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官府的困境出擊的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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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折之術,全稱為采生折割,也被稱為采生之術。采是采取,生是生胚,折割即刀砍斧削。完成全部流程需要將受害者所有的髒器取出來,並斬斷手足十指,剜眼割鼻,取耳割舌,一些書籍記載是一並研磨為粉末,也有書籍記載是焚燒詛咒,總而言之都是殘忍至極。
    此惡毒之術其源頭或許與上古巫術遺留有關,又或許是上古殺人祭祀之遺傳。不少話本小說提及此事之時,多是提及有人招鬼作邪,禍害平人。這種泯滅人性的做法,人神共憤,反正明朝對於行采折之術的人一律處於淩遲之刑,和造反一樣的刑罰。協助者一律斬首,即便是毫不知情的家人也一並流放兩千裏,頂格流放。
    但是此術發展到元明時期,已經成為了市井奸邪之徒用以牟利的手段,他們將婦女兒童誘騙而來,不會將受害人殺害,但是會以惡毒手段致殘,以騙取同情,賺黑心錢。
    是的,不僅僅是孩子,也有婦女。作為社會弱勢群體的她他)們,當社會秩序紊亂的時候遭受的衝擊是最大的。
    原始的采生折割,手段繁複,極其容易被發現,在官府的嚴厲打擊下已經消聲滅跡,或許一些邊遠地區還存在,但也微乎其微。取而代之的是這種不完全的采生折割,同時因為有現實可觀的收益,反而不斷壯大,在社會上普遍存在。
    是不是覺得我在危言聳聽,其實真相遠比你想象之中的要嚇人。
    社會上孤兒確實有,但是除非宗族親族都死絕了,否則在宗族社會下很少流浪在外,無非是生活差一些而已。所以被殘忍致殘的孩子很多都是被拐賣走的,年幼不記事或許隻是弄斷手腳,若是記事,說不定還要弄啞。就是僥幸識字又如何,有人盯梢,被發現之後一定是更為悲慘的遭遇。
    至於被拐賣的婦女,大多是被賣去深山老林當生育機器,為了防止逃跑,打斷腳關押起來的比比皆是。這難道不是一種另類的采生折割嗎?隻是不完全而已,同樣滅絕人性。
    這種不完全的采生折割在社會中廣泛存在,惡毒至極,偏偏官府一點辦法都沒有。是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不要想著去求官府,即便是有證據,這等底層毒瘤不下大功夫也無法消除。
    被致殘的孩子們,絕大多數連字都不認識,怎麽可能去報官。那些畜生說不定還要說自己當初在路上看見這孩子是個殘廢,好心給他一口飯吃,讓他來乞討怎麽了?將自己包裝成為一個大“善人”。總不能不取證,一律大開殺戒吧。
    至於被拐賣的婦女,不要說報官,當地的官吏說不定反而是加害者之一。倒不是說買家給官府多少錢,都窮到買媳婦了,能有多少錢拿來收買官府。而是說這種深山老林,往往一個村甚至周邊很多村都是靠這種手段延續傳承的,買一個媳婦的錢甚至需要攢十幾年。
    你敢動手去查,他們就敢造反給你看。不要覺得官府多了不起,對於這種社會現狀他們隻能夠默認,甚至一路開綠燈。除非鬧到朝野皆知,有來自於皇太後級別的人物親自過問,否則一點水花都漂不起來。即便是皇太後過問,也隻是解決一地一時的矛盾,對於全國普遍性的問題沒有多少改變。
    說了很多,隻是想要說明這件事看起來容易,能夠得到朝野上下的支持。但是解決起來,難度不小,幾乎可以說是天方夜譚。
    所以,朱見濟的目的不是解決這個問題,而是緩解這個問題,在現有生產條件與技術水平下,你把任何一個人搬過來都是沒有用的,這是時代困境,而不是朱見濟不作為。
    如果當真如黃水明所言,這夥奸人形成了組織,遍布大半個北方地區,那朱見濟就有比較大的信心說動朱祁鈺下手剿滅這夥人,至少將這幫人的氣焰給打壓下去。
    不過,當下要務,還是讓手下人盡快將京城的奸人找出來,抓到的越多越好,手上握有明確的證據,而後朱見濟才好上書天子。
    回去的路上,朱見濟說起此事,“何林靜,若是當真找到這夥奸人,你覺得以何罪論處為好?”
    何林靜不假思索地道:“淩遲,務必要讓這夥人知道國法威嚴,除此以外震懾群小,讓他們不敢動這等邪念。”
    “必死之罪,淩遲可也,本宮倒是想要讓馬軍衝撞而過,要他們萬馬踐踏而死!”
    何林靜揣摩道:“殿下這是要讓百姓圍觀嗎?”
    “是,民有怨氣,找個地方發泄發泄也不錯。”朱見濟不在乎這幫畜生怎麽去死,隻在乎他們怎樣死對自己有利。社會矛盾尖銳,百姓怨聲載道,再不進行調節,百姓就要怪罪到皇家身上了,推出去幾個畜生轉移一下矛盾也好。
    何林靜沒有繼續詢問下去,回應道:“如此,小人明白了。”.
    朱見濟微微頷首,專門對何林靜提及此事,是要他造勢,引動朝野輿論,否則不好上書。何林靜也跟了不少年了,這點事情自然會下去辦。
    之後,何林靜又道:“調查采生之事,需得動用不少人手,搜查權貴陰私之事隻怕是要緩一緩了。”
    “緩可以,但是不能停,該查的還是要查,一旦采生之事有個了結,就立刻讓孩子們去權貴家門外堵門!此事你盯著緊一點,反正而今收容有不少孤兒,隻要讓他們在風月場所外看著就行。”
    朱見濟可沒有忘記主要矛盾,哪怕是阻力再多也一定要推行下去。
    何林靜見朱見濟心意已決,隻得答應道:“小人明白!”
    隨後,朱見濟的車馬進入了皇宮內,厚重的大門隆隆關上的瞬間,好像隔絕了一方天地一樣。
    與此同時,王義則是帶著黃水明等幾個孩子,來到了進賢街國子監外,同行的還有兩個東宮侍衛,隻是為免打草驚蛇,都短衣打扮,樸素至極,和尋常莊稼漢子沒有什麽區別。
    日落西山,晚霞遍天,國子監的學生結束了一天的學習生活,自大門魚貫而出,自尋樂子去了。
    國子監作為大明的頂級學府,能夠進入其中的身家都不會差,所以國子監外的產業興旺發達至極,一應吃喝玩樂的東西都有。當然了,乞討之人也是不少,其中不乏殘疾的孤兒。當監生們出來之時,能夠走動的一律貼了上去,乞求銀錢,不能走動的也一律高高舉起破碗請求施舍。
    這裏王義之前也來過,還主動勸說一些孩子去孤兒院,但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原因是許多孩子認為在此能夠討要到更多的錢財,遠比去太子手下當苦力來得好。王義當時氣得扭頭就走,再也不願來這裏。
    眼下如果和黃水明的話聯係在一起,很有可能是幕後操控他們的人不願意丟了這棵搖錢樹,威逼他們留在這裏。
    隻聽得一枚枚銅錢落入碗內,清脆入耳,短短時間內就裝了滿滿一碗,乞討之人滿麵笑容。
    同來的東宮侍衛見狀,忍不住驚呼道:“這一會兒少說也有二三百文錢了吧,這不比身懷手藝的匠人賺的工錢多。我一個月俸祿才六鬥米,這幫人也太暴利了!”語氣之中,羨慕之情沒有,隻有怨恨憎惡之情,憑什麽辛苦辦事的人才這點錢,碌碌無為、乞食為生的人賺這麽多。
    一鬥米,市價二十五文,也就是說東宮侍衛一個月的俸祿,不足對方短短功夫所得。換做是你,心情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那個碗,看著大,裝滿了應該不到兩百文錢,最多一百文。王義想要多說一句,但是眼下卻不是時候。
    黃水明當年被騙進去過,知道裏麵的套路,怨恨道:“看似掙得多,一分再分,最後到手裏能夠有三文錢就不錯了,很多時候都是全部拿走的,不給就痛打一頓,膽敢私藏也要被暴打,每日吃著餿飯爛菜葉,不過是勉強活口而已。”黃水明恨得咬牙切齒,青筋暴起,全身止不住地發抖。
    王義拍了拍他的肩膀聊做安慰,道:“且休再談論這些事情,免得為奸人聽去。而今人流如潮,也不知誰人在一側監視。一會兒黃水明你帶著兩人扮成乞丐,趕走這幫人,搶下地盤,我和兩位侍衛大哥在後麵幫你壓陣,若是有人膽敢出麵,自會幫你趕走!”黃水明過了好一會兒才穩定下情緒,點頭應下。
    夜幕降臨,各處燈火點亮,進賢街比白晝更為繁華,車馬如流,人山人海。
    黃水明和其他兩個孩子換上破洞衣服,全身弄得髒兮兮得,擠過洶湧的人潮,來到乞討的孩子們麵前。
    “嘭!”黃水明一腳將裝錢的破碗給踹翻,對著乞討的眾人喝道:“以後不準在這裏討錢了,趕緊給我滾,下次若是還讓我看見,一律痛打一頓!”
    黃水明雖說也是個孩子,但至少四肢健全,和這裏的孩子相比,優勢自然明顯。一番恫嚇,嚇得這群孩子連連躲閃。
    路過的其他人見有鬧劇,大多也是避讓開來,但也有不少人看熱鬧來的。一時間聚集了不少人來。
    “哪裏來的幾個毛頭小子,膽敢來七爺的地盤砸場子,是不是嫌命長了!小子,你今天就算是玉皇大帝的兒子也要讓你頭上開花!”坐鎮場地的人被黃水明給吸引了過來,本來還以為是哪家壯漢,不曾想到是個孩子,頓時趾高氣昂地道。
    足有六七人朝黃水明這裏圍了過來,連退路也攔住了,一個個摩拳擦掌,來者殊為不善。路人見狀也不由得遠離,省得被波及。
    蛇都已經出來了,就沒有必要繼續等著了,兩個東宮侍衛撥開人群,攔住這六七人,虎背熊腰,如同兩座山一樣,站在那裏就是一身的威嚴。
    來人見兩個東宮侍衛健壯,不像是沒有出處的,雖說自己這邊人數眾多,但還是先問清楚了來得好,冷笑道:“是哪邊來的兄弟,這裏可是七爺的地盤,想要來搶地盤前也要好好想想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
    東宮侍衛平日侍奉朱見濟,見得都是大人物,誰聽說過什麽地痞無賴的名號。一人本來就因為乞丐的暴利而惱火,眼下見得正主出來,也不廢話,掄拳就上,一記下勾拳正朝著下巴打去,拳出如風,將一人打得朝後倒飛而去,這一下可是不輕,也不知那倒黴蛋要損失多少牙齒。
    七爺這邊的人見對麵這邊不打招呼直接動手,也不管什麽江湖規矩,一擁而上。而另外一個東宮侍衛則是一直束手旁觀,並不參與亂戰,對付這等地痞流氓,東宮侍衛以一敵十是基本要求,他負責壓陣,並且提防可能的暗箭傷人。
    事實上,那位壓陣的侍衛沒有猜錯,隻一人就已經把對麵全盤壓製,全然沒有招架之力,隻能夠被動挨打,不多時就已經盡數倒伏在地,哭爹喊娘。
    “一合之敵都沒有,都是一群垃圾,市井無賴!”動手的東宮侍衛啐了一口,不屑道。他學的可都是致命術,若不是手下留情,在場哪裏還有這些人的呻吟聲,早已死絕。
    “對麵用家夥了,接著!”壓陣的東宮侍衛提醒道,並且甩了一根棍棒給戰友。
    果然,倒地的地痞流氓不甘失敗,一人悄悄地從懷中摸出來了刀把,就想著趁對方不注意紮進胸口。眼下既然被發現,也不繼續隱瞞,直接拔刀上前,滿眼凶光。對於他們而言,打不過動刀子再正常不過,隻要狠就行了。
    “廢物,永遠都是廢物!”
    動手的東宮侍衛接過棍棒,當頭一棒落下,畢竟棍棒更長,這地痞嚇得改變招法舉刀來擋,隻是這一棒之力何止千鈞,落在小臂上,直接將手臂砸折了,扭曲得足有一百八十度,慘白的骨頭都直接暴露在空氣之中,鮮血如注。
    地痞正欲哀嚎,侍衛又一棍揮出,直直地打在他的麵門上,一口黃牙一時間是一個不剩,歡骨也被打得凹陷下去,直接昏厥過去。
    其他地痞嚇得魂都飛了,也不在地上哀嚎了,連忙起身將同夥拖離,不敢再招惹這兩個煞星,果然是硬茬,回去叫人,叫人!
    ps:推薦票22張,本章四千字。以後一天沒有20張推薦票一律一章兩千字,40張以上擇情加更。最近文章需要查的資料不多,不是不能寫,隻是不想寫。希望我九月份正式上班前能夠將當太子的這部分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