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臉色一變“不得胡說！”
    “沒有胡說，是我們親耳聽見的，世子妃下令不許沉香軒的丫鬟出院門，也不許外人進沉香軒一步。”丫鬟飛快道。
    劉媽媽也嚇著了“這癘風可是要人命的病啊，沉香軒裏怎麽會有丫鬟得癘風？”
    而且現在禁足沉香軒的丫鬟也來不及了。
    昨兒沉香軒的丫鬟婆子可都在大廚房用飯的啊。
    大廚房上到管事媽媽，下到燒火丫鬟，一個個都嚇白了臉。
    事情傳到大廚房，很快就一陣風傳開了。
    府裏人人自危。
    老王爺也被這消息給震住了“京都什麽時候鬧癘風了？”
    “沒有聽說啊。”李總管道。
    “王府緊閉，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出。”老王爺下令封府。
    李總管趕緊吩咐下去。
    門外，隻有三老爺跪著了。
    三太太和二姑奶奶她們半個時辰被曬暈抬了回去。
    三老爺是習武之人，還能扛，不過他應該也堅持不了多會兒了，唇瓣幹裂的嚇人。
    不遠處，老夫人和丁老姨娘還跪在那裏。
    她們是想暈都不行。
    老夫人一暈倒，丫鬟就拎了一瓢冰水朝老夫人潑過去。
    硬生生的把老夫人給冷清醒了。
    沒有招認，她休想借暈倒躲過去。
    對待心狠手辣的人，潑冰水已經算仁慈了，應該潑刀子才解恨。
    李總管邁步出院子，走了沒幾步，就看到芊芊拎著一食盒走過來。
    李總管眉頭微擰，世子妃丫鬟怎麽過來了？
    他抬腳迎上去，那邊一丫鬟跑過來，喘氣道“李總管，繡房一丫鬟暈倒了，她臉上也起了紅斑，會不會也得了癘風？”
    聽著像是癘風的症狀。
    李總管眸帶擔憂了，他沒想到這麽快就又有一丫鬟得了癘風。
    芊芊望著丫鬟。
    丫鬟害怕，趕緊道“奴婢還有事，就先去忙了。”
    那明顯害怕被傳染的眼神，芊芊有點受傷了“我沒得癘風，我家姑娘是讓我來給老王爺和王爺送藥的，以防萬一。”
    芊芊把食盒交給李總管。
    李總管見食盒裏就兩碗藥，望著芊芊問“那王妃呢？”
    “我家姑娘說王妃懷有身孕，這些天又一直臥床養胎，和外人接觸不多，被傳染的可能性不大，盡量不讓她多吃藥。”芊芊道。
    李總管連連點頭“是藥三分毒，能不吃還是不吃的好，世子妃考慮周到。”
    “我家姑娘當然考慮周到了。”芊芊昂著脖子道。
    “我家姑娘還說了，府裏要有得癘風的丫鬟，就送沉香軒去，她一並醫治。”
    後院，竹屋前。
    紫靈在煎藥，她把藥倒進碗裏。
    洛離端進去給王媽媽。
    剛進屋，就傳來了芊芊的喊聲“姑娘，姑娘！”
    “跑慢點兒。”紫靈道。
    芊芊撐著膝蓋喘氣道“繡房一丫鬟也暈倒了，症狀好像也是癘風。”
    “繡房？”紫靈眉頭微擰。
    “是啊，那丫鬟姑娘還見過，就是上回跟著繡房管事媽媽送裙裳來給您的那丫鬟。”芊芊道。
    紫靈沒有多想，但王媽媽卻是上心了。
    洛離端藥給她，王媽媽沒接，道“快扶我出去。”
    洛離剛要勸，王媽媽已經從小榻上下來了。
    王媽媽扶著洛離的手出門，望著紫靈道“世子妃可還記得奴婢與您說的繡房給您做裙裳的事？”
    紫靈眉頭一擰“王媽媽是懷疑這次癘風和老夫人有關？”
    由不得王媽媽不這麽想。
    老夫人心狠手辣，她肯定想除掉世子妃為自己的親孫兒勇誠伯世子報仇。
    紫靈隻是覺得為了報仇，就不惜讓癘風橫行，心腸實在是過於歹毒了些。
    可連自己胞妹的位置都搶的人，良心這東西，隻怕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喂了狗了。
    芊芊恍然想起來道“那件裙裳姑娘沒穿，我端出來讓丫鬟洗，那丫鬟好像就是病倒的那個。”
    紫靈眉頭擰成麻花。
    送裙裳的得了癘風，洗裙裳的也得了，未免太湊巧了些。
    “我去問問。”紫靈道。
    她抬腳往前院走，一邊道“繡房那丫鬟呢，送來沉香軒了？”
    “剛送來，和那小丫鬟一個屋。”芊芊道。
    還沒走到跨院，紫靈就聞到一股子艾草味。
    兩個婆子在那兩丫鬟住的屋外燒艾草。
    大概是被嗆著了，屋子裏有咳嗽聲傳來。
    紫靈捂著鼻子，推門走進去。
    兩丫鬟大概是覺得要自己命不久矣了，哭腫了眼睛，臉色憔悴的嚇人。
    看到紫靈，兩丫鬟從床上下來，跪在地上道“求世子妃救救奴婢們。”
    “快起來。”紫靈道。
    芊芊道“我家姑娘心善，肯定會救你們的，快起來吧，我家姑娘還有話問你們呢。”
    兩丫鬟抹著眼淚起身。
    紫靈望著繡房丫鬟道“上次為了參加北漠接風宴，繡房給我做的裙裳，除了你接觸過，還有誰接觸過？”
    繡房丫鬟有點懵。
    她們得了癘風，是會傳染的病啊。
    世子妃怎麽會對那件裙裳感興趣，還來問她們？
    這事直接問繡房不就行了嗎？
    繡房丫鬟沒說話，芊芊的急性子，忍不住的催道“快說啊，王媽媽懷疑癘風就是因為那件裙裳傳開的。”
    繡房丫鬟臉色一白。
    沉香軒的丫鬟直接哭了，她跪在床上道“世子妃，奴婢該死。”
    紫靈望著她。
    小丫鬟又哭又害怕“那件裙裳，奴婢洗之前，偷偷穿過……。”
    她隻是一個清掃小丫鬟。
    隻是湊巧掃台階，芊芊端裙裳出來就直接交給了她。
    那麽美的裙裳，繡工精致，栩栩如生。
    她端著去洗，發現沒帶肥皂，又回屋去拿。
    當時屋子裏沒人，她把門鎖好，偷偷摸摸的把裙裳穿在了身上。
    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她也想瞧瞧自己穿華貴裙裳是什麽模樣。
    她剛穿上，便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嚇的趕緊脫了。
    要真是裙裳上有癘風，她穿了那麽一下就被傳染了，小丫鬟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事小丫鬟不說，紫靈還真不知道。
    繡房丫鬟瑟瑟發抖。
    那樣子一看就像是知道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