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床邊，盯著芊芊給衛老國公接血。
    接了半碗血，紫靈把銀針拔起來，衛老國公暈了過去。
    紫靈端過血，聞了聞，藥味很重。
    這幾年，衛老國公日日不離藥，已經成了大藥罐子了。
    她端著碗起身，結果不知道怎麽的，裙擺卡在了踩腳凳和床榻之間，而起卡的很緊。
    紫靈一走，被拉了回去，手裏的碗卻因為慣性往前一飛。
    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碗已經摔在了地方，毒血灑了一地。
    哐當之聲中，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聲傳來：
    “我的眼睛！”
    衛國公老夫人在慘叫。
    碗往前一飛，飛濺出來的毒血灑她臉上了。
    那是毒血。
    而且毒性很猛。
    不小心濺到她左眼了。
    紫靈懵了。
    兩太醫嚇的臉色刷白。
    那可是毒血啊，進了衛國公老夫人的眼睛裏，她那隻眼睛鐵定保不住了。
    衛國公老夫人疼的往後一倒，丫鬟堪堪將她扶住。
    丫鬟趕緊幫衛國公老夫人把臉上濺到的毒血擦幹淨，可是眼睛開始流血，疼的她暈了過去。
    紫靈站在那裏，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好。
    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老天爺！
    她今兒是倒了什麽黴？！
    先是被人匡進宮，被人栽贓陷害，現在又灑了毒血，毒瞎了衛國公老夫人一隻眼睛。
    宮裏的劫還沒有逃過去，又給她補了個死罪。
    老天爺是看她之前運氣太好，開始想玩死她了嗎？
    衛國公臉寒如霜。
    “來人，把鎮北王世子妃給我抓起來！”
    東淩侯臉一沉“我看誰敢抓我女兒？！”..
    東淩侯護在紫靈跟前。
    紫靈用力一拽。
    刺啦一聲，錦袍撕下來一塊。
    紫靈這才發現踩腳凳都嵌進床榻裏了。
    她剛剛幫衛老國公解毒，不少人靠近過，紫靈也不知道是誰踢到了踩腳凳。
    直覺告訴她，衛國公的嫌疑最大！
    這一腳當真是好力道。
    他或許隻是不小心，她卻是打翻了毒血，誤傷了衛國公老夫人。
    隻是靠近踩腳凳的人不少，紫靈也沒法確定就是他。
    要真指責出來，十有八九會被說是她在故意推卸責任，反咬一口。
    論武功，衛國公不是東淩侯的對手，東淩侯要極力護著紫靈，衛國公也奈何不了他。
    而且現在衛國公也不知道該如何辦好，畢竟衛老國公還指著紫靈解毒。
    對一個兒子來說，沒有什麽比救他父親最重要的！
    但他肯定不會這麽輕易算了的。
    讓丫鬟把衛國公夫人扶回去，衛國公也走了。
    隻是他一走，沒有多久，東淩侯府就被人團團圍住了。
    福公公見狀不妙，趕緊回宮。
    皇上在禦書房內，見他回來，忙問道“衛老國公如何了？”
    福公公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情況不妙，鎮北王世子妃不小心打翻了毒血，毒瞎了衛國公老夫人一隻眼睛。”
    “衛國公已經派人把東淩侯府團團圍住了。”
    皇上眉頭擰成麻花。
    東淩侯府，藥房內。
    紫靈在驗毒，顧韻峰走進來，就看到她專注而認真的樣子。
    看到宮裏著火，他就心慌不安，懷疑和紫靈有關，沒想到等他趕進宮，她已經到東淩侯府了，還不小心毒瞎了衛國公老夫人一隻眼睛。
    顧韻峰要上前，芊芊攔下他道“姑爺，姑娘不讓人打擾她。”
    她必須要盡快查出是什麽毒，否則衛老國公一條命就保不住了。
    可一旦幫衛老國公穩住病情，就該是她入獄的時候了。
    紫靈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從腦海中甩開，她怕什麽死？
    沒準兒一命嗚呼，等醒來時，她還在五台山拜佛呢。
    這一忙，就到了半夜，紫靈連晚飯都沒正經吃，芊芊端了最喜歡的肉包子來給她墊肚子。
    紫靈啃了兩個，繼續忙。
    等到月上中天，紫靈才把解藥調製出來，送去給衛老國公服下。
    一刻鍾後，衛老國公發青的臉色才恢複如初。
    太醫們一直沒走，見衛老國公情況好轉了，方才鬆了口氣，告辭回府。
    周子謙望著紫靈道“妹妹，祖父他是怎麽中毒的？”
    紫靈看著衛老國公道“這兩天，老國公都吃了些什麽，接觸過什麽人？”
    之前忙著給衛老國公解毒，也沒有細問，這會兒才空下來。
    唐氏望著衛國公府大太太，衛國公府大太太道“吃的都是大廚房做的，和我們吃的沒什麽區別，接觸過的也是府裏的丫鬟……。”
    “昨兒老夫人來過，是她給老國公喂的藥。”丫鬟補充道。
    “是什麽時候？”紫靈問道。
    “昨兒巳時末午時初。”丫鬟回道。
    紫靈在心底盤算了下。
    衛國公老夫人下毒的時間倒是能對的上，可她為什麽要給衛老國公下毒？
    如果說非要毒死衛老國公不可，以前為什麽不下手？
    衛老國公纏綿病榻三年，什麽時候下手都有機會，難道是因為衛老國公在她大哥周子謙的喜宴上開口說話了？
    怕衛老國公會恢複，將來把衛國公府傳給她大哥，所以痛下殺手？
    這倒是有可能，衛國公一直想把衛老國公帶回府，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顧韻峰覺得紫靈的猜測有理，但是衛老國公夫人下手過於急切了些。
    衛老國公這麽久才說了兩個字，想要說清楚一句話，為時尚早，目前根本對衛國公構不成威脅，她沒有理由這麽著急就除掉衛老國公，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顧韻峰想了下最近發生的事，哪件能威脅到衛國公老夫人。
    想來想去，也沒能想出來。
    明天是老夫人下葬的日子，顧韻峰不便在東淩侯府留宿，便趁夜回府了。
    紫靈留下。
    當然了，紫靈就是想離開，也沒有人會給她這個機會。
    衛國公府。
    夜深了。
    書房的燈還亮著。
    衛國公坐在書桌前走神。
    門被敲響。
    “國公爺。”小廝喚道。
    “進來。”暗衛李忠道。
    小廝推門進去，道“國公爺，留在東淩侯府的兩位太醫回去了，鎮北王世子妃調製出了解藥，老國公爺的病情穩定了。”
    衛國公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
    沒想到鎮北王世子妃的醫術竟然這麽高。
    皇後派人給他傳話，讓他不惜一切代價除掉鎮北王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