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牆上，一男子飛簷走壁過來。
    在近處趴下，準備偷聽。
    紫靈嘴角一勾，她知道暗衛提醒她是什麽意思。
    如果有什麽話，可以讓男子傳給衛國公知道。
    隻是他們都說了這麽半天了，現在再聊衛老國公的病，太假了。
    精明如衛國公怎麽可能會信？
    還不如簡單粗暴點。
    「打個半死吧。」紫靈道。
    暗衛縱身一躍，就跳上了屋頂，和男子打起來。
    男子武功很高，暗衛隻能和他打個平手，但別忘了，冀北侯也帶了人在身邊。
    二對一。
    說打你個半死，不打個半死不讓你逃。
    男子胳膊斷了一隻，鼻青臉腫的回了衛國公府。
    衛國公見他淒慘模樣，臉都紫了。
    「都聽到些什麽？」衛國公問道。
    「……。」
    男子沒說話。
    衛國公再問「如實說！」
    「就聽到莫公子說‘打個半死吧"。」男子吐字艱難。
    衛國公拳頭攢緊，骨頭發出嘎吱響聲。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東淩侯府的人說的！」衛國公怒不可抑。
    「國公爺是懷疑莫公子就是東淩侯府的大夫？」站在衛國公身後的男子道。
    「不是他，還能是誰？！」衛國公道。
    冀北侯府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監視範圍內。
    根本就沒有什麽大夫進京。
    倒是東淩侯的小兒子跑冀北侯府住了一晚。
    冀北侯彈劾東淩侯，說是彈劾，明擺著就是幫東淩侯的。
    關係好到都讓自己的兒子住在冀北侯府了，足見一斑。
    想到這兩天夜裏做的噩夢，衛國公心底隱隱不安。
    回到衛國公府，王總管迎接上來。
    看到他，衛國公想起飛虎軍體恤銀的事。
    「我讓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衛國公問道。
    「還沒有消息。」王總管道。
    「一群飯桶！」
    「……。」
    衛國公邁步走遠。
    當著丫鬟小廝的麵罵了，王總管麵帶羞赫。
    然後――
    沒麵子的王總管把手下人訓了一頓，而言嚴格難聽的多。
    「再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都給我去死！」王總管冷道。
    「是，是。」
    「我們這就去查。」小廝們被訓斥的縮著脖子，點頭哈腰。
    小廝們匆匆出了衛國公府，走遠又一籌莫展了。
    王總管交代的事，他們幾時不放在心上過，要是能查到，早獻寶似的呈報了，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現在該怎麽辦？」小廝問道。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把那幾個飛虎軍家眷再審問一遍！」小廝凶狠道。
    「可咱們都問了好幾遍了，人家就是不說啊。」小廝苦惱道。
    「不說就揍到他們說為止！」
    皇宮門前，侍衛看守。
    有兩個小公公走出來。
    侍衛攔門。
    其中一小公公從懷裏掏出令牌，道「我們是奉長寧公主之命出宮辦事的。」
    侍衛看了令牌一眼，把路讓開。
    兩公公走出來。
    等走遠了些，兩人回頭看了一眼，連拍胸口。
    鬧街上，暗衛趕著馬車往前。
    芊芊撩起車簾道「我們在前頭下馬車。」
    暗衛微微一愣「不是直接回府嗎？」
    「誰說我們要回府了？」紫靈問道。
    「……。」
    「大少爺說的。」暗衛默默道。
    「他說的不管用。」紫靈道。
    暗衛「……。」
    坐在車轅上，看著街上人來人往，暗衛不知道怎麽辦好。
    大少爺叮囑在前，看過衛老國公就直接回府，可大少奶奶要逛街，他該聽誰的？
    遲疑了片刻，暗衛果斷選擇了聽大少奶奶的。
    待馬車停下，芊芊先跳下來，然後把紫靈扶下來。
    看著兩人男裝打扮，暗衛眉頭微擰「大少奶奶打算一身男裝逛街？」
    紫靈吧嗒把折扇打開，有模有樣的搖著。
    「有何不妥嗎？」她問道。
    「被鎮國公府的人逮住了，要受罰的。」暗衛沉聲道。
    「放心吧，不會被他們逮住的。」紫靈自信滿滿。
    就她這身打扮，她爹娘都不一定認得出來，何況是鎮國公府那些人？
    青雲山土匪，鎮國公府大少奶奶威名在外，走到哪裏，都退避三舍。
    沒認出她來吧，買東西還能當一般顧客對待，笑臉相迎。
    一旦認出來，雖然也在笑，卻是強顏歡笑，笑起來跟哭也差不多了多少，逛街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
    如今搖身一變，凶悍土匪變成翩翩佳公子，大家都好。
    邁步往前，紫靈叮囑芊芊道「我們現在是少爺和小廝，記得把身上的土匪氣收斂幹淨。」
    「買東西一定要付錢。」
    芊芊連連點頭。
    隨即又道「可我們沒帶錢怎麽辦？」
    紫靈「……。」
    「你沒帶錢在身上？」紫靈聲音拔高兩分。
    芊芊望著紫靈道「錢都放在小挎包裏的，姑娘不是說小廝打扮帶跨包不倫不類嗎，我就沒帶了。」
    想不到不離身的跨包，芊芊還有點不適應。
    「不在馬車裏？」紫靈問道。
    「我怕放馬車裏不安全，就沒帶出府。」芊芊道。
    她跨包裏的東西可值錢了，有銀票和皇上賞賜的鞭子以及皇上賞賜給姑娘的玉佩……
    哪個都不能丟。
    不隨身帶著，她放心不下，出門之前特意放在竹屋抽屜裏藏著的。
    紫靈一臉黑線。
    出門不帶錢，還逛什麽街啊？
    逛街不買東西，出來給鬧街添人氣的嗎？
    紫靈回頭找暗衛。
    「姑爺的跟班很窮，他衣服都是爛的。」
    「要不，咱們先打劫點銀子再逛街？」芊芊提議道。
    紫靈「……。」
    沒忍住，紫靈抬手拍了芊芊腦門一下。
    真是三句話不離老本行。
    她是出來逛街的，不是出來打劫的啊。
    想要錢，還不容易嗎？
    這裏離美人閣也沒多遠，讓暗衛去拿幾百兩銀票就是。
    暗衛捆好馬車，過來找紫靈，就被紫靈安排了個去拿銀票的任務。
    暗衛從懷裏掏出二兩銀子道「大少奶奶先逛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去吧，去吧。」
    紫靈抖著二兩銀子，和芊芊開始閑逛起來。
    吃著糖人，甜的人眼睛都眯了起來。
    有老翁挑著擔子走過去，紫靈避開他，結果不小心踩了人家的腳。
    紫靈剛要說對不起，結果一聲嗬斥朝她砸過來。
    「你放肆！」那人嗬斥道。
    紫靈抬頭，就看到兩個小太監。
    其中一個蹲下幫另外一個擦鞋麵。
    紫靈多看了一眼，眸光往上挪，才看到那小公公的臉。
    紫靈「……。」
    真是冤家路窄啊。
    真的。
    她一點都不想打劫的。
    可如果對方是公主打扮的小太監，那她就不能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