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街，路邊攤。
    紫靈和芊芊坐在那裏喝綠豆湯。
    清爽無比。
    一碗綠豆湯下肚，整個人毛孔都舒展開了。
    紫靈出宮後，原是打算直接回鎮國公府的，但是路過鬧街，看著人來人往，心癢癢，就下來閑逛了。
    逛了兩條街，有些乏了，趁歇腳時喝一碗綠豆湯，不要太爽。
    一旁凳子上放著她們剛買的東西。
    這隻是一小部分。
    喝完了綠豆湯，芊芊一臉陶醉的把碗放下。
    「結賬。」她喚道。
    小攤販過來，笑容滿麵道「兩位能進我這粗陋的小攤鋪，已經是小的福氣了，哪敢收錢啊。」
    鎮國公府大少奶奶進誰的鋪子，誰的鋪子就生意火爆，財源滾滾。
    他這小攤鋪勉強能糊口度日。
    要是能借一把東風，別說兩碗綠豆湯了，兩桶都行。
    「這麽好？」芊芊瞅著他。
    「要不要再來一碗？」小攤販客氣道。
    「好呀。」芊芊爽快道。
    小攤販「……。」
    他趕緊又呈了兩碗來。
    芊芊是丫鬟。
    她有，不可能紫靈沒有。
    但紫靈吃不下了。
    芊芊食量驚人，把兩碗都幹光了，還有那麽點意猶未盡。
    不過，姑娘一會兒要回東淩侯府，她要留點肚子。
    芊芊喝了三碗綠豆湯，小攤販說不收錢，她還真就不給錢了。
    紫靈過意不去，她可沒有占人家窮苦百姓的血汗錢的習慣。
    便把買的糕點拿了一盒給小攤販。
    小攤販有個女兒，紫靈把芊芊買的簪花給她戴上。
    小姑娘高興的合不攏嘴。
    小攤販是連連道謝。
    解渴之後，車夫去趕馬車。
    芊芊東張西望，見那麽有賣兔子的，她道「姑娘，有兔子。」
    紫靈走過去。
    芊芊蹲下來逗兔子玩。
    「喜歡，就買一隻吧。」老者道。
    芊芊望著紫靈「姑娘，咱們能養兔子嗎？」
    「應該可以。」紫靈道。
    芊芊麻溜的掏銀子，遞給老者道「這兩隻我都要。」
    老者把籠子一並給了芊芊。
    芊芊拎著兔籠上了馬車。
    見她玩的高興，紫靈問道「你知道怎麽養兔子？」
    「兔子吃草啊，咱們後院許多的草，可以放養。」芊芊道。
    紫靈「……。」
    她一臉黑線。
    這丫鬟養兔子還真是省心。
    嗯。
    不止是省心，這丫鬟已經腦補出這兩隻公兔子給她生一堆小兔子的情形了。
    暢想了一堆，話鋒一轉。
    「咱們可以先養著，要是養死了，咱們就紅燒。」芊芊道。
    紫靈「……。」
    很好。
    很強大。
    強大到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丫鬟考慮的也算是麵麵俱到了。
    在馬車內顛簸了一會兒，芊芊麵露難色，臉都漲紅了。
    「怎麽了？」紫靈問道。
    「綠豆湯喝太多了。」
    「內急。」芊芊小聲道。
    「……。」
    她強忍著掀開車簾問車夫「還要多久到侯府？」
    「快了。」車夫回道。
    芊芊忍。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她又問「到了嗎？」
    「還沒有。」車夫回道。
    芊芊再忍。
    最後忍無可忍了，她道「到了沒有啊！」
    車夫勒緊韁繩。
    芊芊一抬頭，就見到東淩侯府的匾額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她抱著兔子籠跳下馬車，直接奔侯府裏去。
    進府後，看到小廝，直接把兔籠塞給了小廝，就直奔茅廁了。
    小廝搬了凳子來，紫靈踩著凳子下馬車。
    進了侯府後，紫靈問道「我大哥呢。」
    「大少爺在他住的院子裏。」小廝回道。
    紫靈邁步走過去。
    等她到院門口，芊芊已經追上來了，一臉鬆快。
    進了院子，往前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誇讚聲傳來。
    「周兄妙手丹青，鬼斧神工啊。」定國公府大少爺道。
    「謬讚了。」周言道。
    「周兄酷愛作畫啊。」
    「這才一上午，已經畫了四幅了，不累嗎？」南安郡王道。
    「……。」
    「昨天周兄不是說今兒上街嗎？」蕭澈啃果子道。
    「……。」
    周言一臉無奈。
    「是想上街，奈何身無分文，離家太遠，隻能賣字畫了。」周言道。
    想他堂堂南梁右相府大少爺，一幅畫千金難求，到了大齊朝，居然淪落到要大街上去賣字畫為生……
    他已經不想說什麽了。
    周子謙看著畫道「畫的不錯，怎麽也能賣二兩。」
    周言「……。」
    「大家好兄弟，我出三兩。」南安郡王道。
    「……。」
    後院寧靜，他們的說話聲又不小。
    紫靈聽得真切。
    她望著芊芊「你打劫他了？」
    「我沒打劫他。」芊芊搖頭道。
    「……。」
    「他沒錢，他的跟班身上有三千兩銀票，我打劫了。」芊芊如實道。
    「……。」
    紫靈嘴角抽抽。
    打劫他的跟班和打劫他有區別嗎？
    周言放下筆墨，南安郡王吩咐小廝道「把這幾幅畫送去寶盛齋裝裱。」
    「大嫂。」北寧侯世子看到紫靈喚道。
    周子謙從涼亭走出來，道「妹妹怎麽回來了？」
    「皇上賞賜了我一套筆墨紙硯，我送來給你。」紫靈道。
    周子謙道「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有好東西都想著大哥我，我得送點什麽給你好。」
    周子謙沉思。
    缺錢的煩惱。
    昨天打劫回來，在娘跟前顯擺，錢被沒收了。
    芊芊一眼就看穿了。
    大少爺窮。
    貴的送不起，不貴的送不出手。
    芊芊果斷推薦皇上道「大少爺可以打劫皇上啊，皇上手裏的東西是最好的，除了藥。」
    蕭澈「……。」
    南安郡王「……。」
    北寧侯世子「……。」
    定國公府大少爺「……。」
    沒有自己打劫不算，還推薦給別人的。
    為皇上默哀。
    周子謙覺得這主意不錯。
    可惜的是，他沒法進宮，也沒理由進宮。
    「先欠著。」周子謙道。
    「快吃飯了，去內院吧。」周子謙道。
    他回頭叫蕭澈他們一起。
    一行人去了內院。
    還沒走到二門，就看到丫鬟小廝抱著花盆出來。
    紫靈見了道「這是搬去哪兒？」
    「娘要把這些珍稀花卉花賣了。」周子謙惆悵道。
    「賣了？」紫靈不解。
    「不賣不行了，已經好幾盆花被娘折騰的奄奄一息了，賣了算救它們一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