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劉衛國的話語裏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這種親眼看著他人按照自己已知的計劃行動時，會讓人有一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這還是他進入市場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幫他們造勢和宣揚。”
    聽到這話的劉衛國一愣，原本他以為怎麽也得做出些針對的反應，怎麽還幫對手。
    見對方那種表情，蘇軒解釋了一句：
    “他們現在之所以會大肆宣傳合作，是因為覺得看破了我們的策略，所以想用這點來迷惑我們。”
    “他們宣傳的越賣力，就會讓我們感覺他們越蠢，越容易放鬆警惕，也就越容易露出破綻。”
    劉衛國這才明白了什麽似的，點了點頭。
    略微沉思之後，他又想起什麽似的，問道：
    “可是，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也不會有什麽損失啊！”
    “他們要是真識破了，那肯定就不做了，這樣咱們計劃不就擱淺了嗎？”
    對於後續的計劃，蘇軒沒有做更多的解釋，隻是微微搖頭：“不著急，先按照我說的做。”
    “再過幾天，就能看到分曉了。”
    劉衛國也意識到自己肯定是沒法跟上蘇軒的思路，也就不再糾結，直接掛了電話。
    放下座機，蘇軒的眼神逐漸空洞。
    其實這一次和陳家的博弈，更像是一場心理上的賭博。
    誰能笑到最後，就看誰能賭得準了！
    ……
    很快，按照蘇軒所說，黃雷牌找陳氏服飾代工的事情在倉安縣傳播開來。
    一時間倉安縣不少商人對陳家都是刮目相看。
    能夠被這種跨國品牌看上，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象征。
    更多的合作者紛紛前來陳家想求一個合作。
    這要換往常，陳家必然是來者不拒。
    可這次不同，多半的合作者都被拒絕，就算是被陳老爺子看上的合作者也得三推六問。
    最後搞得那些合作人都懵了。
    從來合作也沒有被這樣盤問過，這陳家也太小心了吧。
    實際他們並不知道。
    陳家並不是不想合作，他們是畏懼那個未曾謀麵的對手。
    擔心蘇軒會安排什麽人混在這些合作者裏找麻煩。
    可盡管甄選嚴格，趕走了不少合作者，陳家的生意依舊是直線上升。
    訂單紙如同雪花般飄進各個工廠。
    工人們每天加班加點的幹，前景可謂是一片大好。
    如此一來，蘇軒的這番操作讓了解這件事的所有人都直呼沒看懂，唐興隆更是急了。
    原來他和陳家還能五五持平，如今黃雷牌的事一爆出來。
    他的唐氏服裝直接就被壓得連名都沒了。
    打電話給蘇軒詢問情況。
    對方的回答卻永遠隻是那句：再等等，一切才剛剛開始。
    這可把唐興隆氣得夠嗆。
    期間幾次都想放棄這次合作，卻都被劉衛國給勸了回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如今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哪怕唐興隆放棄與蘇軒合作，也一樣無法挽回已經被剝奪的市場。..
    現在他最理智的選擇，就是選擇相信蘇軒。
    另一邊的陳家，局麵也發生了變化。
    原先所有陳家人都對陳老爺子言聽計從，處處小心謹慎。
    可隨之時間推移，這份警惕性漸漸弱了。
    合作者越來越多，所謂的審核開始從認真變得走形式。
    到最後基本是來者不拒，每天隻挑一些不願合作的小工廠當做犧牲品在陳老爺子那打馬虎眼。
    稍有利益的，連報都不會報。
    誰家做生意能看著錢不賺，還白白推出去。
    這些天對於陳家子女來說，天天都是狂歡節。
    每天都能談定大量生意，收到大筆定金。
    各個都樂的是忘乎所以。
    ……
    就這麽過了七天。
    林德農再次來到了倉安縣，他直奔陳培林的公司。
    “陳總，七天到了，我要的貨呢？”
    剛一進辦公室的門，林德農就開口問道。
    陳培林身形一僵，麵色表情有些勉強的回道：“林總，您別著急。”
    “是這樣的，我家老爺子說上次您走的太匆忙，都沒好好招待您。”
    “後來他特意叮囑我，要是您再來就一定要和您見見麵，好好聊聊合作的事。”
    這番話說的十分客氣。
    實際上隻是陳培林因為遵從陳老爺子的安排，壓根沒去做林德農的貨，隻能用這種辦法拖一拖，把問題交給陳老爺子解決。
    原本以為林德農會不情願，誰知道他想都沒想就回道：“好，沒問題！”
    “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沒見過陳老爺子了。”
    陳培林大喜，立馬派車，和林德農直接回了陳家別墅。
    陳榮是早早收到消息，站在門口迎接。
    客套一番後，將林德農請進了會議室。
    “林總大駕光臨，我們陳家多少有些失禮，還請您不要見怪。”
    林德農擺了擺手，麵容嚴肅，直奔主題：“陳老爺子，我今天來不是來敘舊。”
    “昨天我的人過來拿貨，沒有拿到，我想過來問問這是個什麽情況？”
    一時間會議室內氣氛緊張起來。
    陳家子女們紛紛麵麵相覷。
    之前可是老爺子信誓旦旦地說這是個圈套，不用理會。
    所以這些天廠子裏壓根就沒做過黃雷牌的貨。
    但如今人家真的拿錢上門要貨……
    陳榮明顯也有些意外，他臉上笑容明顯是強裝出來的，極不自然。
    其實要換平常，簽了合同，陳家肯定是要做的。
    可就像蘇軒所想的那樣，這場商戰原本就是一場心理博弈。
    他所擺出的是之前使用的招數，讓陳家輕而易舉的調查到後判斷。
    上一次李全山是相信了合作，從而全盤潰敗。
    那這一次你陳家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如果相信，就可能會走陳全山的老路。
    可要是不相信，那就可能把自己陷入如今這種簽了合同，也拿了錢，但卻給不出貨的尷尬局麵。
    從整體來看，陳老爺子的選擇並沒有做錯。
    因為黃雷牌就是蘇軒聯係後派過來的，這場合作也確實是假的。
    如若換成旁人，見自己的計謀被識破，知道沒用，那必然會撤銷合作，不提此事。
    可偏偏陳家遇上的是蘇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