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顧韻峰吃的是小米粥就饅頭。
    到了晚飯，桌子上就隻有粥和饅頭了。
    這一回，炸毛的是紫靈。
    「怎麽這麽清淡？」紫靈問道。
    端飯菜進來的丫鬟惶恐道「大少奶奶息怒。」
    「這些是……是大少爺吩咐廚房準備的。」
    紫靈氣的拿眼睛瞪顧韻峰。
    「清淡點好，養胃。」顧韻峰嘴角瀉出一絲笑容來。
    紫靈「……。」
    這話是她喂粥的時候說的。
    他居然原封不動的還回來了！
    拿她的話來堵她的嘴，她能反駁嗎？
    不能！
    「相公說的是。」
    「相公多吃點。」紫靈道。
    拿起碗，紫靈把濃稠部分撈起來。
    丫鬟看的都有點感動，沒想到大少奶奶這麽賢惠。
    結果那一碗粥紫靈擺在了自己麵前，剩下的清湯盛了一碗給顧韻峰。
    「相公，你看這夠清淡吧，一粒米我都撈出來了。」紫靈雙眸如夜空星子。
    細細看，還有幾分熟悉的討賞的意味在。
    我這麽好，你不誇我，不賞賜我，就太說不過去了。
    顧韻峰「……。」
    真的。
    這麽賢惠的媳婦，都快有將她掐死的衝動了。
    她還不如直接給他倒碗茶還快一些。
    當著丫鬟的麵，紫靈把這碗清可見底的粥給顧韻峰喂了下去，外加小半塊饅頭。
    一勺一勺，喂的情深義重。
    退下後，丫鬟問芊芊道「大少爺的胳膊怎麽了？」
    「姑爺不小心摔傷了。」芊芊道。
    「啊？」
    「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呢，那大少奶奶不得辛苦了？」丫鬟心疼道。
    「姑爺是為了救我家姑娘才摔傷的，我家姑娘辛苦點是應該的。」芊芊道。
    丫鬟婆子們都覺得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感情是真好。
    然而屋內，豆腐渣般的夫妻感情經不起一碗清粥的洗刷，兩人是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
    想想昨晚的六菜一湯，在看看今天的大白粥和饅頭。
    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
    紫靈吃了小半碗粥，饅頭吃了兩塊就咽不下去了。
    顧韻峰和紫靈都吃清粥和饅頭的，沉香軒上下都不例外。
    頭一個有意見的就是芊芊了。
    饅頭連餡都沒有，咬什麽地方都一個味兒，而且她是最最最不喜歡吃粥的。
    以前沒上青雲山，吃人家施的粥，粥裏頭有沙子，崩壞了她一顆牙，雖然那顆牙本來就搖搖晃晃快掉了。
    可留給她的心理陰影不可抹滅。
    吃了兩碗，芊芊就吃不下了。
    小丫鬟是知道芊芊飯量的，問道「要不要再給你盛一碗？」
    「不要了。」芊芊道。
    她放下碗，拿起一饅頭，掰下來塞嘴裏，一邊往內屋走。
    身後，小廚房的丫鬟婆子們心照不宣。
    大少奶奶的丫鬟那是真能吃。
    一個人都能頂她們三個人的飯量了。
    要命的是怎麽吃都不胖。
    出了小廚房，芊芊越啃饅頭越不是滋味兒，她今兒挨了好幾鞭子，怎麽能不吃點好的呢。
    她想了想，沉香軒沒有肉，大廚房肯定有啊。
    她覺得自己太聰明了，跑著去了大廚房。
    顧韻峰吃完，去了書房，把暗衛叫出來。
    暗衛閃身出現，道「大少爺有何吩咐？」
    「去弄點吃的來。」顧韻峰吩咐道。
    「……。」
    沉香軒自己做飯菜，時間自由，大廚房是固定的。
    芊芊去的時候，大廚房裝好飯菜送完各院。
    芊芊一進去就嗅到一股子肉香。
    「是烤鴨。」芊芊咽口水道。
    芊芊有段時間沒來大廚房了，瞧見她來，大廚房的管事媽媽都在顫抖。
    芊芊那一鞭子抽的她看到芊芊就覺得渾身疼。
    「芊芊姑娘怎麽來了？」小丫鬟殷勤道。
    「把那隻烤鴨給我。」芊芊道。
    「……。」
    小丫鬟轉身望著李媽媽，那烤鴨是幫三房烤的，大少奶奶的丫鬟看上了怎麽辦？
    李媽媽果斷道「分半隻給芊芊姑娘。」
    吩咐完，又對芊芊道「這烤鴨油膩，晚上不宜吃太多，大少奶奶喜歡，我明兒讓人再烤一隻，芊芊姑娘看可行？」
    李媽媽好說話，芊芊也就好說話了。
    「那就半隻吧。」芊芊道。
    丫鬟麻溜的把烤鴨分了，還有蔥和麵皮。
    芊芊拎著烤鴨歡歡喜喜的走了。
    送走了這尊大神，丫鬟婆子們都鬆了口氣。
    結果一回頭――
    桌子上打包好的那半分烤鴨沒了。
    「剩下的半隻烤鴨呢？！」李媽媽驚道。
    「剛剛就放在桌子上的啊！」丫鬟翻找道。
    「真是活見鬼了！」
    「烤鴨沒了，現在該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該怎麽辦？！」李媽媽頭漲疼。
    芊芊拎著半隻烤鴨去跟紫靈邀功。
    主仆兩包了烤鴨沾醬吃，齒頰留香。
    書房內，顧韻峰看著擺在他桌子前的烤鴨道「給大少奶奶送去點兒。」
    暗衛沒說話。
    顧韻峰抬頭看著他。
    暗衛扯了嘴角道「另外半隻先被大少奶奶的丫鬟拿走了。」
    「估計這會兒都快吃完了。」
    顧韻峰「……。」
    他起身，準備去抓紫靈一個現行。
    顧韻峰去了，結果差點沒被活活氣死。
    屋內。
    紫靈端茶輕啜。
    芊芊伸手去拿麵皮，見盤子空了，她道「姑娘，咱們把烤鴨全部吃光了。」
    「沒全部吃光，這不是還剩下一個鴨屁股嗎？」紫靈道。
    「可咱們也不能把鴨屁股留給姑爺啊。」芊芊道。
    「……。」
    「我估計他認不出來。」紫靈道。
    「……。」
    門外。
    顧韻峰臉都綠了。
    暗衛真怕大少爺氣撅過去，安慰道「至少大少奶奶還記著大少爺您沒吃飽。」
    「她還不如不記得呢！」顧韻峰咬牙道。
    暗衛「……。」
    顧韻峰準備推門而入了。
    這時候，紫靈的說話聲傳來：
    「好了，別擔心你家姑爺餓肚子了。」
    「餓一頓死不了人的，何況這裏是鎮國公府，是你家姑爺的地盤，我們兩都填飽肚子了，他還能餓著？」
    「指不定我們兩說的話，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紫靈笑道。
    「那姑娘還說那話，這不是故意氣姑爺嗎？」芊芊道。
    「你家姑爺不是常說氣飽了嗎？」紫靈憋笑。
    「你家姑娘我是有良心的人，沒給他留吃的，給他一肚子氣撐撐肚子也是好的。」紫靈道。
    芊芊「……。」
    暗衛「……。」
    沒有大少奶奶這麽善良的了。
    大少爺已經不是氣飽了這麽簡單，而是快要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