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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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南洲坐著,隻摸著下巴,並不意外這種場麵。
顧鬱城覺得尷尬,他也是顧家的一份子,若顧家真的在靳二哥失蹤的事情上動了手腳,他並不知道如何自處。
“別發瘋了,我送你回去。”宋澤擔心陸其明繼續口無遮攔,拽著陸其明要往外麵走。
陸其明掙紮著不肯走,既然是攤牌了,他沒想過有挽救的餘地。
靳南洲氣定神閑的樣子是陸其明最討厭的模樣,他越是鎮定自若,陸其明越是想要看他暴怒的模樣。
“你二哥那一晚被打得個半死,渾身是傷,最後被人挖坑給埋了。”
陸其明模樣癲狂。
靳南洲聽到他二哥的消息,平靜的心頓時躁動不已,他站起身來,一拳打在陸其明的臉上。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手指間泛著酸痛。
“你特麽在瞎說一個字,我弄死你!”
靳南洲怒了,他這輩子最不想聽到關於他二哥失蹤當晚發生的事。
那是一個怪圈,隻有他一個人困在原地。
陸其明嗬嗬地笑著,他成功激怒了靳南洲,似乎很是得意,“你最好把我弄死,要不然我怕我哪天衝到你們靳家見了老爺子。”
陸其明邊說著,邊瞪著靳南洲,“你也知道靳老爺子他……”
“唔,唔……”
宋澤趕緊捂住陸其明的嘴,將他拽了出去。
卡座一下安靜了,靳南洲跌坐在沙發上,臉色泛白。他剛才用了蠻力,後麵的傷口又被沁出了血。
他的樣子搖搖欲墜,魏城順勢扶住了他。
顧鬱城和魏然神色很緊張,他們見過靳南洲如此脆弱的樣子,安慰的話也不知從何說起。
“送你去醫院。”魏城起身要來靳南洲。
靳南洲坐著,吃力的搖頭,他的眼神黯淡,一下朝顧鬱城望過去。
顧鬱城猜得出來他的想法,趕緊解釋:“我不知道陸其明說的這些,但是顧瑤的確是不單純。”
靳南洲冷嗬一聲。
“你放心,我會幫你查清楚的。”
“不是幫我,是幫我們。”靳南洲閉著眼,心情差到了極致,“你懂我說的,顧家並不幹淨。”
顧鬱城聽聞,笑笑著,也不再接話。
若是清白的家底,他也不會放棄自己的熱愛,選擇了律師。
這些話像啞謎,又讓人忍不住去猜想。
所謂真相,真的會讓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靳南洲把那孩子的名字和班級發給了周翹,周翹趁著上班之前的空隙,又去了一趟思英學校。
她剛到校門口,就被從學校裏麵走出了的易甜叫住了。
易甜也不和周翹打啞謎,開門見山說:“來看我兒子?”
說完,抿著嘴巴,朝周翹笑笑。
周翹臉蛋迅速漲紅,這種尷尬讓她無地自容。她不敢看易甜,也不敢應聲。
“別不好意思。”易甜撞了撞周翹的胳膊,思考了幾秒,提議著:“要不,你坐我孩子的幹媽,這樣你也可以進出學校看看他。”
一點也不擔心周翹是個壞人。
周翹忍不住為這個孩子的安全捏一把冷汗,即使有了林家庇佑,攤上這樣一個媽,也不見得人身有多安全。
“好呀。”
“下次讓你們互相認識認識。”易甜說道,看著周翹的模樣,她則一臉壞笑,“跟我去個地方。”
周翹被她拽著,還不等反應過來,已經被她按在了副駕駛上。
車子在路上飛馳,周翹慌忙係上了安全帶,靠著車門,縮成了一團。
易甜開車的技術很燥,像她這個人一樣,風風火火。
一路上周翹也不敢說話讓易甜分心,到了目的地,周翹的神經才敢放鬆下來。
一家位於郊區的別墅小院。
易甜將車停穩後下車,周翹隨之也下了車。
門口是一個大院子,有懸掛的秋千,還有類似兒童遊樂場的遊戲設施。
外麵沒人,易甜徑直推門進去,周翹跟著,渾身的汗毛都在顫栗。
客廳也沒人,易甜腳步飛揚地往裏走,完全沒有要等周翹的意思,周翹隻好硬著頭皮跟上去。
穿過一條長廊,易甜的腳步停了下來,周翹也及時停下來了腳步。
眼前是一排排房間,類似於病房一樣,排列有序,裏麵安裝了暖燈,即使在白天,裏麵的燈光也開著。
周翹很疑惑,“這是……”
她偏頭看向易甜。
易甜的臉上揚起欣慰的笑,“這些孩子都找不到家了,住在這。”
周翹很意外,看易甜的外表,她並不是一個心思柔軟的人。
“不用意外,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這麽做!”
易甜朝周翹笑了笑,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周翹看出了她心情不好,隻好硬著頭皮問她,“後悔嗎?這麽做,需要很多錢吧?”
一次性撫養七八個孩子,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
周翹雖然沒經曆過,卻也知道其中的辛苦。
她生活了十年的村子,有的人養四個孩子,已經是拚盡了全力。
易甜搖頭,“還好,有大冤種,這點錢對他而言就是毛毛雨。”
“怎麽沒看到那些孩子呢?”周翹轉移了話題。
易甜看了看手腕的表,“應該是活動時間,大冤種帶著他們出去了。”
“那我走?”
“不用,馬上就回來了。”易甜拉著周翹的胳膊,“那是你想見的人。”
“誰?”
周翹問。
易甜賣著關子。
“三二一。”
易甜看著時間,數著數。
從後麵傳來的腳步聲,鏗鏘有力,一步一步朝周翹站得位置走來。
周翹抬頭望過去,隻見八個孩子排成一隊,有序地走著,留在最後麵的男人帶著口罩和鴨舌帽,一件白色的衛衣搭配休閑褲,讓他顯得高大挺拔。
他輕輕抬眸,望過來,看向易甜和周翹。
易甜如往常一樣,臉上掛著笑,先和孩子們打了招呼,再看向林逸然。
她說笑道:“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怎麽有空?”
林逸然挑眉,認真地打量周翹,被口罩遮住的臉,布滿了笑意。
易甜坑錢還真是無所不能。
“這位是?”
林逸然故意問易甜。
周翹幹站著,易甜也仿佛沒有打算介紹她的意思,她隻好揚著臉,看著眼前的男人,“周翹,和易甜隻見過幾次麵。”
周翹上下打量著林逸然,她盯著林逸然的眼睛看,忽然生了一股熟悉的錯覺。
她沒頭沒腦問:“我們以前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