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孤陋寡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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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雅竹找到小安子的時候,他正和幾個侍從一塊歡快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狹隘的屋子內臭氣熏天,充滿了鬧哄哄的嬉笑聲。
雅竹不由拿著手帕往麵前散了散,微微皺眉開口道:
“小安子,你出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這會,屋子內幾位侍從見狀,忙看好戲似的帶著幾分戲謔之色的吹了吹口哨。
惹得小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憨厚的笑了笑。
他忙腿腳麻利的躥到了雅竹的麵前,摸了摸腦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太多酒的緣故,麵色漲紅的開口道:
“雅竹姑娘不知道你找我何事?”
雅竹神色不耐的開口道:
“我聽說明兒一清早,你就要回去給殿下複命了。”
小安子胡亂的點了點頭。
雅竹清了清嗓子,插著小蠻腰,有板有眼的開口道:
“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在殿下麵前胡說八道,亂嚼舌根,說我的壞話,對了,還有我家小姐的壞話,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知道唄?”
小安子神色微微怔愣了一下,方才訕訕一笑:
“雅竹姑娘,你就放心吧,至少你在路上對殿下說的那些胡謅話,我可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我當作一個屁早就給放幹淨了,我腦子不好使,也不長記性,那還記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啊。”
雅竹輕哼了一聲,揚了揚眉梢:
“最好是這樣,要不然鐵定沒你好果子吃。”
說完,雅竹便扭著小蠻腰直接走了。
小安子嘿嘿一笑,又有些憨憨的摸了摸腦袋,目光直勾勾的睨著那一道纖細玲瓏的身影,嘴裏暗自嘟噥了一句:
“這小娘們長得可真白,腰細腿長,身材可真好,隻可惜了,不是我的。”
說完,這小安子有些失落的回到屋子內,繼續喝悶酒。
誰讓他不是個正常的男子,這那家正兒八經的小姑娘能瞧上他們這種閹人。
晚間,待溫瀅用完晚膳之後,便想著頭一遭來這裏,有股子新鮮勁,讓雅竹陪著她四處轉悠。
此刻,天氣逐漸回暖,已然立春,有不少的仆人正在田地內插秧播種,忙的不亦樂乎。
溫瀅小心翼翼地走在彎彎曲曲布滿了泥土的田埂小道上。
身後的雅竹憂色的提醒開口道:
“小姐,您悠著點,這田野的小道都是泥巴路,坑坑窪窪得,不太好走,您得時刻注意點腳下,別磕著摔著了,要不然奴婢可擔待不起。”
走了一會後,溫瀅瞅見有幾隻黑不溜秋的泥鰍正往泥土鑽,頓時覺得有趣。
看了好一會後,她揚了揚眉梢,朝著田裏的奴仆吩咐了一聲:
“我瞧著這田裏的泥鰍倒是甚多,歡騰的很,趕明兒你們給我抓一些回去,用來煲湯,我愛喝。”
那奴仆神色有些詫異的凝了她半響後,方才遲疑開口道:
“小姐,這東西黑不溜秋的能吃唄,若是吃出個好歹出來,小的可擔待不起啊。”
另外一位仆人也跟著為難的附和了一句:
“是啊,這東西在咱們這兒早就泛濫成災了,咱們這兒的人沒人吃這個,這東西即便能吃,也沒什麽肉啊,肯定不好吃。”
雅竹微微正了正神色,嗬斥了一句:
“咱家小姐要吃,你們做便是,哪來那麽多廢話,況且這泥鰍燉豆腐可都是上了皇家膳譜的,就連皇上都發話這東西能吃,真是孤陋寡聞。”
等溫瀅和雅竹一走,幾位奴仆便神色各異的聚在一塊,小聲嘀咕議論了幾句:
“這黑不溜秋的東西真能吃,我在莊子內待了這麽久,還真是聞所未聞,現在這宮裏頭來的貴人可真的奇怪。”
“居然把這種連豬都不吃的東西當作寶貝疙瘩似的,這在宮裏頭頓頓山珍海味享受慣了,稀奇古怪的盯上什麽蟲子都能上餐桌。”
“行了,既然溫小姐要吃,咱們底下的人按照吩咐做便是,我聽說這溫小姐可不簡單。”
“是因為在宮裏頭犯了謀害皇嗣的重罪方才被貶低到莊子內的,可不知為何這兒管事嬤嬤對她卻畢恭畢敬的很。”
“這若是擱在以前,凡是從皇宮內發落過來的貴人們那個不是被折騰的成了皮包骨似的,怎麽偏生對她卻當作活菩薩供著。”
“這你就不知道了唄,她肚子金貴,裏麵揣著皇嗣,還不得對她有求必應啊,等她誕下皇嗣,她的好日子也算過頭了,暫且讓她得意一段時日吧。”
“前幾日,這殿下還親自來莊子內,看來,殿下是極其看重這位貴人肚子內的孩子的,說不得她還有母憑子貴翻身的機會。”
“咱們啊,都小心伺候吧,這皇宮裏頭下來的人能有幾個是善岔,咱們這些底下的人可是開罪不起的。”
那邊,溫瀅閑逛了大半圈下來,心情甚好,以前她便喜歡這種閑散輕快的自在日子。
這會,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方才眉開眼笑的開口道:
“對了,趕明兒我們一塊去縣城趕集吧,到時候再置辦一些東西回來,順便嚐嚐這兒的特色小吃,這兒離京都十萬八千裏的,想必這兒美食風味也跟京都有些截然不同。”
她轉目看了看雅竹麵色沉默未搭話,不由疑惑出聲道:
“你這是怎麽呢?怎麽不說話。”
雅竹微微頓了頓神色,遲疑了半響後,方才諾諾的小聲回道:
“小姐,奴婢剛才問了管事嬤嬤,還打聽了集市的事情,可管事嬤嬤她說她說殿下早就下達了旨意,隻需您在莊子附近溜達散心,不需去旁的地方。”
“奴婢想著這集市離莊子有好幾十裏的山路,來回顛簸也實在辛苦,不易您養胎,不去也罷,在四周逛逛也挺好的,許是殿下太過擔心緊張您了。”
溫瀅當下便沉了麵色,有些溫怒的絞了絞手上的帕子,沒好氣的嘟噥了一句:
“這司荀就是一烏龜王八蛋,我這兒離京都十萬八千裏呢,他都對我指手畫腳,管的未免也太寬了吧,簡直豈有此理,不可理喻。”
雅竹頓時麵色微微白了白,忙小聲提醒了一句:
“小姐,這大庭廣眾之下,您怎可直呼殿下的名諱,辱罵殿下呢,您這可是對殿下大不敬啊,還望小姐慎言。”
溫瀅插著小蠻腰,更加惱怒的嗓音又拔高了幾分:
“什麽慎言啊,慎什麽言啊,在皇宮內我得時時刻刻的守著規矩便罷了,對他卑躬屈膝,低眉垂眼的。”
“沒想到我現在跑到莊子內,還要聽他發號施令,我跟你講啊,我已經容忍他許久了,已經忍無可忍,我就罵他怎麽著了,司荀是個王八蛋,司荀是個王八蛋,虛偽的偽君子。”
到了最後,她刻意的大聲毫不避諱的嚷了起來,惹得周圍的幾位奴仆神色怪異驚恐的紛紛側目。
溫瀅甩了甩帕子,氣咻咻地開口道:
“看什麽看啊,沒聽到姑奶奶說的話唄。”
雅竹急忙在旁邊勸慰了一句:
“小姐,您就別鬧了,若是這些話傳到殿下耳朵裏,到時候治您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該如何是好。”
溫瀅白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
“瞧你那膽小的模樣,他又不在這裏,你害怕什麽,以後我每天都要對這青山綠水吼上幾嗓子,這樣多解氣啊,也有利於身心健康,胎兒的發育。”
雅竹隻好無奈的敷衍的應了一聲,忙急色的攙扶著小姐往那邊偏僻無人的地方走去。
免得小姐又突然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