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瀛興奮嗎？
    也許有一點......
    在老家的時候石瀛隻不過是普羅大眾芸芸眾生其中之一，縱觀二十多年的生命裏，並沒有什麽波瀾壯闊的經曆。
    當初選擇成為一名全職網文作者就已經是石瀛這輩子做出的最出格的舉動與決定。
    不過比起興奮，石瀛更多的是惶恐。
    對未知的惶恐，對詭異的惶恐，對自己不了解的神秘感到惶恐。
    就如同葉公好龍的葉公一樣。
    當真正的龍出現在葉公麵前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感受到得償所願，而是對未知出現在自己麵前感到恐懼的驚慌。
    原本石瀛隻不過是想成為一名劇本流的名偵探。
    在獲得足夠的財富與名望之後，在柯學世界享受生活。
    然而在茂木遙史的話語中，石瀛隻感受到了自己未來生活的朝不保夕，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
    不歸路都不是什麽擁有好寓意的詞匯。
    石瀛咬了咬牙，自己隻不過是想當一個欺世盜名的混吃等死的鹹魚，就好像《哈利波特》裏麵的吉德羅·洛哈特一樣。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完全出乎石瀛的意料。
    “額......導師，雖然你口中的編製很誘人，在我老家也有宇宙的盡頭是編製的說法。”
    “但是吧......我這個人平時不光偷奸耍滑，而且貪生怕死，我覺著這種拯救世界的工作交給我還是算了吧？”
    聽到石瀛對自我的解讀，茂木遙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看向石瀛的目光變得更加欣賞。
    “你果然是我的好學徒，雖然沒經過我的教導，但是你現在已經擁有了在詭異世界生存最好的特質。”
    “那就是‘貪生怕死’。”
    石瀛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又一個問號。
    不是......這貪生怕死什麽時候都成了正向的特質了？
    這家夥該不會是在忽悠自己呢吧......
    石瀛看向茂木遙史的目光變得怪異起來，這家夥為了招學徒真的是煞費苦心啊。
    就這指鹿為馬的口才不去幹銷售，真的是銷售界人才的流失！
    茂木遙史，你入錯行了呀！
    “別想著掙紮了少年，你和別人不一樣，你的天賦注定會讓你在這個該死的世界大有作為。”
    “天賦？”
    石瀛還真的沒覺得自己有什麽讓人眼前一亮的天賦，不然在老家的時候又怎麽能過得這麽平平無奇。
    茂木遙史很快解答了石瀛心中的疑惑。
    “沒錯就是你的天賦。”
    “像我們這樣的人想要觀測有關詭異的事件是需要用特製的藥劑進行啟靈才能夠進行觀測。”
    “也就是說隻有在服用藥劑啟靈之後我們才有資格成為神秘側的一員。”
    “但是石瀛，你不一樣。”
    茂木遙史打量石瀛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寶，那眼神讓石瀛有些發毛。
    這位仁兄該不會是個老兔子吧？
    在石瀛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茂木遙史接著說道：“在服用【啟迪藥劑】之前你就能直接對詭異事件進行觀測。”
    “甚至還能陷入深度觀測，這無疑不證明了你在這方麵有用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
    “這是個好消息也是個壞消息。”
    聽到這裏的時候，石瀛把杯子裏的威士忌一口飲盡，茂木遙史拿起一旁的酒瓶。
    也沒有調笑他牛嚼牡丹就這麽再度給他倒了滿滿一杯。
    一邊倒酒，茂木遙史嘴裏的話也沒有停。
    “好消息剛才你已經知道了，那就是你的天賦很高，最起碼比我要高得多。”
    “但是壞消息就是，一旦陷入對詭異的觀測，那麽你身上就沾染上了詭異又或者神秘側的氣息。”
    “從此之後你和詭異之間會處於相互吸引的狀態。”
    “你會吸引詭異，而詭異也會在某種層度上吸引你。”
    “有一句話說的很恰當，當你在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著你。”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石瀛已經被柯學世界的詭異汙染了。
    當然這種汙染誰也不能怪，隻能怪石瀛自己太過於魯莽。
    還沒有打聽好這個世界的情況，就冒冒失失的來到了詭異事件的案發現場。
    聽到這裏石瀛忽然一愣，這個世界的名偵探這麽多......並且走到哪哪裏就發生案子，該不會也和這種汙染有關係吧？
    那工藤新一到底是個什麽成分？
    原本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現在跳槽到了唯心的戰線？
    “我這個沾染的氣息......沒辦法解決？”
    茂木遙史遺憾的搖搖頭：“這也是為什麽我們一直隱藏自己身所在的原因。”
    “這樣的汙染是不可逆的，在佛家叫做開光，在天主教叫做洗禮，當然我們行內人更多稱為【啟靈】。”
    “至少目前為止，業內還沒有研究出該怎麽讓沾染詭異氣息的人重回普通。”
    茂木遙史說完之後，是石瀛長時間的沉默。
    突然，石瀛猛然抬起自己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茂木遙史。
    他的雙眼間像是點燃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這一刻石瀛做出了決定。
    和救世主無關，石瀛也早就知道從來都沒有什麽救世主，這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
    在得知自己今後的處境之後迸發出的求生意誌而已。
    種花家的兔子，在任何絕境的時候都擁有奮起拚搏的勇氣。
    這是寫進所有兔子們基因深處的片段。
    石瀛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一字一句的向茂木遙史問道：
    “你剛才說到的【啟迪藥劑】，不知道我這種情況能不能使用？”
    在這一刻這一個原本平凡的少年，褪去他軟弱的軀殼，披上了堅強的鎧甲，向著不如意的生活發出自己的滿是消音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