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她期待的眼神，尚延川移開視線，淡淡說：「先等胎兒滿四個月做羊水穿刺。」
    林欣妍喜悅激動的心情還未來得及釋放，就被一桶冷水從頭澆到尾，聲音陡然拔高：「你這是什麽意思？」
    尚延川神情淡漠，棱角分明的臉沒有一絲溫度：「非要我把我話說清楚嗎？」
    她呼吸一窒，不可能的，尚延川不可能知道。
    她的計劃那麽完美，他現在肯定隻是懷疑。
    對！
    沒有證據之前，她要保持淡定。
    林欣妍想去拉尚延川的手，後者眸光一怔，不留痕跡的躲開。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如果你有什麽想問的，可以直接說，我們都認識這麽長時間了，不用拘謹。」
    聞言。
    尚延川突然笑了一下，笑意諷刺，帶著十足的寒意。
    是啊，認識了這麽長時間，他居然發現她的過往是那麽的精彩。
    「好，我問你。」
    「恩，你說。」
    「你確定我們隻有那一晚就懷孕了？」
    「是啊，我也覺得太巧了，不過他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何嚐不是一種緣分，」林欣妍強裝淡定，臉上擠出體貼的笑容：「怎麽了嗎，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等四個月後做羊水穿刺。」
    尚延川眼底深處像打翻濃墨，他閉了閉眼，盛怒過後卻奇跡的平靜下來。
    睜開眼再次看向林欣妍時，目光猶俯瞰一個毫不相關的螻蟻。
    他念及往日的舊情，念及她的身體狀況。
    給過她機會。
    她卻仍然不說實話。
    那麽，他就陪她將這場遊戲玩下去。
    她在雲城沒有認識的人，能在短時間內把病例信息刪掉，背後斷然有人幫她。
    他要看看，她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羊水刺穿要做，這是老爺子那邊要求的，不然我無法娶你進尚家。」
    林欣妍震驚：「你已經和老爺子說了？老爺子他……認同我了嗎？」
    尚延川掩下眼中的譏諷：「你既然我懷了我的骨肉，我自然要對你負責，他對你的偏見一時半會打消不了。」
    「我懂，我也理解他老人家。」林欣妍雖笑著，可溫婉的眉眼間含著幾分委曲求全，讓男人看了就想去安撫心疼。
    「你別去雲城了，在錦官城安定下來，我給你買了醫院旁邊一套別墅，一會鄭磊會帶你去。」
    「好，」林欣妍進退有度：「我不打擾你工作了，對了，我懷孕的事情是馮嬌告訴你的嗎？」
    尚延川眸色閃爍：「不是，沈安安和我說的。」
    她驚訝又生氣：「馮嬌她怎麽能這樣挑撥你和沈小姐的關係。」
    「我和沈安安結束了。」
    林欣妍仔仔細細盯著尚延川臉上的表情變化，他寡淡涼薄，狹長的丹鳳眸中是冰冷的理智。。
    對啊，這才是尚延川。
    對任何事物都以利益區分的男人，他有正常人的道德底線，卻沒有正常人的溫度與感性。
    她一直都記得，尚延川答應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一天。
    她以為這個完美的男人終於喜歡上了自己，直到被一句「合適」打得遍體鱗傷。
    沈安安也是這樣的存在，隻不過是符合結婚的對象而已。
    她們誰都沒有真正走到尚延川心裏。
    不過，她比沈安安成功，起碼最後站在尚延川身邊的女人會是自己。
    鄭磊帶著林欣妍走後，李景辦公室裏的衛生間走出來，衝著尚延川挑眉：「看吧，還在裝。」
    昨晚他問尚延川要不要林欣妍負責，他竟然回答說要，並說林欣妍是第一次，加上身體情況不好，他該負責。
    這番話嚇得他幹嘛把和林欣妍的一夜|情坦白了。
    他們六七年前上床的時候就不是第一次了，肯定跑去做了處|女膜修複，擱這裝什麽純情人設？
    就算是真懷孕，是不是好兄弟的種，還是要做羊水刺穿，靠科學手段說話。
    尚延川指尖叼著一支煙，下巴一夜之間長出了星星點點的胡渣，像是被拉下神壇的神袛，多了絲頹廢：「我覺得林欣妍那晚是真的第一次。」
    他隱約記得，那晚黑暗中的女人纖細柔弱的身體無力承受著他的發泄，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就是太潔身自好了，這點分不清很正常，」李景痞氣一笑：「我們是從小長大的，再說了，我十六歲開始玩女人，浪|蕩|女和純情妹，我能看不出？」
    頓了頓，李景調侃道：「除非那晚不是林欣妍。」
    尚延川眼皮猛地跳了跳，不知道想到什麽，眼底暗潮湧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