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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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柔唯目可視, 隻見清心與清香倒在桌旁,不醒人事。
    她自然知道身後人是誰, 就在王承柔的恐懼達到頂點的時候,李肅鬆開了捂在她嘴上的手,並把她扳了過來,致使她與他麵對麵。
    一雙眼陰鷙狠戾,另一雙驚懼恐慌,兩雙眼睛一對上,強弱盡顯。
    明明是在自己家, 明明李肅才是闖入者, 但害怕的卻是王承柔。李肅隻是不再捂著她的嘴, 卻隻用一隻手,就把王承柔的兩隻手腕鉗製在掌心裏。
    這樣的姿勢, 迫使王承柔快要貼到李肅身上, 她隻能盡力仰著頭,把後背挺得直直的, 不讓自己陷在他懷中。
    李肅很高,王承柔的脖頸仰著熟悉的角度,她以前也以這樣的角度看過他,像是前世惡夢重現。
    李肅看著王承柔眼中的懼意,心情複雜。他既希望她怕他,怕到什麽都聽他的, 不敢違抗他一絲一毫, 又不希望她怕到這種程度,他隻要想起以前她追求他時, 那種天不怕地不怕, 眼中飽含熱情與光的樣子, 他就心癢。
    李肅眼中的狠意漸淡,有其它情緒布了上去。他手上不自覺地加了力,也是王承柔的手腕細,還能被他扣上一扣。王承柔剛要咬唇忍耐,李肅就盯著那裏覆了上去。
    鉗著她手腕的手還在那裏,另一隻扣在了她腦後,李肅的胳膊如鐵鉗,王承柔動彈不得,陷入完全的被動中。
    王承柔覺得這段時間很長,最終李肅以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扣在她後腦上的手移到了前麵,摸到了她臉上的淚。淚是涼的,她的麵皮兒也是涼的,李肅用拇指抹了兩下,似乎是想要幫她暖起來。
    王承柔哭是因為又怕又恨,李肅料定,既使他鬆了手她也不敢喊,隻要他不再進一步,她就得忍下來。
    因為她是待嫁閨閣,因為張府的長輩都在,這個時候若是讓人知道李肅在她房中,哪怕他弄暈了她的丫環,又能給他定什麽罪呢。
    這裏唯李肅一人希望事情鬧大,眼前的結果,是他樂於見到的,她有嘴說不清,就算說清了,他願對輕薄之舉負責,不正中他意。所以,李肅才敢無所顧忌,才敢這樣對她。
    “你放開我。”王承柔道。
    李肅還真聽她的了,隨即撤了手。他站得離她遠了一些,他也需要控製一下心跳與情緒。李肅找了把靠門的椅子坐了下來,隨意的好像這裏是他的家。
    “王承柔,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們兩家過了四全禮也沒有用,我不許你嫁,你就嫁不了。”
    王承柔退到牆根,盡量與李肅保持著最遠的距離,雖然她知道這並沒有什麽用,可她需要這一點兒安全感。
    王承柔想說,行,那就看看她能不能嫁的成。但她不敢,不敢惹怒李肅,怕刺激到他,令他再行更瘋狂之舉。王承柔不說話,隻戒備地盯著他。
    李肅則站了起來:“你這兩個丫環不用處理,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說著他把手背在身後,麵對王承柔道:“過來。”
    這情形與兵馬司門口一幕何其相似,像是場景重現。兵馬司門口的王承柔可以不理他,但現在不行,李肅的行為告訴她,這是最後一步,她按他說的做了,他就會走。
    王承柔一步一步地走向李肅,在離他還有一段距離時,她停了下來。這距離對於李肅來說夠了,他伸出手去一把把她拉了過來,王承柔被他抱在了懷裏。
    他低頭低語道:“你若是個聰明的,現在去把張家的婚退了,這樣嫁入國公府後,自不會有人虧待你,你也好自處。若是不肯,也沒關係,我幫你。就是你要好好想一想,以後在固國公府的日子會不會好過。”
    他又說:“別動,讓我再抱會兒。不過也沒關係,總歸把你娶回來,不是為了虐待的,你以後也像現在這樣乖順,我自會好好待你。”
    他忽然輕聲笑了一下:“現在我心情好多了,”他拍拍她後背,“去吧。”
    李肅終於肯鬆開王承柔,王承柔果然如他所說,真的去了,人又縮回了牆角。
    李肅看著她的舉動,又是一笑,是篤定與勢在必得的笑容,李肅在留給王承柔這樣一個笑容後,走出了桃水榭。
    王承柔趕忙去查看清香與清心,用帕子沾了些水,朝著二人臉上擦去,慢慢地,清心先有了動靜,然後是清香。
    “姑娘,我是怎麽了,頭好暈啊。”
    王承柔想了想,還是如實告訴了她們:“是李肅把你們弄暈的,以此為鑒,下次要小心點,哪怕在府內屋中,也要保持警覺。”
    “啊!那,小公爺有沒有對姑娘做什麽?”清香問。
    王承柔摸了下嘴唇,還有一點餘痛,但她搖頭道:“沒有,他就是來嚇唬我的。嚇唬我,不讓我嫁。”
    清心:“小公爺竟是這樣的人,虧得姑娘你醒悟的早,姑娘,前廳議婚議得怎麽樣了,還順利嗎?”
    王承柔點頭:“順利。我馬上就要嫁了,你們兩個不用一定跟我去張家,可以考慮下自己的婚事。”
    清心去的早,在死前也沒有機會說親,而清香,上一世機緣巧合,她遇到了大將軍嚴濤,生出了一段緣。而現在,李肅還未起兵,嚴濤現在也還不是大將軍 ,隻是一個邊關小將。
    所以,清香的婚事可以再緩緩,清心卻是可以先考慮上。
    兩個小丫環沒想到她們姑娘會扯到她們的婚事上,怎麽姑娘嫁了人,就要把她們也嫁出去嗎。兩人都表示不嫁,要與姑娘一起去到張府。
    期間為了說服王承柔,還說起了張府的實際情況,本來她們就怕姑娘住不慣陌生且略顯簡陋的張府,若是再不帶著她們去侍候,那怎麽能行。
    王承柔見二人心意已決,暫不提此話,跟著她就跟著吧,待一兩年後,她再幫著把清心與清香的後路鋪好。尤其是清心,這一世既然不會麵臨上一世的危險,可以活得長久,那就不能辜負今次人生,她後麵的道路可是要好好斟酌安排。
    因著李肅的舉動,王承柔的院子裏加派了人手,雖王承柔覺得李肅不會再來,但這樣能令她安心一些,就沒有攔著王亭真,任他安排了。
    而王夫人告訴王承柔,與張家老爺與夫人談了,特意提到了婚後他們住在哪裏的問題。張家二老倒是開明,並不戒意侯府另給小兩口備下新宅。
    王承柔雖有顧慮,怕張憲空與他父母會多想,會覺得侯府看不起人,但論本心,她從出生,哪怕從上一世論起,王承柔都沒有過過一天平常老百姓的日子。她是錦衣玉食,高門大院裏嬌養出的千金,多少有些嬌貴。
    隻有在上一世她決定逃跑時,那時對於王承柔來說,自由、有尊嚴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而錦衣玉食的宮中生活卻成了最不重要,她最想拋下的。
    可人就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王承柔不需逃走就可過自由的有尊嚴的生活,所以自然,她也想與張憲空的家,是個漂亮舒服,不要比侯府差太多的地方。
    王承柔把顧慮問了出來:“阿娘,張家伯父伯母沒有不高興吧。”
    王夫人:“我看著沒有,反正我是開誠布公,有什麽說什麽,當然也有顧及他們的麵子。這事本來就是可以商量的,以前也不是沒有先例,兩家錢財地位上相差太多,一方多出些幫趁點,本就沒什麽。”
    “你以為就算咱們不出手,你就這樣嫁到象兒胡同去,雲京城裏就沒人說你了?恰恰相反,她們會說得更狠,會說你被娘家拋棄了,侯府那麽有錢,都不說給親閨女置間屋,可見你找的那個夫婿,我們有多不滿意。人嘴兩張皮,阿娘說的這個情況,還隻是其中一種,反正你要做好準備,嫁去張家,是會有些閑言的。”
    王承柔:“讓她們說去,日子是自己過的。”說著王承柔摟住王夫人,撒嬌道,”謝謝阿娘把東城的宅子給我,我本就喜歡那裏。”
    王夫人揉了小女兒頭發一下,笑道:“知道你喜歡那個院子,現在如願了吧,以後就住去那裏,離侯府也不遠,想回來過兩條街就到家了。”
    王夫人忽然覺得,女兒找個門第低的也有好處,可以不用守那麽多宗婦命婦的大家規矩,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挺好。
    待王承柔黏糊完王夫人回自己院子後,王霜心事重重地回了來。
    王夫人把丫環遣出屋去,給侯爺上了杯茶,然後上手給他按著太陽穴。王霜歎了口氣,抓住王夫人的手說:“我忍了那麽多年,沒想到最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本不想把全家帶往這條道上來,但現實逼人,沒得辦法。”
    王夫人:“你也真是的,這麽多年來,一個人藏著心事,一個人平衡著時事,也是夠累的了。”
    王霜:“這個你收起來。”
    王夫人一看,是那“免死金牌”,她問:“怎麽又拿回來了?”
    王霜:“皇上沒要,也算是咱們效君的恩典吧。”
    王夫人:“那就收著吧,反正皇上看上的是咱家的財。“
    王霜:“夫人英明,聖上施政,處處受製,不僅是內閣阻攔不暢,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國庫空虛,施展不開。沒有錢,權又不實的皇家,怎麽可能不受人挾製。”
    王霜最後歎出一口氣:“罷了,錢財這東西,王家本就不在乎,隻希望日後朝廷少些動蕩,皇權穩固,我們的大樹不要倒,不要被秋後算賬才好。”
    王夫人安慰侯爺道:“不會的,大禹都快二百年了,會世世代代傳下去的。”
    王霜麵上點頭,但心裏不是這樣想的,又有哪個王朝能世世代代傳下去呢,總有改天換地的一天。他隻希望那一刻來得晚一些,不要讓自己及自己的兒女趕上,再遠的子孫,他就顧不上了,那真是兒孫自有兒孫福了。
    李肅從保帝侯府出來後的幾日,開始了一連串地忙碌。他先是答應了太後之前所提的條件,然後等待太後麵聖後的好消息。
    太後與李肅的交易既已產生,她自然會去。到了理政殿,太後主動提出皇上年歲到了,該是到了大婚的時候。皇上聽太後話裏話外語氣頗軟,心裏已然明白,太後這是在他大婚一事上有所妥協。
    皇上心裏微歎,他是真沒想到,李肅竟會為了一樁婚事,能做到這個地步。他才不信此事是太後授意,太後隻能是他李家的棋子、先行軍,後麵真正掌舵的從來都是丞相,現在丞相病重,自然要再加上個李肅。
    可惜啊,條件不錯,但保帝侯府早了他們一步,皇上覺得大婚上的自由與國庫的充盈,兩者相比差不多,但能讓一直置身事外的保帝侯府加入進來,站到他這一邊,天秤的兩端,還是選擇保帝侯府更能承重。
    於是太後無功而返,皇上也把話說得明白,保帝侯王霜,忠君侍主,皇上不能強人所難,硬是把人家閨女嫁給不想嫁之人,傷了對皇族祖上有恩情的老忠臣的心就不好了。
    最後皇上還道了一句:“還請母後勸一勸李別雨,大丈夫何患無妻,王家姑娘既已有心悅之人,就不好拆散人家,棒打鴛鴦。”
    若是以前太後還與母家一條心的時候,皇上這話她可不會原話相傳,但當太後生出二心,又發現李肅在此事上有些不太冷靜自亂陣腳後,她決定不僅皇上的原話她要說,她還要添油加醋地說。
    本來成竹在胸的李肅,聽收到太後回話時,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甚至出生麵見聖上的想法,但,他現在還未獲官職 ,雖大家都心知肚明,在不久的將來,李家是一定會把李肅推上來,可他現在還不是。
    所以,如無皇上召,他是麵不了聖的,除非是他父親麵聖的時候把他帶去。
    當然,李肅心裏明白,這更是不可能。最近他為了一己私欲,已然擾亂了李家原有的計劃,令他進入內閣的時間都推遲了,父親雖未言語,但已表現出對他的失望。
    本來李肅是不在乎的,一些旁枝末節在他看來是不會影響大業的,是可以被忽略的,他也有信心,在婚事上得償所願後,其它的也都會有。
    可他沒想到的是,皇上竟然會不抓住大婚自由這個好處,而選擇了保帝侯府,這裏麵當然會有他不知道的事,但無論細節如何,結果卻是沒跑的,皇上看上的從來都是保帝侯府的財,捉襟見肘的聖上這是見錢眼開,在大婚與金銀之間選擇了後者。
    太後的密信裏又寫道:“想來此事,你也能看出,皇上已認定保帝侯為忠君侍主的忠臣,那王霜已不再肯當富貴閑散,保帝侯府已為聖上所用。”
    李肅把密信燒毀,那紙上的火光,直至燒到了他的手,他都沒有反應沒有躲開。
    是疼的,但這痛不及他心裏另一種情緒更甚。從小到大一向想要什麽就有什麽的李肅,還是頭一次嚐到了求而不得,失去的滋味。
    坐在圈椅裏,久久不言語的李肅,心裏明白,此事恐無轉圜餘地,真讓王承柔說著了。
    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一個女子罷了,一個無權無勢閑散侯爺家的姑娘罷了,怎麽他李肅想要,就要不到手了?!
    李肅一時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他坐在那裏想了很久,最後站起身來,去到了父親那裏。
    李澤寬雖把手上國公府的權力都交與了李肅,但他自己還是有渠道知道此事全部的來龍去脈,所以,當李肅找上來時,他也在等他。
    李肅一撩衣擺,直接跪了下來,他道:“兒子錯了。”
    李澤寬沒讓他起,他問:“你哪錯了?”
    李肅:“私欲在前,大業逞後了。”
    李澤寬搖頭:“若無私欲,何來大業。”
    李肅又道:“我,心軟了。”
    李澤寬這次不搖頭了:“還有嗎?”
    李肅:“動作慢了。”
    李澤寬點頭:“所以,錯了輸了就得認,阿雨,你認嗎?”
    李肅抬頭望向父親:“我不認。”
    李澤寬:“是啊,你若是認了,也不會來找我。”
    “父親,我,”李肅剛一開口,就被李澤寬攔了下來,“你不用說,此事結局已定,無更改可能,我自不會勸你什麽,一個女人罷了。我隻問你,阿雨,我們為什麽早已權勢滔天,卻要冒著風險受著辛苦,去攀那高峰?”
    李肅答:“自是享天下獨尊。”
    李澤寬:“對,獨尊!隻要做到這一點,那理政殿的寶座又如何,也不過如此。”
    說到這個,李澤寬就有點激動。他緩了緩,才道:“可是若心中無所求,無所欲,既使做到了這一點,也會寡淡無味。”
    李澤寬說著往前探著身子,盯著李肅的眼睛問:“我所言,你可明白?”
    李肅明白,登頂之心也是前所未有的膨脹,但他就是不甘,不止是不甘,這裏麵還夾雜著不可言明的別扭與難受。那種失去的感覺,令他心慌,令他難安。
    李肅甚至可以預見,從今往後,他的生活將永遠被這種情緒籠罩。夜夜不得安眠,日日不得心寧。
    李肅閉了閉眼,他最後對父親說道:“父親今日所言,兒子都明白,日後也會謹記於心,審視自勉。”
    李澤寬道:“你明白就好,再有,八月十二那日,你在府裏陪我一天,不要出府去。”
    李肅眼中有驚光閃過,看來父親知道的比他還多,八月十二,黃道吉日,宜納采、破土、齋醮……還有嫁娶。
    嗬,可真是個十全的好日子啊,但,隻要有他在,什麽好日子他都能給它毀了。
    李澤寬在李肅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他很欣賞這種東西,但不是現在,這種眼神應該出現在振臂高揮,睥睨天下之時。
    他加重語氣:“怎麽,你不聽我的,那日還要出府去嗎?你要知,待你成了大事,天下人為你所有,到時你若還想要,隻需一個眼神,都不用你自己動手,自會有人幫你把事辦好。還有,那些曾經給予你恥辱讓你憤恨之輩,你可以有一千一萬種方法折辱他們,求生求死或是生死不得,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可若想能有那一日,現在就得忍。”
    李肅站了起來,眼神堅毅地看著李澤寬,看著李澤寬渾濁老矣的眼睛,他道:“父親所言,兒子全明白,我忍。”
    李澤寬明顯鬆了一口氣,卻又聽李肅道:“但忍法得由我自己來選。”
    一口氣又提了起來:“你待怎樣,明說就好,若不損大局,我可以予你。”
    李肅:“給我恥辱之人還不配讓我秋後算賬,這份羞辱本就可以即日還擊。所以,八月十二那日,兒子不能在府中陪父親,兒子要去做件事,我能保證的是,不會莽撞行事,不會再壞之後的計劃,請父親相信且成全。”
    李澤寬歎口氣:“就這麽難受嗎,就過不去這個勁兒嗎,行吧,還是那句話,為父信你,你該知道分寸在哪,不要讓我失望。”
    李肅重新跪下,給李澤寬行了一個大禮:“兒子謝父親成全,定不會再行讓您失望之舉。您大可放心,行了此事,不僅不會有損固國公府的利益,還能給借此把目光集中在固國公府的那些人一個警示,讓他們明白固國公府是永遠不會處於劣勢,它還是那個他們惹不起的固國公府。”
    在李肅與李澤寬這場對話發生的第二天,整個雲京城都知道了,保帝侯府那位美若天仙的二小姐,要出嫁了。這樣的美人會嫁給何人,當然是大家議論的焦點。
    酒樓食肆裏,隻要有人聚集,就都在說此事。
    “張憲空是誰啊?”
    “以前在兵馬司任職,後來,”這人越說越小聲,“我也是聽說啊,後來被小公爺弄得丟了職,還被打了一頓。”
    “啊,不會是搶了小公爺的女人吧,這為了王二那樣的美人,倒也值了。”
    “可不值了,保帝侯府給在東城新置了宅子,以前他住什麽地,象兒胡同,現在搖身一變,新宅子和大美人都到手了。唉,也不知那張憲空有什麽本事。你說,會不會是那王二,”
    這幾位公子哥喝了點酒,嘴裏就開始胡言汙語,一旁一直聽著的一位公子道:“不可這樣胡說女子,你們這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