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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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王承柔不說話, 阮雯道:“那奴婢先去園中尋小姐,告退了。”
阮雯一走,清香湊上前:“娘子, 這要怎麽辦?她去了園子就會發現的。”
王承柔:“能拖一時是一時,慌也沒有用。”嘴上是這麽說, 但關乎眠眠能否順利逃出去,王承柔怎能不緊張,如今她隻剩這一個念想了。
阮雯的速度,很快就發現了園中無人的情況,她馬上去找了管青山,於是整個容靜居開始了細致的搜查。
阮雯重新回到主屋, 她也不問清心與孩子們的蹤跡, 隻是立在那裏,姿態恭敬。明明是在監視她, 卻表現得像是隨時準備聽主子令的容靜居的普通奴婢的樣子。
容靜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想查出幾個大活人是怎麽沒的, 並不是易事。
王承柔雖然很想出去探一下情況,看看他們搜到了哪裏,但怕自己在他們搜到有暗道的那屋時, 會控製不住露出破綻,而李肅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很可能通過她的表現, 能更快鎖定目標。
所以,更保險的方法還是坐在屋裏哪都不去。
到了中午, 王承柔該用飯用飯, 與平常沒什麽兩樣, 像是府中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她不問不看, 知道全府都已掌控在李肅手下的手中。事實確實如此,府外都是親衛隊的人,府內早被管青山帶人控製了,原先府裏的奴仆,雖然沒被限製行動,但所有的做工都要在監視下進行。
下午的時候,管青山親自過來主屋。
他嘴上說著有事稟,請求進入,但其實根本沒等到王承柔允他,直接跨了門檻進了來。邁完這一步後,管青山沒再往裏走一步,算是站在了屋門口,他說:“娘子,我有事就直說了,不多打擾你休息。”
王承柔頭都不抬,手中在繡著什麽,管青山瞥了一眼,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是件小孩子的衣服,而繡這件衣服的人,除了表情專注,並沒有母親繡給孩子東西的那種期待。
她很平靜,平靜到像是副畫,置身於世外。
管青山要把塵世外的人拉回來:“城中已亂,趙陸也好清心也罷,是連自己都保不住的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何況還帶著兩個孩子。他們能不能平安出城都是另說,就算他們出得城去,城外更是兵荒馬亂,刀劍無情,心術不正之人借機殺掠,多少與父母逃難的孩童,坐在雙親的屍體旁痛哭,這樣的場景我來時就見過很多。”
王承柔穿針引線的手停了一下,然後手上的速度更快了。
管青山繼續:“娘子還是早些把孩子們的行蹤告之我,我們是不會傷害他們的,我們是在保護他們。城外已經打了起來,國公爺最遲晚上就會到,若是在那之前,我們能找到孩子,容靜居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嗬,”王承柔停了手,她笑了,“真是三年不見當刮目相看,管侍衛連告狀的本事都拿出來威脅我了。你先說說看,盯了我三年,我有什麽怕你說與李肅聽的。”
管青山:“卑職不敢論娘子是非,隻是,趙陸趙大人,這三年間每一次出入容靜居皆有記載,另外,娘子有一事不知,他還犯了主子的大忌,設計殺了我們的人,待雲京城一切平靜後,他就算投降歸順,結局也不會好。”
王承柔:“既然結局已定,我憑什麽現在把他賣給你?”
“死法不同而已,隻是殺了我們的人,不過是一刀了結的事,但若是加上頻繁出入容靜居,以及帶著孩子們逃走一事,卑職雖不知主子會如何處理趙大人,但想來是娘子想像不到的手段。所以,為了他好為了孩子們好,娘子還是早些說出事實,在主子歸都之前,我可以保證容靜居恢複正常。”
管青山的話說得王承柔心寒,他們都了解李肅,知道這番話並非誇張。
“晚了,你來的太晚了,”王承柔看著窗外,“他們早就出城了。”
王承柔不知道張憲空打到了哪裏,趙陸有沒有帶著孩子與他匯合成功,她這樣說隻是希望,可以讓管青山不再把精力放在搜查容靜居上,而是多去城中尋查,好讓藏在宮中秘道中的趙陸等人不被發現。
管青山該說的都說了,想也是問不出什麽,他看了一眼阮雯,阮雯對他點點頭,他出了屋子。
管青山與阮雯都在慶幸,好在王承柔還在。管青山出了屋就接到了李肅的傳信,看來公子離雲京越來越近了,上午才剛發出去的消息,這回就能收到回信了。
他打開來看,看了一遍又看了第二遍,這才相信自己沒看錯,他雖不明白公子為什麽要這樣做,但還是要聽命行事。
晚些時候,清香回來與王承柔說:“娘子,院裏的人撤了,那裏,他們也沒搜到。”
王承柔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她雙手合十:“保佑眠眠可以順利出城,平安無事。”
與此同時,皇宮地道內,清心已等了趙陸好長時間,趙大人行事謹慎,把兩個孩子留給她,說是先上去探探路,如果安全再帶她們出去。
可這一等就是一天,在此期間,兩個孩子表現的十分乖巧,雖然他們平常就是不愛哭鬧的孩子,此時安靜地坐在角落裏,不要吃不要喝,清心看了都心疼,就在清心快要等不及時,她忽然聽到地道一頭傳來動靜。
她不知來者是不是趙陸,但趙大人說過,若下來的是他,他會在第一時間叫她名字的。
可顯然,時間一秒一秒過去,發出聲音的地方沒有人叫她的名字,清心咬住唇,利索地拉起兩個孩子,本還想提醒他們噤聲,但見孩子們冷靜的樣子,清心知道不用開口提醒。
“清心姑娘。”有人在喊清心的名字,但聲音不是趙陸的,清心更不敢出去了。可這暗道裏並沒有藏身之處,她隻能護著兩個孩子自欺欺人地躲在石桌
來人發現了她們,他站定道:“姑娘莫怕,在下宋衛,是張憲空的義父。”
聽到張憲空的名字,清心正想從桌下爬出來,就見對方已經蹲下。他看了看兩個孩子,露出一個微笑:“趕快出來,我們走。”
“趙大人呢?”清心問,與此同時,她還看到了另一個陌生人,她警惕地問:“這人是誰?”
宋衛:“趙大人來不了了,他助皇上脫身時被萬左石的人抓住了,他隻來及告訴我,你們在這裏。”
清心:“趙大人他沒事吧?”
宋衛實話道:“凶多吉少,你們若是能平安,他也算求仁得仁了。所以,還是莫多說,抱上孩子趕路吧。”
清心看了一眼那陌生人,對方穿著粗布衣服,人很年輕白白淨淨,一看就不是奴仆出身,他也不說話,隻是盯著兩個孩子看。清香聽從宋衛的話,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轉身彎腰,手都伸到尚兒麵前了,清香忽然頓住,在宋衛之前搶過了眠眠。宋衛被閃了一下,卻沒什麽反應,抱起尚兒在前麵帶路。
尚兒的頭墊在宋衛的肩上,他看向清心,清心躲開他的視線,埋頭走路。
娘子的決定下的突然,她沒來及與自己說什麽,但清心知道主子的心,她收緊抱著眠眠的手,已做好後麵的路程要拿命來護著她的決定。
宋衛帶她們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從地下出來後,清心就聽到了刀劍的聲音。宋衛回頭道:“跟上我。”
清心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生麵孔一直默默地走在最後麵,沒有發出過聲音。走了幾步,清心發現,他們還在皇宮裏,隻不過這裏已過了宮道,到了內外宮交界處,眼前的內宮城牆,赫然地矗立在眼前。
到處都在打鬥,場麵很亂,清心根本不知這些人是哪方勢力,宋衛與後麵那人都撥出了刀劍,看來是要突破出去。
就在清心經曆這一切的時候,容靜居裏卻傳來好消息,不僅府內的人撤了,就連圍在外麵的人也撤了。聽王路的意思,城裏與宮中都亂了,到處在打仗,親衛隊的人顧不上守著容靜居,都跑回皇宮那裏了。
王承柔聽後趕緊問:“皇宮出了什麽事?”
王路:“我聽他們撤走時說,北境叛軍打進來了,要回宮增援。”
若他們說的屬實,那就說明張憲空還未攻進皇宮,那眠眠她們此時應該還被困在皇宮中,王承柔向外跑去,果然,府內府外安靜極了,一個官兵或是管青山的人都不在,她連阮雯也沒有看到。
王承柔對王路道:“咱家兩輛馬車都還在嗎?”
王路:“在的。”
“你快去,卸掉其中一車,馬給我,清香上馬車,你來趕車,跟上我。”
王路跑去做事了,王承柔則與清香朝府門口跑去。
王路辦事極快,王承柔到門口的時候,他正好做好這一切。王承柔翻身上馬,清香也一秒沒耽誤,鑽進了馬車,王路韁繩都拿在了手中,卻一直沒等來王承柔下令。
王承柔楞在馬上,一種熟悉的感覺漫上全身,上一世她借回府為母奔喪,逃了。那麽遙遠的記憶,不知為何竟在此時這麽緊張,分秒必爭的時候被她想起。
她回頭看了一眼寂靜安寧的容靜居,這一切若是李肅安排好的呢,若她是他握在手中的棋,是他在主導著她的行動,她的方向呢?
可她管不了了,哪怕這是個陷阱,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要不然她還能怎麽辦,一直坐在容靜居裏等著李肅上門嗎。
“駕!”王承柔抽了一鞭子,身下的馬兒奔跑起來,王路緊隨其後。
這一路上,王承柔看到了奔逃的人、馬車,她一人騎馬,在其中穿行,清香坐的馬車被堵在了後麵,慢慢地就隻有她在路上狂奔了。
王承柔不知道的是,她身後一直有人,管青山親自暗中相護,目的隻有一個,他在執行李肅給的命令。主子讓他撤出所有人,讓容靜居門戶大開,王承柔若是老實呆在府中,他就在容靜居暗中保護,若是人跑去了皇宮,他要一路護送不得阻攔,同時還不能讓她受傷。
事態是朝著第二種可能發展的,王承柔果然不會老實地呆在容靜居,她真的奔向了皇宮。
此時的皇宮,被兩股勢力從南北攻入,張憲空與李肅這對宿敵,終於在此狹路相逢。不同的是張憲空的軍隊經過與親衛隊的廝殺,已有損傷,而李肅從後麵挾擊著張憲空的軍隊打,坐收漁翁之利。
張憲空的人馬一邊抵抗一邊向後退,在遭到一向消極膽小,不站邊的親衛隊的突襲時,他們終於明白,這些人是李肅的暗兵。明明隻要占領皇宮,以此為守就能回頭打李肅的布局,一下子破了。
北境叛軍明白,占領皇宮是不可能了,他們隻能減少損失盡快撤離,過了大江休養生息,待日後再與李肅一戰。
張憲空對此結果並無意外,他在來之前就想到了,但是他不來,母親與弟弟妹妹就救不出來。在兵士的保護圈中,有一輛馬車,車頂已被刀劍削飛,隻留下四周的框子,而車內坐著張主將的家人。
張母大叫著:“看到了!看到了!那是眠眠!”
張憲空也看到了,他不止看到他女兒,他還看到了義父、趙湧彥、以及王承柔的婢女,但他最想看到的人沒在裏麵。
張憲空下令,欲帶著幾人突襲出去,把人接過來。此時的張憲空內心十分焦躁,王承柔到底在哪,他的時間不多了,救下眠眠就該撤退了,他沒有時間再去尋王承柔。這個認知讓他的焦躁變得狂躁。
宋衛抱著孩子衝在前方,清香抱著眠眠跑不過身後的男人,那男人超過了她,眼見前麵,張憲空還在突圍,而身後的追兵就要追到他們了,隻見前麵跑著的男人忽然停了下來,他回身一把抓住清香,手中的劍橫在她抱著的眠眠頸前,大聲道:“誰也不許再前進一步,否則,我殺了她。”
李肅最先反應過來,空中一聲類似鳴哨的聲音響起,剛還追著清香她們跑的士兵,全都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張憲空那裏的廝殺也得到了短暫的停頓,這一變故,讓他瞅準時機,帶著幾個人突圍了出來,隻是不敢再前進一步,因為趙湧彥也發現了他這邊的情況,他劫持著清香轉過身來,以保證自己既能看到右邊的李肅也能看到左邊的張憲空。
這時,宋衛終於跑到張憲空麵前,他受傷了,這一路走來,若不是他有些武功,早就被砍死了,與清香抱著眠眠沒有人傷害她不同,沒有人對宋衛手下留情。
張憲空看出義父已是道盡途窮,他朝他伸出手去,宋衛把孩子往上一拋,張憲空接住了孩子。
他雖早知道這不是眠眠,但也算是承承的義子,能救下來也是好的。
他把這孩子放在馬背上,這期間他不哭不鬧,隻道了一句:“救我妹妹。”
張憲空因為這句話,手上的勁道鬆了鬆,把他又往裏放了放。
趙湧彥以一人之力,令兩方人馬全都住了手。他暗自哼了一聲,果然,這兩人沒有一個敢拿這個孩子的安危開玩笑。他道:“給我一匹馬,打開中門,你們都讓開。”
他這是想挾持著張安眠從中門跑走。先前,趙湧彥以宋衛若是不帶他走,他就把暗道的事告訴萬左石知道為由,逼著宋衛帶他一起出逃。宋衛還沒想好之際,恰逢趙陸趕來,他願主動冒充皇上,替皇上守在殿中,請宋衛帶聖上一起走。
宋衛這才帶著趙湧彥鑽了暗道,找到清香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趙湧彥跟著宋衛跑去張憲空那裏是權宜之計,他不信李肅也不信張憲空,畢竟是因為他下的圍困張府的命令,張老爺子才死的。張憲空殺不了萬左石,會不會把氣撒在他身上尚未可知,所以,趁現在手中有人質,他還是獨個逃跑為上策,這是他在李張兩個豺狼嘴下活命的最後的機會。
李肅衝著趙湧彥方向大聲道:“我給你馬,你可以隨意離開,但要把孩子放下。”
趙湧彥扯著脖子:“你當我傻,沒有這個小玩意兒,我恐怕不能活著跨上馬背。”
“給他馬。”李肅下了命令。
“誰都不要過來,我隻要馬。”趙湧彥吼道。
一匹馬朝他走過來,趙湧彥搶過清香懷裏的眠眠,清香不給,他在眠眠手上劃了一刀,清香嚇壞了,一下子就鬆了手:“你別傷害她,傷了她你也走不了。”
趙湧彥的注意力全在馬匹身上,在馬兒終於走到他身邊,他正要上馬之際,一把長劍從遠處直插馬兒的脖子,趙湧彥一下子身形不穩,但他手中還緊緊地抓著孩子,此時張憲空已飛奔到趙湧彥跟著,眼疾手快第一刀砍了趙湧彥拿劍的手,第二刀砍向他另一隻手,眼見眠眠要落地,張憲空鬆開了抓著尚兒的手,一把接住了女兒。
緊接著他一點遲疑都沒有,最後揮了一刀,結束了趙湧彥的性命。
倒在地上的趙湧彥,忽然覺得解脫了,若是他上輩子也能如此痛快地死掉,這輩子是不是就沒有那麽多的不甘,是不是會過得比現在要好一些。
可惜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再獲得一次重生的機會,如果有的話,他要早早地離開皇宮,脫去這份皇室血脈的枷鎖,去外麵的天地看一看。
承柔姐姐,實在是對不住,生命最後的時刻,還在危害你的孩子。下一世,比起我的報恩,可能你更不想再看到我,真想還有來世,我想活出個人樣。
趙湧彥的死前世界沒有人在意,張憲空接住了眠眠,而被他鬆手的尚兒,在要掉落馬背之際,死死地抓住了馬鞍上的環繩,這才沒有讓自己掉下去。
對麵有劍向張憲空這裏襲來,他把眠眠遞給清香,身後他的人此時已跟上,紛紛下馬形成一個包圍圈護送著清香與眠眠到了張老夫人的馬車前。
清香上了馬車,老太太一把抱住眠眠,把孫女護在了懷中。清香這才鬆了一口氣,半趴在車上,順著喘不勻的氣兒。
張憲空見女兒無事,這才有心思注意到尚兒,見他竟然沒有掉下去,小小的手指抓著馬鞍似要折了一般,他把他撈起,重新放回馬背上。
張憲空這才覺得奇怪,這兩個孩子竟然在剛才的整個過程中,沒有一個哭出聲來。他自然知道他們不是啞巴,這就更奇了。
還有更奇怪的事,射向他的箭此時停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張憲空竟覺得對麵的李肅並不想殺他。
他救眠眠時,李肅因顧忌眠眠的安危不對他下手,很正常,但他救下眠眠,並把她給到清香手裏後,他明明成了靶子,為什麽隻是幾支他完全可以避開的敷衍箭勢,到現在,連敷衍的都沒了。
“眠眠!”就在這時,一聲呼喚聲傳出。
張憲空聽的出來,是王承柔。
王承柔是在眼見皇宮就在眼前時,被身後的管青山與阮雯追上,其中,阮雯身子一縱,縱到了王承柔所騎馬兒的身上。
沒等王承柔反應過來,阮雯在她身上點了兩下,王承柔就全身都動不了,並且發不出聲音來,隻能任阮雯一手扶著她一隻駕著她的馬。
她們從皇宮後門而入,這裏很安靜,根本聽不到任何廝殺聲。他們駕馬往裏走時,王承柔聽到了趙湧彥的聲音,李肅的聲音,還有清香的。
她意識到是眠眠出了事,心裏著急,卻什麽都做不了,急得臉都紅了,阮雯發現她的異樣,在她身後說:“娘子不用擔心,主子不會讓小姐出事的。”
這並不能安慰到王承柔,好在,阮雯與管青山加快了速度,待她能看到眼前景象時,眠眠已被張憲空救下。
阮雯扶著她下馬,然後點開了她的穴道。這裏前後左右都是李肅的人,根本不怕她會跑。
此刻,什麽人都入不了王承柔的眼,她跑到前方,看著眠眠被她祖母抱在懷裏,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李肅是眼見著王承柔從他身邊跑過去的,她可以跑到他的前麵去,但卻被攔在了第一排的鐵盾下。
李肅有些微楞,他隻看到一個側影從他身邊飛奔過去,然後王承柔留給他的隻有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