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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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她腦海內一片混濁不堪,心微微一橫。
    待殿下憤怒的離去的時候,她眼底寒光微微一閃,直接從桌案上拿起水果刀便衝了出去。
    待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她便將那把尖銳的水果刀毫不猶豫的直接朝著蘇南的背後猛然的插了過去。
    頓時汩汩鮮血直接噴曬在她的麵上,暈染了她身上罩的月白色長裙,滿是斑駁血跡。
    當時扣押蘇南的兩位侍衛神色大驚,瞠目結舌。
    他們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卻這般心腸極其凶殘而狠毒的直接殺了蘇南。
    當時,她衝著蘇南淒然而妖媚的撩唇一笑。
    她記得很清楚,她對他冷血無情的說了一句:
    “對不起,隻有我親自殺了你,我才能活著,殿下他才能相信我們之間是清白的,沒有存在私情是我愧對於你你放心,等你到了陰曹地府我會每年多給你燒一些紙錢的,讓你一路安好。”
    她永遠清楚的記得,當時蘇南那絕望而寂寥悲傷的眼神,久久的烙印在她的心底驅散不掉。
    可她沒法子,隻能絕處逢生的賭一把。
    這是她唯獨能在短時間想到最可能救下他性命的法子。
    她懂醫術,知道那裏才是致命的點,她那幹淨利索地一刀可以讓他有一線存活的機遇。
    後來那兩位侍衛顯然嚇傻了眼,慌了神色,那裏還知道細細的檢驗蘇南的傷勢,直接便草草的將人給丟在了亂葬崗內。
    後來此事過了許久之後,她方才悄然地打聽他的下落原來他還僥幸的活著。
    隻是身子虧空嚴重加上常年抑鬱寡歡的,這才積鬱成疾。
    沒過幾年光景,年紀輕輕便病逝了。
    因此,這一世她絕對不會讓蘇南重走過去的老路。
    隻要他待在皇宮內一日,便多一份危險。
    殿下也會因為他們之間的陳年舊事從而滋生不快,指不定那日便會陰晴不定的爆發。
    正因為有前世慘烈的記憶在。
    <..
    絕對不能讓他們有可趁之機,再次拿她和蘇南之間的事大做文章。
    幸好,她在隨身佩戴的發髻內藏匿著銀針,迷迷糊糊中,用銀針紮了穴位好讓自己和蘇南盡快的蘇醒過來。
    又讓蘇南從後麵的窗戶趁機逃脫了。
    也不知為何,這一世,殿下並未隨同蘇側妃一塊來抓奸。
    隻要無憑無據,便是一些捕風捉影之事,殿下自然不會處置他們。
    還記得前世的時候,待她失魂落魄回到自己院子內沒過多久,德公公便緊跟著來到了她的院子內。
    紅木托盤上呈現了三樣東西,三尺白綾和匕首,還有一杯毒酒,說是殿下念及她侍奉他多年,讓她自行挑選。
    當時她目光呆滯的端坐在紅木椅子上沉默了好半響後,方才反應過來,朝著德公公哀求了一句。
    說她眼下滿身血跡不好上路,想要精心的梳妝打扮一番清清爽爽的上路,這樣來世也能投胎轉世個好人家。
    當時她仔仔細細的沐浴一番,又特意的換上了芙蓉色的寬鬆長裙,裙擺上特意的用金絲線勾勒出的海棠花,上麵是一對比翼雙飛的鴛鴦。
    發髻上麵插入華麗而耀眼奪目的鳳凰簪,她又往麵上略施粉黛,用紅唇輕輕的上了唇脂。
    她刻意的放緩了動作,就連身上的芙蓉色長裙和頭飾,也是她花盡心思,都是殿下平日裏賞賜給她,又曾經誇讚過的。
    即便旁邊的德公公一個勁的在那著急的催促了好幾次,她依舊無動於衷。
    本來,她隻有一成的把握,殿下會饒了她的性命。
    可當她義無反顧的直接將匕首插入蘇南的背後之後,她至少有五成的把握可以篤定殿下會留她性命。
    畢竟服侍殿下多年,即便殿下再薄情寡恩,可她心裏知曉,殿下她對她還是有幾分在意和情分在的。
    她親自動手刺殺了蘇南,便是對殿下最好的證明,她跟蘇南之間絕無苟且之事。
    不知過了多久,果真外間傳來小安子的嗓音,親自過來下達殿下的旨意。
    隻是降低了她的位分和禁足反思悔過,並免了她的死罪。
    那邊,司荀回到東院之後,微微皺眉凝著滿桌的推擠如山的公文卻無任何心思來處理。
    他有些煩躁的隨手將一本折子給扔掉在一旁,然後取了一張宣紙,又拿著毛筆沾了沾墨汁,微微凝眉沉思了一會。
    男子方才手握著毛筆揮灑自如在宣紙上麵寫上了醒目的“恪守本分,謹言慎行”八個大字。
    這才將宣紙遞給旁邊的德公公吩咐了一聲:
    “你去把這八個字賜給溫良媛,讓她掛在正廳內正中央醒目的位置,讓她每日自省,務必牢記於心。”
    德公公諾諾的應答了一聲,轉身領命而去。
    半響後,小安子進來稟告說,蘇側妃過來了,要求見殿下。
    司荀微微怔了一下神色,點了點頭,示意她進來。
    半響後,女子款款入內,悄然地抬起眼眸看了看桌案旁的男子,似沉悶了一會後,方才踟躕忐忑出聲道:
    “臣妾今日前來是特意給殿下負荊請罪的,昨晚臣妾隨意的聽信宮人的讒言,便不管不顧的興師動眾的前去後院搜查,確實是臣妾欠考慮,有點過於冒失了,這才魯莽行事。”
    “既然溫妹妹是冤枉的,臣妾務必會盡快的抓住賊人,將他繩之於發,還望殿下恕罪!”
    司荀麵色微微一沉,語氣頗為肅穆,苛責了一句:
    “孤信任於你,方才讓你執掌東宮之權,以身作則,成為東宮其他嬪妃們的表率和典範。”
    “可你倒好,聽風便是風,如此草率莽撞行事,恨不得招搖全天下的人都知曉孤的頭頂上戴著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唄。”
    “此等醜事鬧得人盡皆知,沸沸揚揚的,壞了溫良媛的清白名譽,辱沒的也是皇家顏麵,孤以為你性子向來沉穩可靠,何時變得這般輕浮魯莽。”
    “你如此當眾羞辱溫良媛,讓她顏麵盡失,不該跑到孤這裏請罪,而是應該當麵跟溫良媛表明歉意,以示誠意,若是下次再犯爾等低級的錯誤,孤絕對不會輕饒!”
    蘇側妃忙低垂著腦袋,柔順的說了一句:
    “臣妾必定記住今日殿下的一番教誨,沒齒不忘!”
    從東院出來後,身後的丫鬟香兒扁扁嘴,有些不服氣的嘟噥了一句:
    “奴婢就不信他們之間是清清白白的,當真什麽事都沒發生,不過說來也奇怪。”
    “小姐,您讓老爺派人特意的去襄臨打探了一番,這蘇南也算是當地赫赫有名的富家少爺,之前跟沈家的四小姐相交頗深。”
    “可這沈家小姐不是當初在抓捕的過程之中早就摔落在懸崖,屍骨無存。”
    “倒是沒打聽出這蘇公子跟溫小主有任何曖昧之處,據說這溫小主家在江南一帶,早年間家裏鬧了饑荒,就剩下她孤苦伶仃一人了。”
    “他們究竟是從何時勾搭在一起的,倒是什麽線索都沒查出來,不過,所謂無風不起浪,這次被他們給趁機逃脫了,下次可就沒這般的好運氣了,等著瞧好了。”
    蘇側妃冷冷一笑:
    “她清白與否,我倒是滿不在乎,關鍵是讓殿下對他們存有疑心,可以借此挑撥離間她跟殿下的關係便夠了。”
    “依目前情形來開,殿下顯然是信了他們的,否則我們抓奸的當晚,殿下不可能歇在她的院子內。”
    “這不是等同於向眾人展示殿下對此事的態度,眼下殿下又讓我親自去給她賠禮道歉,倒真是處處替她設想考慮,給她留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