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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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溫特堡為中心的城鎮之中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有普通的農民,他們隻希望自己可以多些土地種、有來來往往的商人,他們一如既往的感歎著關稅的重、這會讓他們的收入減少的,當然,也有著犯法的人,或者說是惡棍,法律對他們並沒有什麽作用,他們隻要不得罪城堡裏麵的貴族,那麽他們就是平安無事的。
    除了這些人,自然還有著各種各樣的行會在溫特堡的城鎮之中,他們或者正常的生意與活動,又或者躲在陰暗的角落溝裏和那些發臭的老鼠為伴……
    一名披著全身黑色長袍甚至把臉都遮掩得無法看清的人出現在了臭水溝的盡頭,在他的麵前幾名大漢圍住了他,他們手上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臉上的凶狠的傷疤似乎在說著他們不是什麽簡單角色。
    他們身上都有著難聞的味道,讓人刺鼻,畢竟常年待在溝渠道裏又能有什麽幹淨可言?
    但是黑袍卻是沒有任何惡心的樣子,對這些情況似乎視若無睹,亦或者說他早就習慣這樣的地方……
    “這就是你們招待客人的方式麽?”黑袍突然笑了,聲音似乎被刻意改變過顯得很是沙啞。
    “嘿,這裏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招待的,我想你甚至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吧?”一名大漢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大棒,像是在威懾。
    “嗬嗬,我要見你們的首領,毒玫瑰的特蕾莎。”黑袍男子對他們的威脅視若無睹,鎮定得仿佛這裏是他的家。
    “要見特蕾莎?”
    “是的,我想我們會達成一筆很令人高興的生意。”黑袍微微蠕動了嘴,顯得有些詭異,不過他下一刻又甩出了一小袋錢幣,有些枯瘦的手露出袖袍,在光下略微有些慘白,有些滲人。
    所幸這裏是惡棍行會,在這裏的都是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沒人會害怕的,至少在他們的生命真正受到威脅之前他們是不會害怕的。
    “好吧,我可以帶你去找特蕾莎。”那惡棍拋了拋手上的錢袋,聽到裏麵“沙沙”的聲音露出了貪婪的笑容,這裏麵貨真價實的的確都是納塔斯,或許隻是銅製的,但是也不算少了。
    “嘿漢尼斯,這筆錢你可不能獨吞了。”他還沒開心多久,身邊的幾名大漢就圍了上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好兄弟的模樣。
    漢尼斯打了一個激靈,心中在咒罵,但是臉上卻不得不擠出些笑容。
    “當然,這筆錢自然是我們平分的。”漢尼斯心都在滴血,但是他知道要是他真的敢獨吞,他的這些“兄弟”一定會讓他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惡棍。
    “我不在乎你們怎麽分這筆錢,我更在乎你們誰可以帶我馬上見到毒玫瑰的特蕾莎。”黑袍心中不屑,這麽點錢就讓這些惡棍們內訌不止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可以完成任務。
    惡棍們麵麵相覷,最終在一番競爭之下,那位叫漢尼斯的惡棍帶著黑袍穿過彎彎曲曲又被臭水包圍甚至於不時還飄來死去的老鼠屍體的地下通道,一路走進了一個一般人根本無法找到的入口。
    進入了入口,整個空間都豁然開朗,這裏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黑袍有些悚然,惡棍行會居然在不知不覺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這地下已經被他們貫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大片地方,都不下於一個競技場了。
    “到了,你往這個裏麵走進去,就會找到毒玫瑰的特蕾莎了。”漢尼斯指了指一個房門,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臉上帶著恐懼的表情,似乎是根本不想去看到特蕾莎。
    “毒玫瑰的特蕾莎……”黑袍呢喃著,這個名字或許溫特堡內的貴族們沒怎麽聽過,就算是聽過了估計也會很快遺忘,但是在溫特堡的地下世界裏,這個名字簡直是一個傳奇。
    據傳她年紀輕輕便把那些敢於反對她的人殘忍的殺死,生命在她的手上仿佛不值一提,隻要讓她不高興了,那就可以讓那個人死了。
    黑袍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隻是房門內與他想象之中的陰森不同,這隻是一間看著很普通的房間,而一名女子則在掃著地。
    黑袍發誓,這個女子絕對是一個沒人,藍色的長發披肩,露出些讓人想入非非的襯衫隨意的穿著,讓她顯得無比的嫵媚,腰間讓她身材曲線顯得更為美麗的皮革甲如同點綴在王冠上的寶石。
    “請問你是特蕾莎麽?”或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黑袍的稱呼已經帶上了請。
    不過他雖然這樣問,但是他卻覺得這應該不是特蕾莎,畢竟眼前的美女雖然豔麗,卻顯得毫無殺氣,似乎不是幹這行的,比較適合她的是回到家族裏當千金大小姐。
    那女子沒有接話,隻是繼續的打掃著略微有些淩亂的桌子和椅子。
    黑袍有些失望,特蕾莎今天是不在麽,隻留下了這麽一個侍女,看情況甚至有可能是個聾子……
    “罷了,就在這裏等特蕾莎回來吧。”黑袍歎了口氣靠著座椅舒服的躺了下來,
    事實上他很想現在就走,畢竟費經千辛萬苦才終於找到這個地方,結果卻連特蕾莎的臉都沒有見到。
    “我有生意要找特蕾莎,她在哪?”黑袍語氣有些惡劣,畢竟他現在覺得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樣。
    隻是下一刻他卻是不敢動了,額頭上微微有了幾滴冷汗,因為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貼在了他的脖子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名“侍女”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說說吧,你有什麽生意要和我做?”特蕾莎聲音冷冽,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讓對方永遠消失的感覺。
    “你就是特蕾莎?”黑袍悚然一驚。
    特蕾莎沒有理會他,她把匕首放下走到了座椅旁,翹著二郎腿坐下,曼妙的身材配上動作絕對會讓一般都男人熱血沸騰。
    但是此時此刻黑袍卻沒有這種感覺,他剛剛可以發誓,那是他感受到最恐怖的氣息,對方剛剛似乎真的打算殺了他,這是一個一言不合就殺人的瘋子。
    “有什麽生意,直接說。”特蕾莎微微閉著眼睛,隨意的問道。
    “殺一個人。”
    “誰?”
    “夏爾·克裏斯!”
    特蕾莎猛的睜開了眼睛凝視著黑袍,黑袍隻覺得被鎖定了,似乎下一刻眼前的玫瑰就會用她的刺把他洞穿。
    夏爾·克裏斯要繼承老伯爵的頭銜成為新的伯爵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身為他領地下的行會要是沒有聽說過那就真的太說不過去了。
    “你是什麽人。”特蕾莎緩緩問道。
    “惡棍行會似乎沒有要問客人身份的規矩。”黑袍故作輕鬆。
    “殺新伯爵?哈哈,我希望你不是在開玩笑。”特蕾莎嗤笑,這簡直是在做夢,且不說伯爵的身份有多麽尊貴,隨身有多少護衛,單說真的把伯爵殺了之後,那上天入地怕是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每一個貴族都會對這種事情深痛惡覺的。
    “我當然不是在開玩笑。”黑袍聲音低沉,雖然被遮住了眼睛,但是特蕾莎能感覺到對方的眼神。
    “我把你抓了然後送到伯爵那裏領賞或許更好。”特蕾莎冷笑。
    “你不會這樣做的,我可不認為血玫瑰的特蕾莎會是一個因為膽怯而把客戶送給對方的人。”黑袍平靜的說道,事實上他的心底也有些發慌,雖然哪怕被抓了也不會暴露什麽,夏爾怎麽可能會信一名惡棍的一麵之詞,但是被抓了很有可能會讓他死去。
    “嗬,我想溫特堡……甚至於附近幾個郡應該都沒人敢接這樣的生意。”特蕾莎轉動著手中的匕首。
    “其他人不敢,但是我相信血玫瑰的特蕾莎敢。”
    “我可以提供一大筆錢,比你以前做過的所有生意加起來還要多!而且我可以保證你安全的離開溫特堡。”
    有錢能使鬼推磨,縱使猶大,不也隻是為了十三枚金幣便背叛了耶穌麽?至少他堅信著這一點。
    “看來你把我調查的很清楚啊。”特蕾莎舔了舔嘴唇,是的,她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人,在別人眼裏危險至極的事情在她眼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能得到的是否值得她去做!
    黑袍笑了,他知道到這一步已經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這是定金,這是過段時間夏爾會去的地方,而那個時候他身邊的護衛不會多,那裏會是你最好行動的位置和時機。”黑袍甩出一張紙張和一袋錢幣,紙張上是各種有用的情報。
    特蕾莎沒有去看那情報,而且掂了掂那錢幣,嘩啦啦的聲音很清脆。
    特蕾莎露出淺笑,掛在她的臉上仿佛一輪明月讓人如沐春風,怕是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這樣的笑容下會是一名殺人如麻的惡魔。
    她現在心情很好,她感受得到錢袋子裏的都是金納塔斯,而且十分的多!
    “很好,這一個生意我接下了。”
    “那便祝你成功。”
    似乎不願意呆在這裏,黑袍見特蕾莎接下之後立馬緊了緊身上的衣袍迅速離去。
    “光鮮亮麗的貴族,在他們的皮囊之下依舊肮髒著……”特蕾莎繼續轉動著手中的匕首低語著,那似乎是她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