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條腿瘸了仨，應該還好。】
    端木晟辰點頭：“我被你保護得很好。”
    【人們都說英雄救美，到你這兒就是美救英雄了。】
    這句話讓葉瀾有些臉紅，幸好臉上也包著繃帶，端木晟辰看不到：“那就好。”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一時有些相顧無言。
    葉瀾是在做一個思考者，在疼痛中思索要一針止疼的算不算是人設ooc。
    實在是太疼了啊，狗係統沒有心。
    端木晟辰千言萬語都在心頭，張嘴又不知從何說起，現在隻要葉瀾好好的，怎麽樣都行。
    車禍時那道義無反顧的身影永遠地鐫刻在了端木晟辰的心上。
    葉瀾偏過頭重新看向端木晟辰，身上的傷像是無數隻螞蟻在皮膚裏麵亂竄，葉瀾咬牙也受不住了。
    不自覺地葉瀾微微撅起了嘴唇，心底泛起絲絲縷縷的委屈，真的很疼。
    這個偏頭葉瀾才注意到重症室的窗戶外麵趴了很多張人臉，其中還有熟悉的歐陽一家，不知何時到來的端木奶奶。
    她隱約記得，人設ooc的嚴重程度與看到的人數息息相關，葉瀾瞬間閉上了嘴巴。
    愛慕值都來之不易，且行且珍惜，不就是痛點嗎。
    “是不是很疼啊？”端木晟辰摁下了床頭的鈴，醫生蜂擁而至，剛剛太激動了，都忘記了葉瀾醒來是要叫醫生的。
    被那雙帶著霧氣的眸光看著，端木晟辰才反應過來。
    端木晟辰有些懊惱，搖著輪椅退後了一步，主治醫生是之前的那個老專家。
    給葉瀾檢查完後對著端木晟辰就是一陣數落，說他不應該不聽醫囑到處跑，端木晟辰左耳進右耳出，唯有關於葉瀾的消息一點沒漏下。
    檢查完，醫生們都出去了，葉瀾的眼皮子又開始耷拉，端木晟辰握上了葉瀾的手：“睡吧。”
    聲音低沉低緩，哄著葉瀾睡覺。
    後麵幾天，端木晟辰每天都來，每天把自己套在防護服裏麵十幾個小時。
    “你的防護服起霧了。”葉瀾看著水蒸氣含著白霧模糊了端木晟辰的臉龐：“你已經呆了一上午了，先出去吧？”
    端木晟辰不願意，葉瀾隻能說自己想上廁所了，換了歐陽媽媽進來。
    在窗戶邊的端木晟辰沒有脫下防護服，歐陽夜寒照舊沒給好臉色：“瀾瀾暫時不會讓你進去了，你先脫了吧，誰會跟你搶一樣。”
    “不了，待會兒穿回來麻煩，她什麽時候需要我了我馬上進去。”端木晟辰固執地守著窗戶，葉瀾被簾子格擋起來，阻止了窗戶邊的探望。
    “昨天醫生才說過你的傷口再不注意就要發炎了，每天泡在汗水裏，你要不走，我就把這個情況告訴小妹。”歐陽夜寒看不下去，威脅著。
    端木晟辰妥協了，脫下防護服的時候，頭發濕噠噠地耷拉在頭上，衣服被浸透，緊緊地貼合著皮膚，肉眼可見地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換了身衣服，端木晟辰爭分奪秒地出現在窗戶邊，修長的手掌搭在玻璃窗上。
    葉瀾遙遙地伸手在空中對準端木晟辰的掌心。
    端木晟辰笑得像個二傻子，臉頰貼在玻璃上做了個鬼臉，在他拉開一點距離之後，白霧占領了那片玻璃，模糊了端木晟辰的臉。
    眼中的淚水也沒人看見了。
    在重症監護室，葉瀾的活動範圍就限製在了這一畝三分地，每天不是跟天花板幹瞪眼，就是和係統鬥鬥嘴。
    第一天吃的流食，那個形狀那個顏色跟某樣東西非常地相似。
    【粑粑，還是bi——的。】
    消音處理的字眼讓葉瀾直接yue了，被判定胃部不適應消化，於是吃流食的日子增加了兩天。
    葉瀾咬牙切齒地謝謝係統。
    第三天的時候能喝白粥了，端木晟辰悄悄給她畫餅：“等你病好了，我們去吃烤全羊，去吃北京烤鴨，去吃牛排……”
    畫餅大師的悄悄話讓葉瀾的眼睛越睜越大，眼睛裏像是住了一顆星星。
    “我知道你是喝露水長大的仙女，所以我們吃喝露水長大的仙羊，仙鴨，仙牛，好不好？”葉瀾一張口，端木晟辰就明白她要說什麽。
    葉瀾不知道該不該給端木晟辰點個讚，他可真是個大聰明。
    終於葉瀾可以轉去普通病房了，這就是女主頑強的恢複能力，葉瀾被抬到了隔壁。
    端木晟辰照舊呆在葉瀾的身邊。
    之後幾天，葉瀾被迫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沒辦法她現在就是廢人一個。
    除了張張口，轉動一下眼珠子。
    珍稀保護動物，歐陽媽媽每天換著法地給葉瀾煮營養補品，並且強烈反駁了葉瀾想要吃素的願望。
    葉瀾心裏樂開了花，跟係統炫耀：“這可不是我要吃的啊，是我親愛的媽媽非逼著我吃的。”
    “嗷嗚。”
    一口豬蹄湯下肚，葉瀾眯起了眼睛，好喝！
    端木晟辰就小心守在葉瀾的身邊：“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
    葉瀾躺在床上消化著中午的美食：“是啊，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
    端木晟辰單手控製著輪椅到了窗戶邊上，低頭往下看，家家戶戶都開始張燈結彩。
    哪怕聽不見聲音，墊腳踩板凳貼對聯的少年，抱著女兒看燈籠的父親，拿著剪紙出來貼窗花的女人，每一幅畫麵都在無聲的講述著年味。
    “我們今年可以回家過年嗎？”葉瀾順著望出去，隻能看到烏雲密布的天空，緩緩匯聚著的烏雲挪動著翻滾著：“也不知道大年三十是不是個好天氣。”
    “天氣預報說這幾天要下雪，你不是最喜歡下雪天嗎？”端木晟辰推著輪椅又回來了。
    公司都放假了，夏助理出於對明年獎金的渴望留在了醫院，反正他回去也是孤身一人，在醫院熱熱鬧鬧地還挺好的。
    “我想回家過年。”或許是覺得端木晟辰對自己的要求隻會同意，葉瀾膽大包天地提出這個要求。
    大年二十九的那天，端木晟辰把半個醫院的人都搬回了端木家，短短一天各種醫院的儀器出現在了端木家。
    老專家也被打包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