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猛然回頭。
    不遠處一片火光。
    那方向和位置正是衛國公府無疑。
    這邊要人不給，衛國公府又著火。
    衛國公氣頭上要搶人了。
    但是真硬碰硬，未必有勝算。
    “都著火了，還不趕緊回去滅火，燒光了，就算把老國公帶回去，也沒地方住。”南安郡王道。
    衛國公拳頭握緊，骨頭發出嘎吱響聲。
    他轉身離開。
    身後小廝暗衛都走了個幹淨。
    唐氏望著衛國公府，道“是誰放的火？”
    周子謙搖頭。
    他不知道。
    因為皇上派了護衛護著衛老國公，就住在隔壁的緣故。
    他們都覺得衛國公不敢派人來，所以留下的小廝並不多。
    剛剛應付刺客都顯得吃力，實在騰不出手去火燒衛國公府。
    不過是誰放的火不重要。
    重要的是幫他們把衛老國公和衛國公府大太太留下了。
    帶著衛老國公和衛國公府大太太進了東淩侯府。
    衛國公府還在燃燒。
    火勢太大。
    滅火也無濟於事。
    是以唐氏壓根就不管了，任由它們繼續燒。
    熊熊大火將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晝。
    一牆之隔的東淩侯府都感覺到悶熱。
    顧韻峰和暗衛翻牆過來，問道“沒事吧？”
    南安郡王道“你這來的也太慢了些，黃花菜都涼了。”
    周子謙走過來，勾著顧韻峰的肩膀道“老實交代，衛國公府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
    沒看到顧韻峰，他都沒想到是他。
    現在看到的。
    周子謙肯定就是他。
    除了顧韻峰，周子謙想不到誰會這麽焉壞，暗搓搓在後麵燒了衛國公的老巢。
    蕭澈驚呆了。
    他望著顧韻峰，不敢置信道“大哥，真是你啊？”
    “來的路上，碰巧見到衛國公出府，不想和他碰上，就去了衛國公府。”顧韻峰道。
    “……。”
    京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東淩侯府方向著火，火光衝天。
    紫靈和芊芊在屋頂上看月亮，看的很清楚。
    東淩侯府和衛國公府關係緊張，東淩侯府出事再正常不過了。
    顧韻峰沒敢耽擱，就和暗衛往東淩侯府趕。
    路過衛國公府前的時候，正好見到衛國公帶人出來。
    大晚上的，顧韻峰和護衛兩個人從衛國公麵前過，無疑是羊入虎口，尤其他才擺了衛國公一道。
    見衛國公帶的人不少，顧韻峰想著留在衛國公府的人應該不多了，便和暗衛進了衛國公府。
    在內宅放了把火後，把人引到內宅滅火。
    然後――
    顧韻峰和暗衛把衛國公的書房燒了。
    顧韻峰這麽多年，雖然有毒在身，但兵法沒少學。
    像這樣傾巢而出對敵，老巢疏忽，被人一鍋端的例子，顧韻峰聽過不下十個。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戰例沒能在戰場上親身經曆，倒用在了衛國公的身上。..
    看著書房被大火吞噬，衛國公的臉仿佛打翻了顏料盤，五顏六色的，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李忠看著大火。
    他猜不透會是誰燒了衛國公的書房。
    東淩侯府自顧不暇，根本沒機會下手。
    書房裏的東西都是之前搬家撿重要的拿的，沒留給東淩侯，卻葬送在了火海裏。
    丫鬟小廝還在盡量滅火。
    火燒了大半個時辰，才被滅掉。
    濃煙嗆鼻。
    衛國公的頭上都多了一層白霜。
    那是書房燃燒的灰燼。
    衛國公府書房被燒，衛老國公住的院子也被燒了個幹淨。
    那些留在衛國公府祖宅的丫鬟小廝沒能跟進東淩侯府伺候，又怕再著火，都回了衛國公府。
    衛國公攢緊的拳頭就沒有鬆開過。
    他轉身要走。
    卻在轉身之際，聽到一小廝在和一丫鬟說話。
    衛國公猛然望著那小廝“你剛剛說什麽？”
    小廝嚇了一跳“小的問國公府死的大少爺是不是叫霆兒。”
    “怎麽突然問大少爺？”暗衛李忠問道。
    “是……。”
    “今兒東淩侯府大少爺進屋救大太太，出來後，大太太抱著東淩侯府大少爺喊他霆兒。”小廝顫聲道。
    衛國公府大少爺十五年前就墜崖而亡。
    他們這些小廝年紀並不大，隻知道衛國公府有這麽一位可憐早夭的大少爺，並不知道他叫什麽。
    但衛國公府大太太抱著周子謙喊，那肯定是喊自己的兒子。
    小廝隻是看到了心儀的丫鬟，估計找話題和她搭訕。
    沒想到丫鬟沒在意，衛國公上心了。
    衛國公臉色冰冷。
    暗衛不敢置信，他望著衛國公，聲音顫抖道“東淩侯府大少爺箭法超群，百發百中……。”
    今天，不少暗衛就是折損在東淩侯府大少爺的箭下。
    不止箭法準，而且箭的速度極快。
    暗衛根本來不及躲閃。
    如果東淩侯就是冀北侯府二老爺，那周大少爺是當年墜崖的大少爺不無可能。
    仔細回想，當年飛虎軍被滅的時候，冀北侯府二老爺有婚約在身，尚未娶妻，他又哪來一個十八歲大的兒子？
    周子謙。
    衛國公府。
    東淩侯府大少爺的名字和衛國公府的爵位封號一樣，真的隻是巧合嗎？
    越想，男子的心就越慌。
    東淩侯就是冀北侯府二老爺就夠叫他們不安了。
    大少爺若真的還活著，那就是壓在他們心口上的兩座大山。
    東淩侯回京，處處針對衛國公，他是不是對當年的事有所察覺了……
    暗衛不安。
    衛國公反倒冷靜的多。
    他和東淩侯本就是不死不休。
    他是不是冀北侯府二老爺，結果都一樣！
    那事做的隱秘，他東淩侯想查到證據，難比登天。
    要真叫他掌握了證據，他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嗎？
    越是這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
    ……
    沉香軒，屋內。
    紫靈來回踱步，站不安坐不穩。
    遠處的火勢越來越小，但她的心卻沒有安下來。
    就這樣徘徊了大半個時辰。
    顧韻峰才回來，紫靈迎上去道“被燒的是不是東淩侯府？我娘他們沒事吧？”
    “他們都沒事。”顧韻峰道。
    “被燒的是衛國公府。”
    “沒事就好。”紫靈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放心。
    聽到顧韻峰後一句，紫靈眉頭擰緊“怎麽著火的是衛國公府？”
    不過轉念一想，紫靈就明白衛國公為什麽這麽做了。
    “看來衛老國公中毒和衛國公脫不了幹係。”紫靈道。
    連自己的親爹都能下手。
    心腸得狠到什麽程度。
    紫靈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