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軒，內屋。
    紫靈坐在那裏啃果子。
    顧韻峰在喝茶。
    芊芊端了糕點進屋，道“姑娘，剛剛院子裏的丫鬟說，老夫人打了管熏香的陳媽媽三十大板，把繡房交給三太太管了。”
    紫靈嘴角微勾。
    “然後呢？”她問道。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芊芊道。
    “……。”
    紫靈眉頭擰著，半晌沒說話。
    顧韻峰望著她道“怎麽不說話？”
    “別打擾我反省自己。”紫靈道。
    “……。”
    她還會反省自己？
    太陽是打南邊出來了嗎？
    芊芊好奇道“姑娘，你又沒做錯什麽事，你反省什麽啊？”
    紫靈悵然道“我還是太心軟了，老夫人不論是脾氣，還是忍耐力明顯都比我想的好太多了。”
    顧韻峰“……。”
    原來她是在反省自己心太軟，下手太輕，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顧韻峰扶額道“不是老夫人脾氣好，是她和太後的關係好，能把繡房教給三嬸管，老夫人這回是真動怒了。”
    紫靈拿起糕點啃著，道“皇上信任老國公，老夫人卻和太後的關係好，偏偏老國公和老夫人鶼鰈情深了一輩子，我還真好奇老國公和老夫人是如何相處的。”
    芊芊點頭道“侯爺和夫人喜歡的人一樣，討厭的人也一樣，從來不會出現一個喜歡誰，一個討厭誰這樣的情況的。”
    外麵，一小丫鬟走進來道“大少奶奶，王媽媽來了。”
    芊芊望向紫靈道“王媽媽還來做什麽，不是不用捏肩捶背了嗎？”
    “讓她進來。”紫靈道。
    一塊糕點剛吃完，王媽媽就進來了。
    她打了珠簾進屋，給顧韻峰和紫靈見禮。
    紫靈笑問道“王媽媽找我有事？”
    王媽媽道謝道“奴婢是來顧大少奶奶的，大少奶奶讓芊芊送去給奴婢的藥，奴婢用過後，多年的老毛病好了。”
    “藥管用就好。”紫靈笑道。
    王媽媽欲言又止。
    芊芊道“王媽媽有話就說啊。”
    王媽媽望著紫靈，道“老夫人夜裏經常失眠，最近脾氣暴躁，夜裏就更難入眠了，大少奶奶給我的藥丸，效果極好，我想向大少奶奶討幾顆讓老夫人試試效果。”
    對紫靈來說，幾顆藥丸，根本不算什麽。
    隻是老夫人助紂為虐，紫靈很不喜歡她。
    但對王媽媽，這麽多天的相處，紫靈對她很有好感。
    如果可以的話，紫靈希望能拉攏王媽媽為她所用。
    紫靈吩咐芊芊道“去拿十顆藥丸來。”
    芊芊去後院拿藥。
    紫靈讓王媽媽坐，閑聊道“王媽媽伺候老夫人多少年了？”
    “算算有三十六年整了。”王媽媽道。
    “這麽久？”紫靈驚訝。
    “倒不覺得久，是時間過的太快了，我跟著老夫人的時候，她才剛懷上大老爺沒多久，如今孫兒都快要給她添重孫兒了。”王媽媽笑道。
    笑就算了，王媽媽還瞥一眼紫靈的小腹，恨不得那裏多一個小娃娃。
    紫靈“……。”
    一臉黑線。
    她就是閑聊幾句啊，居然碰到催生了。
    外麵，芊芊拿著藥瓶進來，氣喘籲籲道“藥拿來了。”
    紫靈扶額。
    這傻丫頭。
    跑這麽急做什麽，都不給她機會套王媽媽的話。
    王媽媽起身接了藥瓶，對紫靈道“老夫人身體不適，我得回去看著才放心，我就先回去了。”
    羅蘭院。
    南亭郡主坐在那裏，眼神冰冷。
    丫鬟上前稟告道“郡主，三太太讓身邊的二等管事錢媽媽接管了陳媽媽的位置。”
    南亭郡主冷笑一聲“還真是急不可耐，她以為她安插了心腹進去，就能管繡房一輩子？”
    她要拿回繡房的管家權，看老夫人能不能硬攔著不給！
    顧錦瑜則道“娘，陳媽媽不是懷疑是大嫂在老夫人的熏香裏動了手腳嗎？”
    “我也有此懷疑，但沒有證據，奈何不了她。”南亭郡主冷聲道。
    顧錦瑜眉頭微斂“拿不到證據嗎？”
    趙媽媽泄氣道“不容易，大少奶奶隻讓貼身丫鬟進屋伺候，後院又讓丫鬟把守，誰也不許進。”
    “一個後院有什麽不能進的，這麽藏著掖著，一定有鬼！”顧錦瑜篤定道。
    不就是證據嗎？
    她一定會拿到的！
    屋外，一丫鬟跑進來道“郡主，衛國公府來人了。”
    “快請進來。”趙媽媽忙道。
    進來的是衛國公府大管事。
    一般他來，都是大事。
    南亭郡主心提了起來，道“可是出什麽事了？”
    管事的從懷裏掏了封信出來，道“邊關送了封信來，國公爺讓我專程給郡主送來。”
    趙媽媽接了信，遞給南亭郡主。
    南亭郡主把信打開，才看了兩眼，就臉色大變“怎麽會這樣？！”
    趙媽媽見了不解道“這信，國公爺為什麽要送來給郡主看？”
    管事的道“是不該送來讓郡主擔憂的，但這消息明天才能送進京，國公爺讓郡主好好利用。”
    趙媽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衛國公這話是什麽意思。
    但南亭郡主已經懂了，她道“我知道了。”
    南亭郡主把信交給管事的。
    管事的告辭離開。
    等管事的走後，趙媽媽望著南亭郡主，見她一臉擔憂和心急，她喚道“郡主？”
    南亭郡主示意她附耳過來，吩咐了幾句。
    趙媽媽笑道“這一回，看她怎麽逃過去。”
    “去辦吧。”
    趙媽媽走後，南亭郡主喝了半盞茶，把臉上的擔憂壓下。
    她將茶盞放下，然後起身。
    顧錦瑜見了道“娘，你要去哪兒？”
    “去見老夫人。”
    沉香軒，後院門口。
    芊芊等在那裏。
    小丫鬟拎了拎兩籮仙人掌過來，芊芊見了，眼睛都亮了起來。
    小丫鬟嘴角抽抽。
    這已經是她拎給大少奶奶的丫鬟第十二籮筐仙人掌了。
    大少奶奶是打算把後院都栽滿仙人掌嗎？
    芊芊拎了仙人掌，就興致勃勃去牆邊種了。
    紫靈在幫顧韻峰施針，她捏著他胳膊，一陣歎息。
    歎息的暗衛心都提了起來“大少奶奶，大少爺怎麽了？”
    紫靈惆悵道“沒什麽，就是以後再也不能用細皮嫩肉來形容你家大少爺了。”
    暗衛“……。”
    顧韻峰“……。”
    紫靈又捏了幾下，道“看這皮膚結實的，銀針紮進去比以前難多了，待會兒你揍你家大少爺一頓看看效果。”
    暗衛“……。”
    顧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