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紫靈呆愣的望著自己。
    顧韻峰寵溺道“吃吧。”
    紫靈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她望向丫鬟道，“你們先下去，我要和你們家大少爺聊聊雞要長幾隻腿最合適的問題。”
    丫鬟是敢怒不敢言。
    這還用得著商議嗎？！
    大少爺這麽寵著大少奶奶！
    雞長幾隻腿還不是大少奶奶你說了算！
    整個鎮國公府的雞的腿都長沉香軒的雞身上都不成問題！
    丫鬟們帶著滿腔怒火退下去。
    芊芊沒走。
    她一臉懵懂。
    因為丫鬟前腳走，後腳她家姑娘就把碗裏的兩隻雞腿都夾給了姑爺。
    “快吃吧，”紫靈笑的溫柔。
    顧韻峰眉頭擰緊，眸光帶著審度“你到底要做什麽？”
    紫靈聳肩一笑。
    “丫鬟的瞪眼讓我反省了下，我有時候確實過於霸道了些，我決定痛改前非，做個溫良敦厚，賢良淑德的大少奶奶。”
    “莫非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顧韻峰狐疑道。
    “……。”
    “這是不信我？兩隻雞腿都給你了，還證明不了我的誠心嗎？行，這一盤子紅燒雞都歸你。”紫靈把紅燒雞端到顧韻峰跟前。
    顧韻峰不知道她搞什麽鬼，但他決定試她一下，他夾起雞腿咬了一口。
    紫靈手撐著下顎，看著他，咽口水道“好吃嗎？”
    “不錯。”
    “不錯就好，賢惠的我，剛剛給這道紅燒雞想了個別名，叫巴豆燒雞。”
    “……！！！”
    顧韻峰頭一撇。
    把嘴裏的雞腿肉吐出來。
    芊芊趕緊端茶給顧韻峰漱口。
    紫靈一直保持托腮的姿勢，麵帶微笑，雲淡風輕的令人發指。
    讓你放下雞腿。
    你就當我要霸占你的雞腿，讓丫鬟不知道在心底問候了我多少遍。
    現在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要不是她心太軟，舍不得浪費那些藥材，真就讓他吃光整盤子燒雞。
    顧韻峰臉黑成炭。
    “把廚房的人都叫過來！”他怒道。
    紫靈沒說話，她把桌子上其他菜都端起來聞了一遍。
    沒有問題。
    等廚房管事劉媽媽帶著四個五丫鬟婆子過來時，紫靈正吃的歡暢。
    顧韻峰幾次側目。.
    在菜裏發現了巴豆，她是怎麽吃的下去的。
    劉媽媽上前，道“大少爺、大少奶奶叫我們來是？”
    “今兒燒菜的時候，除了你們幾個，還有誰進過廚房？”紫靈問道。
    劉媽媽和其他人互望一眼。
    “燒菜的時候，除了我們，沒人進廚房。”劉媽媽回道。
    “確定沒有？”紫靈再問。
    “確定。”
    紫靈手裏多了根銀針，針尖泛黑，她冷道，“沒有外人，那這盤子紅燒雞裏的毒就是你們中間一人下的了。”
    劉媽媽臉色一變。
    撲通一聲跪下來。
    她身後跟著的丫鬟婆子也齊齊跪下，臉色蒼白的搖搖欲墜。
    “這盤紅燒雞誰燒的？”顧韻峰問道。
    “是，是奴婢燒的。”一婆子叫道，“但奴婢沒往菜裏下毒，奴婢冤枉啊。”
    顧韻峰望向其他人。
    一個個都叫冤枉，恨不得指天發誓。
    “冤枉？”紫靈笑了，“紅燒雞若是沒毒，這銀針怎麽會變黑？一個個都沒下毒，難道這毒是自己長腿跑紅燒雞裏去的，還是這雞是自己想不開服毒自盡的？！”
    顧韻峰“……。”
    他扶額。
    紫靈擺手，吩咐芊芊道“把紅燒雞端給她們，讓她們給我吃光。”
    芊芊重重點頭。
    端起紅燒肉，芊芊就朝劉媽媽走去。
    劉媽媽臉色蒼白，芊芊臉色不善“自己拿還能挑塊好肉，不拿，我可就硬塞了。”
    劉媽媽想死。
    紅燒雞有毒，它就是裏麵藏著黃金，她也伸不出去手啊。
    “快拿！”芊芊催道。
    劉媽媽顫抖著手拿了塊雞肉，臉上是豆大的汗珠。
    飛虎寨殺人如麻，她們的人命在大少奶奶眼裏連草芥都不如，她都不審問，直接要她們吃光紅燒雞，這是寧殺錯不放過啊。
    她要知道是誰連累了她，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劉媽媽都拿了，其他人就算再膽小，也一人拿了一塊在手裏。
    紫靈很滿意。
    “吃吧。”
    那些人一個個麵如死灰。
    紫靈拍桌子道“快吃！不吃就給我拖出去杖斃！”
    芊芊苦口婆心的勸她們道“趕緊吃，毒藥進嘴裏就咽氣了，不會感覺多痛苦的，杖斃會活生生疼死的，兩權相害取其輕啊。”
    紫靈“……。”
    顧韻峰“……。”
    顧韻峰瞥向紫靈。
    你們飛虎寨兩權相害取其輕都是這麽用的？
    紫靈回了一眼。
    丫鬟雖然用錯了。
    但不能否認，這麽有文采的丫鬟不多見。
    想到東淩侯的自我評價，顧韻峰敗下陣來。
    等紫靈再拍桌子的時候。
    劉媽媽她們都吃了。
    吃的淚眼婆娑。
    紫靈撐著下顎看著她們。
    把劉媽媽她們吃東西的樣子收於眼底。
    等她們吃完，紫靈指著最先吃完的丫鬟道，“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被點名的丫鬟臉色慘白。
    劉媽媽艱難的爬起來，雙腿發軟的她，根本站不直。
    等她們走後，紫靈望著留下的丫鬟，笑道“其他人還沒啃兩口，你就吃完了，吃的這麽放心，看來是知道紅燒雞裏的毒毒不死人。”
    丫鬟連連搖頭。
    她隻是吃東西比較快，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死的痛快點。
    紫靈笑了。
    這丫鬟不止膽大，還巧舌如簧的很。
    紫靈笑道“不用解釋太多，留下你，隻是告訴你，我知道紅燒肉裏隻被人下了巴豆。但我青雲山飛虎寨講究禮尚往來，別人下巴豆，我們就要還砒霜。”
    丫鬟臉色一白。
    “這小臉白的，應該是猜到了，沒錯，我剛剛在紅燒雞裏加了點砒霜，”紫靈淡笑道。
    丫鬟的臉白如紙了。
    這才有點真吃毒藥該有的樣子。
    紫靈話鋒一轉“一點點的分量，毒不死人，但如果你寧死不招認的話，這一盤子紅燒雞夠你死一個來回了。”
    芊芊端著盤子過去，眼神凶狠，“快說！是你想害我家姑娘，還是有人指使你的！”
    丫鬟嚇的連連磕頭。
    光潔的額頭磕在青石地麵上咚咚作響。
    “大少奶奶，奴婢和你無冤無仇，不想害你，奴婢是被人給逼的。”丫鬟哭道。
    “誰逼的？”顧韻峰問道。
    丫鬟搖頭，“奴婢不知道，有人給奴婢送了封信，拿奴婢的弟弟威脅奴婢給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下毒，奴婢不敢不照做。但奴婢也知道，毒死了大少奶奶，沉香軒上下都難逃一死，奴婢膽小怕死，才把毒藥換成了巴豆。”
    “那毒藥呢？”紫靈問道。
    “奴婢去取來。”丫鬟飛快的起身。
    “你說，我去拿。”芊芊道。
    “在，在春蘭的枕頭裏。”丫鬟弱聲道。
    “……。”
    紫靈嘴角一抽“你這丫鬟可以啊，連背黑鍋的都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