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沉香軒越近，王媽媽和洛離的腳步就越沉，抬不動似的。
    芊芊的急性子。
    恨不得拖著兩人跑啊。
    到了沉香軒，直接推門進了書房。
    “姑娘，奴婢把王媽媽請來了。”芊芊歡快道。
    紫靈抬頭。
    就看到芊芊用力把王媽媽拽進來，後麵還多了個尾巴。
    王媽媽麵如死灰。
    洛離身子直哆嗦，幾乎要哭出來了。
    紫靈“……。”
    她扶額“飛虎寨請人都是這麽請的嗎？”
    芊芊懵懵懂懂道，“咱們飛虎寨請人，才不像奴婢這麽溫柔呢，都是用刀架在人脖子上請的。”
    溫柔——王媽媽和洛離差點被芊芊的溫柔嚇哭。
    這丫鬟也不知道是吃什麽長大的，力氣大的出氣。
    被她一拽，手腕隱隱做疼。
    王媽媽瞥了一眼，紅中帶青。
    她在國公府待了三十年，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粗魯的對待過，有氣憋在胸口，還不敢撒出來。
    紫靈無話可說，她眼裏的溫柔和芊芊的就不是同一個詞啊。
    王媽媽穩住心神，道“不，不知大少奶奶找奴婢來是？”
    “老夫人一會兒就睡醒了，沒什麽重要的事，奴婢還要回去伺候老夫人”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先去洗把臉。”紫靈笑道。
    “……。”
    王媽媽懵住了。
    她去別的太太那裏，都是先喝杯茶，為什麽到大少奶奶這裏就是先洗把臉？
    她臉很髒嗎？
    王媽媽瞥向洛離。
    洛離搖頭。
    不髒啊。
    隻見紫靈拿了塊黑不溜秋的東西給芊芊“帶她們兩下去洗臉，洗幹淨點兒。”
    芊芊連連點頭。
    瞥見桌子上有鞭子的王媽媽和洛離不敢反抗，認命的跟著芊芊下去洗臉。
    用黑乎乎的東西洗臉，王媽媽內心是抵觸的，但也隻能照做。
    等洗完，王媽媽又有些驚訝。
    臉上似乎清爽了許多。
    不隻是她，洛離也是這麽覺得的，她道“這東西，比澡豆好用。”
    芊芊帶她們回書房。
    “姑娘，她們洗完臉了。”芊芊道。
    書房內，紫靈用力的攪拌，道“扶王媽媽躺小榻上。”
    芊芊就過來扶王媽媽，王媽媽趕緊道“不用，不用，大少奶奶有什麽事隻管吩咐，奴婢站著也一樣。”
    “這就是吩咐。”
    “……。”
    王媽媽幾乎是被摁在小榻上的。
    紫靈捧著炭泥過來，芊芊見了道“姑娘，這是昨晚咱們磨的炭粉嗎？”
    王媽媽臉都白了，趕緊道“大少奶奶，奴婢可沒得罪過你啊。”
    見她掙紮，芊芊摁的更用力了。
    王媽媽掙紮的也越厲害，她道“大少奶奶，您放了我吧，回去我就勸老夫人讓公中支兩萬兩給您開鋪子……。”
    她以為紫靈找她來，是逼她勸老夫人的。
    畢竟她是老夫人的心腹，說話管用。
    紫靈笑道“缺的兩萬兩，相公會幫我湊齊，就不麻煩公中了你躺好。”
    紫靈用竹勺挑了炭泥摸王媽媽臉上。
    洛離眼睜睜的看著王媽媽一張臉被塗黑——嚇的她臉色慘白。
    折磨完王媽媽，就該輪到她了。
    剛做好心理準備，就聽紫靈道“你坐過來。”
    見她不動，芊芊走過去，嚇的洛離飛快的坐到凳子上，揪著裙擺，任由紫靈塗黑自己。
    等忙完，紫靈滿意的笑了。
    王媽媽和洛離差點沒哭出來。
    強忍了一刻鍾。
    紫靈才幫王媽媽把臉上的東西撕下來。
    洛離在一旁看著，眼睛越睜越大，不敢置信。
    王媽媽被她的眼神嚇著了。
    她都不敢想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
    芊芊站在一旁，雀躍欲試。
    “我幫你撕掉臉上的東西。”
    她朝洛離伸手。
    洛離忙道“我自己來。”
    見洛離臉上的東西整塊的撕下來，露出白皙的小臉，王媽媽也驚呆了。
    這怎麽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姑娘，她們怎麽一點也不黑呀。”芊芊有點小失望，這樣多對不起她磨的那些炭啊。
    “……。”
    “這是美白的。”
    “……。”
    芊芊眼前一亮。
    紫靈讓她去拿銅鏡來。
    王媽媽和洛離左看右看，沒能看出自己白了多少，但皮膚滑了很多卻是真的。
    歇了會兒，紫靈讓她們去洗臉。
    等回來，又拿了胭脂盒給她們，讓她們塗在臉上。
    這一回，不再是黑乎乎的東西。
    是淡粉色的，帶了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王媽媽伺候老夫人多年，見慣了胭脂水粉，這個她還真沒見過。
    照著吩咐辦了。
    紫靈又從桌子上拿起一藥瓶，倒出兩粒藥丸道“一人吃一顆。”
    王媽媽有點控製不住了，豁出去道“大少奶奶，您到底要做什麽？”
    “我要借著你和丫鬟的臉告訴大家，我的炭是真的可以往臉上抹的，說服了老夫人和三太太她們，我才能說服其她人來用我的炭泥。”紫靈據實相告。
    王媽媽看了洛離一眼，道“吃吧。”
    她先拿了顆藥丸在手裏，在掌心看了會兒，然後服下。
    見她吃了，洛離也把藥丸咽下去。
    紫靈把胭脂給了她們，就放她們走了，叮囑她們明兒下午過來。
    出了沉香軒，洛離摸著喉嚨，害怕道“大少奶奶給咱們吃的會不會是毒藥，好逼迫咱們以後聽命於她？”
    “還不知道，待會兒讓大夫查查。”
    “都吃進肚子裏了，還怎麽查？”
    “我又沒吃。”
    “……。”
    王媽媽將手心攤開，掌心處赫然一顆藥丸。
    洛離“……！！！”
    “你怎麽沒吃啊！”洛離想死。
    王媽媽瞥了她一眼“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就敢往嘴裏塞，做個樣子騙騙大少奶奶不就成了嗎，以後多學著點，別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洛離“……！！！”
    等她們回棲鶴堂，老夫人已經醒了。
    王媽媽把她們去沉香軒的事稟告老夫人知道，並把那顆藥丸給老夫人看。
    王媽媽是老夫人的心腹，老夫人也不忍心她出事，便請了大夫進府。
    大夫給王媽媽和洛離把脈。
    沒問題。
    胭脂驗了毒，也沒有問題。
    等檢查藥丸的時候，大夫神情就說不上來了，不知怎麽形容。
    洛離心都在顫抖“有毒嗎？”
    大夫失笑，“這藥丸比老夫人每日服用的養身丸還要好三分，怎麽會有毒？”
    “這麽好？”王媽媽震驚。
    大夫把藥丸放下道“服上七天，差不多就知效果了。”
    頓了頓，大夫有點慚愧的問“不知這藥丸哪買的，我想買點兒。”
    王媽媽“……。”
    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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