衛行動,擁有發明專利,拯救很多人類……總之,需要有受到表彰的證明。”
符卿看向自己的光卡,打斷艾柯爾:“這個算是表彰嗎?”
艾柯爾:“?”
他顫巍巍地接過符卿的光卡,在符卿的指引下點開了“榮譽牆”頁麵。
瞬間,一個金光燦燦的獎章顯露眼前,光芒讓他不由叫出聲!
艾柯爾聲音驟然拉長:“這是臨時行動特別勳章——”
水吧裏的其他客人都轉頭看他。艾柯爾趕緊捂住嘴巴,湊近了小聲說:“你不見的這幾天,竟然去參加了臨時行動!這可是每年出功勳表彰最多的行動了!”
臨時行動保衛了在混亂入侵時期的人類土地,戰況慘烈,而土地對人類而言又很重要,因此很多做出大貢獻的參與者都會受到表彰。
艾柯爾語速飛快:“臨時行動的隊伍通常都是從中央十一城調遣的。外圍區域很少能被調遣參加,所以這塊特別勳章對南七區而言十分珍貴。”
“可以通過申請嗎?”
“當然!要是臨時行動勳章都通不過,那還有什麽獎章可以通過!”艾柯爾看向符卿的眼神已經從欽佩變成了惶恐。
符卿在他的幫助下,完成了填寫全部流程。
艾柯爾陪他遞交了申請,說:“正好本月底就是今年的申請截止日,估計很快就有回音。”
南七區的諸位常委團體團長剛剛解散了例行會議。
“今年我們難得收到了一份可以進入複查的申請書。”一位團長樂嗬嗬地說,“說不定,我們又要加人了。”
“是嗎?我聽說是南七區那個專門做土建的團體?”
“對。他們參與了堡壘加固計劃而被表彰。我們常委也正好缺一個土建團體,這下也算是填補空白了。”
忽然,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們:“等等!”
前麵散步的幾人回頭。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穿著修身長裙,優哉遊哉:“我昨日又收到了一份申請,恰好也能進入複查。”
眾人詫異地對視。
由於申請標準嚴苛,所以大部分年份,一年都沒有一個團體能進入複查,今年竟然有兩個團體掰手腕?
女人笑盈盈地拍拍其中一位團長的肩:“這第二個候選團體,就是之前那個神秘黑馬,x市瘋人院。”
眾人大驚:“那個團體不是e嗎?什麽時候升了d,又什麽時候升了c?”
被拍了肩的團長臉色不善。
c級土建團體與他們關係斐然。土建團體獲得表彰的堡壘加固計劃,也是他與幾位常委合力為爭取來的機會。費了那麽大功夫,這幾位常委自然是想再捧一個“自己人”。
女人將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不屑地笑了下,輕挑秀眉,意味深長:“每年隻有一個名額。他們兩個還未決出勝負,我們暫且不要有偏向比較好。”
人群走散了。
那位團長上了自家的車,坐在車裏,表情陰晴不定。良久,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現在還未公布候選,但是你們得先做打算。今年你們會有競爭對手,就是之前那個x市瘋人院。”他像倒豆子一樣將話語全都吐了出來,“瘋人院還不知道你也是候選人……”
艾柯爾說,複查階段現任常委會實地考察團體的環境是否良好,規章製度是否完善,人員配置是否合理等一係列問題。
告別前,艾柯爾囑咐符卿:“他們會隨時來突擊檢查。所以,你得盡快對瘋人院做一個大改造。”
瘋人院如今已經是一個幹淨整潔的小樓了。但這相對於常委的檢查而言,還遠遠不夠。
作為主要賣點是“收容惡種”的團體,一個牢固而科學的收容環境是必要的。
朱伯伯在一旁焦頭爛額:“收容惡種和收容瘋子不同,他們肯定有一套標準。可我們沒有人指點,怎麽知道環境標準如何,需要哪些硬件呢?”
朱伯伯滿頭花發急成了豌豆苗,隨著他的焦慮瘋一樣成長。他一邊思考,一邊將豆苗拔下來放到晚餐的食材籃裏,不一會兒,籃子就堆滿了。
“朱伯伯,您別急。”符卿寬慰他,“我心裏有數。”
“院長,您認識什麽人嗎?”
“不。”
在朱伯伯疑惑的眼神中,符卿輕輕笑了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曾經親眼見過。”
帝星的那棟小樓是研究部和醫學部,收容了很多研究用的惡種。符卿對此十分有興趣,走過每一個房間,都將周圍的環境收入眼底。
特別是收容惡種的那些房間,整個構造都被符卿摸得無比透徹。
“首先是牆麵標準,需要釘上加固材料,並塗上火係異能吸收塗料。”
“然後是排風口,每隔排風口需要安裝紅外警報裝置,以免惡種逃脫。”
“最後是門。門板需要特製玄鐵加固,門鎖需要進行抗形變加固,替換鎖芯。”
……
在朱伯伯詫異的目光中,符卿列出了長長的一張清單。
“我先去問問價。”
南七區,另一個候選團體,“黑玄武”的辦公室中。
團長接起了一個神秘通訊。
光卡那頭的聲音十分焦急,劈頭蓋臉而來:“他們不知從哪裏搞清楚了收容硬件標準,列了完整的清單,現在正在一家家問價!原本以為能在這個方麵卡他們,現在看來是沒戲了。你得快點想辦法!”
“黑玄武”的團長神情嚴肅:“聽說這個團體隻有一個人。他賺的了改造的錢嗎?”
“這問題我難道沒想過?他丫的,清河分部那些賠錢貨自己廢物,又去問他訂了好幾批原料。這他媽簡直就是趕著給他送錢!”
“黑玄武”團長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別慌,我有辦法了。”
光卡那頭:“你有什麽辦法?”
“他那樓還是我們幫他修的。”黑玄武團長冷笑一聲,“當時去實地測量時,我見過他養在樓裏的惡種。它們都不是溫順的主,用點手段,就能給瘋人院添好多麻煩。”
光卡那頭語氣一變,像是來了興趣:“哦?”
黑玄武團長冷笑一聲:“他不是要加固收容室嗎?進行改造那兩天,為了騰出施工空間,那些惡種都得在普通房間過兩個夜。我們隻需要用點手段……”
光卡兩端同時響起了笑聲。
“好!你要動手的時候叫我,我這就叫上常委的另幾位團長,來搞一次‘突擊檢查’。讓大家看看,這家‘瘋人院’根本隻是個不穩定因素,根本關不住惡種。”
清河分部低了一次頭,就會低第二次、第三次。
他們又來找符卿定了幾批原料,光是定金就付了兩百萬。
瘋人院負二層有二十四個房間,負一層有三十個房間。改造一間房間的費用就很嚇人,由於目前惡種數量還填不滿負二層,所以符卿隻改造第二層。
這次改造一共花費兩百五十三萬。他手上還有點錢,一共算下來,還能剩個四五萬人類幣。
符卿看著光卡上的餘額。
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裝備沒有買。他將錢轉給薑棋,請薑棋幫分身乏術的自己去買了一趟。
一天後,施工隊進場。
玩偶醫生、縫合體、狙擊手和兩隻小惡種乖巧地站成一排,抱著自己的行李,跟在符卿背後上樓暫住。負一層一直空著沒打理,沒法住人,所以他們住到了一樓的臨時病房。
但臨時病房隻是普通的房間,關不住它們。
回辦公室休息前,符卿在臨時病房中巡視了一圈。
所有惡種都無比乖巧地躺在床上,蓋著被子,閉上眼睛,活脫脫就是幼兒園午休時怕老師批評的小孩子。
符卿站在門口,語氣嚴肅:“今晚不許踏出臨時病房一步。我會時刻聽著動靜。”
刻意的沉默回應了他。
初秋的蟬鳴顯得格外有氣無力。時間在時斷時續的蟬鳴中,逐漸走向了午夜。
臨時病房的昏暗中,忽然,幾雙眼睛大大睜開。
“我失眠了。”
“我也是。”
“今夜我們是不是能自由走動?”
玩偶醫生坐了起來,第一時間捍衛院長的規矩:“院長說了,不許我們走出去。”
狙擊手也坐了起來:“你捫心自問,作為惡種,你能抵擋著短暫自由的誘惑嗎?我還聽說你以前半夜溜達到院長房裏去呢,別裝乖了。”
玩偶醫生:“……”
惡種體內似乎擁有都有一個燥熱的源頭,讓它們無法理智,讓它們憑借本能行動,讓它們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即使它們都想成為院長的乖寶寶,仍然無法回避本能的呼喚。
一樓的臨時病房原先是給那些剛入院、還未確定是否需要收容的輕症瘋子使用的,因此有窗戶,沒那麽嚴實。
窗戶外,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人聲逐漸靠近。
“聽說這個地方收容了惡種?”
“惡種有什麽好收容的?打死算了!”
“我們是替天行道。就算早上發現死了幾隻,主人也沒地方說理去!”
臨時病房裏的幾雙眼睛突然通紅。
惡種的本能在挑釁下噴張,頓時吞沒了它們的理智。就連玩偶醫生都氣得跳下了床。
敵視!惡意!暴怒!
要給那些敵人顏色看看!
臨時病房到大廳隻有十幾米距離,十幾秒就能衝出大門,到前院裏揪出這幾個人類!
惡種們怒紅著眼睛,紛紛衝出!
黑暗中,藏著的幾個人聽到了動靜,紛紛露出了得逞的詭異笑容。
對,就這樣,衝出來!
衝出來,然後揍人,傷人。
你們做的一切,都會被暗處的“檢查組”看得一清二楚,這筆賬,會全都算到瘋人院頭上去!
忽然,安靜的瘋人院忽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警報!
“滴滴滴——滴滴滴——”
暗處藏著的人全都笑容凝固:“怎麽回事?”
瘋人院門口,符卿托薑棋買的紅外警報器檢測到惡種穿過,正在忽閃,聲音震動整座建築!
符卿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憤怒的惡種們在聽到警報聲的瞬間被潑了一盆涼水,渾身一顫,耳邊仿佛縈繞著院長的冷笑。
“我們還出去嗎?”
“我控製不住,我還是好生氣。”
“出去揍完再回來和院長請罪?”
暗處的人類收拾好心神,冷然一笑:就算你在門口裝了警報器,那又如何?惡種是被本能控製的生物,隻有強硬的關押措施才有效果。難不成,你還指望他們被“警示”一下就能瞬間控製自己?
果然,徘徊在門口的惡種們仍然很焦躁。
它們盯著大門,眼中滿是不甘。
終於,它們下了決心。
“趁院長現在還沒下來,我們先出去收拾那些人類,等會兒再來請罪!”
忽地,一個男聲輕飄飄地響起:“請罪,請什麽罪?”
那清亮的男聲毫無感情,不像是問罪,反倒像是真誠提問。隻是,這提問中的徹骨冰冷,仿佛將它們狠狠摁入了北冰洋,在溺死前已經失溫。
惡種們僵硬地轉頭。
符卿身上穿著睡衣,白風衣像是睡袍一樣披在他肩頭。他依靠在一樓大廳另一邊走廊的拐角處,雙手抱環,眼神在昏暗中散發令人顫抖的微光。
“院,院長!你不是睡在辦公室的嗎?”
符卿反問:“我若睡在辦公室,沒聽見動靜,你們會怎樣?衝出去?”
“不不不!”惡種們連連擺手,“我們什麽都不想做,我們隻是去散個步,哈哈。”
冷笑:“哦?是嗎?”
惡種:我完了。
它們的本能是對院長又愛又怕。
此時,它們竟連手腳都不敢動。
門外蹲著的人還很奇怪。
惡種生氣起來是不會講道理的,隻會被本能左右,隻能通過暴力來鎮壓。如今既沒有戰鬥聲,那些惡種也沒出來,怎麽回事?
他們悄悄靠近,想要探查裏麵的動靜。
隻聽到一個冰冷的男聲帶著兩分笑意和三分的漫不經心,語氣輕飄飄地在大廳裏砸出一片恐怖的聲響。
“根據瘋人院收容者第四規定,夜晚企圖踏出瘋人院者,按什麽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