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韻峰望著暗衛。
    暗衛都不知道眼睛看哪裏合適。
    他沒有消遣大少爺，這書真的是趙太醫給他的。
    給他之前，還問他大少爺大少奶奶有沒有圓房，他當時還納悶趙太醫怎麽這麽八卦。
    雖然說實話有點丟人。
    但因為和病情有關，他還是如實說了。
    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並沒有圓房。
    趙太醫什麽都沒說，從抽屜裏翻了半天，把壓箱底的“藥方”翻出來，包好扔給了他。
    夜深了，風也大。
    他看不懂藥方，趙太醫也不敢糊弄他，所以沒看就直接帶回來了。
    他哪裏知道會是這個。
    沒聽說這個也能治病啊。
    暗衛望著顧韻峰，清了清嗓子，道“大少奶奶不讓丫鬟說，莫非是因為羞於啟齒？”
    顧韻峰覺得暗衛說的有道理。
    應該就是這樣。
    太醫都知道的事，以她的醫術，不可能不知道。
    藥方是拿到手了，但這藥怎麽吃啊？
    顧韻峰坐在書桌前，盯著書半晌沒動。
    暗衛站在一旁。
    顧韻峰幾次瞥頭看他。
    暗衛也望著他。
    最後顧韻峰皺眉，暗衛才後知後覺，知道自己有多沒眼色，趕緊出了屋。
    等他走後，顧韻峰才把書拿起來，信手翻看。
    他還沒臉皮厚到當著暗衛的麵看春、宮、圖能麵不改色。
    等把藥方過了一遍，顧韻峰覺得自己這味藥像是煮過一般，渾身發燙，喝了一盞涼茶，他才把書揣上，回了內屋。
    風很大，吹的窗戶哐啷啷作響。
    紫靈靠在大迎枕上，芊芊拿了小暖爐來，道“姑娘，你要的暖爐。”
    紫靈接過暖爐，拿來暖小腹。
    溫暖的感覺，驅散了幾分疼痛。
    “姑娘，暖爐有用嗎？”芊芊問道。
    “沒什麽大用，緩解一點是一點吧。”紫靈呼氣道。
    “都怪姑爺不好。”芊芊道。
    “沒錯，一個大男人長那麽好看做什麽！”紫靈道。
    芊芊望著紫靈。
    一臉懵懂。
    她是怪姑爺沒能治好姑娘的病。
    姑娘為什麽怪姑爺長的好看？
    芊芊哪裏知道紫靈是怎麽想的。
    要不是他長的太好看，怎麽會讓紫靈把他給捆了，偏他還不反抗，背後下手，紫靈一頭撞死，她穿了來。
    他長的醜一點，不就沒這麽多事了。
    她也就不用來接手這麽一副來大姨媽沒有姨媽巾，卻有姨媽痛的嬌軀。
    顧韻峰走到珠簾外，正好聽到這麽一段對話。
    他眉頭擰了擰，抬腳走了進來。
    紫靈兩眼瞪著他。
    顧韻峰默了默道“我去洗個澡，就來給你治病。”
    紫靈“……。”
    看著顧韻峰轉身離開。
    紫靈腦門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還會治病？
    開什麽玩笑啊。
    就算久病成良醫，那也不會治她的毛病啊。
    芊芊努努嘴道“治病還先洗澡，姑娘，姑爺是不是報複你不給他解毒先挑丫鬟啊？”
    “不至於這麽記仇吧？”紫靈道。
    “那姑爺為什麽先洗澡啊，難道洗澡比給姑娘治病還重要？”芊芊覺得自己猜的沒錯。
    沒法解釋。
    紫靈把暖爐挪了個位置，繼續靠在大迎枕走神。
    大半刻鍾後。
    顧韻峰回來了。
    他進屋，擺手道“你退下吧。”
    芊芊眨眼“姑爺不是要給姑娘治病嗎，我得在一旁看著。”
    顧韻峰“……。”
    “退下。”顧韻峰道。
    聲音冷沉了幾分。
    芊芊往床榻邊挪了挪，望向紫靈。
    紫靈皺眉，這廝搞什麽鬼啊，故意把芊芊支開，她倒要看看了。
    “夜也深了，你回去睡覺吧。”紫靈道。
    顧韻峰讓她出去，姑娘讓她回去睡覺，芊芊能怎麽辦，她隻能聽話。
    出屋之後，把門帶上。
    屋內，紫靈望著顧韻峰道，“我還沒教你醫術，你就又出師了？”
    “找太醫開的藥方。”顧韻峰坐到床邊道。
    原來是找太醫拿的方子。
    紫靈伸手“藥方呢，給我看看。”
    “你確定要看？”顧韻峰道。
    “這有什麽不確定的？”紫靈疑惑。
    顧韻峰就把懷裏的帶的“藥方”拿給紫靈看。
    紫靈看到那三個大字。
    再看準備脫衣的顧韻峰。
    紫靈整個人直接成了煮熟的螃蟹。
    “這是哪個庸醫開的藥方，看我不打死他！”紫靈氣的炸裂。
    “趙太醫醫術不錯，絕非庸醫。”顧韻峰道。
    “他要不是庸醫，就直接給我開砒霜了，那樣我會死的更痛快一些。”紫靈眸底閃著小火苗。
    沒見過這麽一本正經的耍流氓的。
    大哥，你挑錯時間了！
    顧韻峰眉頭擰成麻花。
    他望著紫靈。
    紫靈深呼吸。
    她不說自己為什麽痛，這廝居然去問太醫，還給他開了這麽張“藥方”。
    藥方沒有問題。
    但開錯的時間。
    別回頭去找太醫，她的臉還要不要了。
    紫靈瞪著顧韻峰道“我是來葵水才肚子疼的！”
    顧韻峰“……。”
    他怔在那裏。
    紫靈看他，仿佛就是幾行大字。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要幹什麽？
    “我去關窗戶。”他說。
    他轉身走了。
    嗯。
    去關書房的窗戶。
    紫靈“……。”
    “你的書啊，不要了？”紫靈喊道。
    顧韻峰頭也不回的走了。
    紫靈看著手中的書。
    準備扔小榻上去。
    最後眉頭挑了一挑。
    把差點扔出去的書收了回來。
    差點犯傻啊。
    多好的送上門來調戲的機會，差點錯過。
    紫靈嘴角往上勾了勾。
    靠著大迎枕欣賞起古代“藥方”來。
    這一看就是半天。
    等顧韻峰覺得她差不多應該睡下了，方才回屋，隔著珠簾就見紫靈在看那本書。
    看見他過來，她一臉燦笑“來來來，我們兩一起研究下這藥方。”
    顧韻峰“……。”
    這女人！
    那可是春、宮、圖！
    他是男人。
    有這樣邀請他一起欣賞的嗎，即便他是她夫君。
    “你能不能矜持點？”顧韻峰道。
    “……。”
    紫靈驚呆了。
    這廝拿春、宮、圖給她看，又要她矜持。
    這難度係數也太大了點吧？
    紫靈默了默，道“行吧，我矜持點和你研究藥方。”
    她挪了挪屁股，讓自己看上去端莊幾分。
    顧韻峰“……。”
    他眸光從紫靈手上的書上掃過去。
    那是他給自己挖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