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狼子野心的攝政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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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山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見到這樣的簡子晏。
他知道簡子晏的失蹤,這件事驚動了滿朝文武,人人都在惶然,猜測簡子晏是否已經被手下救出,正在集結兵力準備東山再起。
然而最應該擔心的裴明玨,卻隻是淡淡地高坐龍椅,冷眼看著眾人做出種種猜想,一派氣定神閑,絲毫不見慌張。
其他大臣都覺得皇上是胸有城府,運籌帷幄,這才不見慌張,隻有顧問山一看他那情形,就猜測簡子晏的失蹤一定與他有關。
涉及到簡子晏的事,裴明玨絕對不可能視若無睹。
隻是他以為,裴明玨是終於忍耐不住,直接暗地裏把簡子晏給殺了,畢竟裴明玨不止一次表示簡子晏不能再留。
在試探地問過一次,而被裴明玨四兩撥千斤地回了過來之後,顧問山就明白,這不是他有資格過問的事,於是也恪守分寸不再提。
但他沒想到的是,裴明玨並沒有就此恢複正常,反而越來越怪異。
即使在朝臣眼中,他是年少有為,年紀輕輕就心思難測的帝王,但他確能看出來,裴明玨愈來愈陰沉的臉色,以及眼中不斷積澱的瘋狂。
這讓顧問山十分不安,於是開始擅自調查,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為了江山的穩固,裴明玨不能再有分毫閃失。
很快,他就發現問題的症結似乎出在延福宮中。
裴明玨下了進口令,凡是在皇帝寢宮延福宮伺候的宮女太監,一個個嘴巴都嚴密得如同蚌殼,萬萬不敢泄露出裏麵的消息。
但是時間久了,顧問山又是和裴明玨走得相對較近的人,怎麽會發現不了裏麵有蹊蹺。
他的由懷疑到猜測再到確定,終於還是忍不住,在裴明玨與其他大臣商議事情的時候,憑借著超凡的身手偷偷潛了進來。
顧問山的確做好了準備可能會見到簡子晏,但絕不是……這樣的簡子晏。
因為裴明玨不給他穿正常的衣服,他身上隻穿著一件薄如絲綢的褻衣,基本遮不住什麽東西,半敞的領子裏露出大片蒼白的皮膚,那上麵紮眼的痕跡彰顯出都發生了什麽。
簡子晏被驚在當場忘了反應,顧問山也不遑多讓。
兩人安靜地對視了片刻,簡子晏臉上忽然流露出強烈的恐懼,他不顧和顧問山的實力差距,伸手就想將被子給搶回來。
他一動作,就帶動著腳上的東西當啷輕響。
顧問山向那個方向飛快地瞥了一眼,向後退了一步,他撇開頭,一把將被子兜頭蓋臉地罩到簡子晏身上。
在他手忙腳亂地裹好之後,才又回過頭來,這時他的眼中已經滿是厭惡。
“你誘惑了先帝不算,現在又誘惑新帝,簡子晏,我真是低估了你的野心。”
簡子晏正在被子中係褻衣的手倏然僵住。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你說什麽?”
“既然已經做出這等事來,何必又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顧問山深邃的眉宇深深皺起,語氣間雖沒有不齒,但也滿是不讚同,“有野心,想活命,這都沒什麽丟人的,你若是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不擇手段,我倒是還會高看你一眼。”
簡子晏有些想笑,唇角卻無比沉重,他腦中無限回蕩著顧問山的這幾句話,疼得他想不顧臉麵地蜷縮起來。
不對,臉麵?
他哪裏還有什麽臉麵可言了。
他的臉麵,他以為到死之際唯一尚能保存的東西,被裴明玨毫不留情地撕扯下來,任由所有人評頭論足。
即使已經知道宮廷內外一定不會缺少對他的議論,如今親耳聽到,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髒腑的疼痛由於長時間沒有壓製愈發劇烈,簡子晏的思維卻逐漸清醒過來。
他慢慢挺起縮在被中的身子,屬於攝政王的氣勢仿佛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即使他臉色蒼白,也依稀能看出曾經傾倒眾生的風采。
“不錯。”簡子晏直視顧問山,“皇上到現在都沒有殺了我,不正是證明我的計劃奏效了麽?”
“你!”顧問山沒想到簡子晏當真如此不要臉皮,頓時無話可說。
不過他一想也是,反正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估計早就駕輕就熟,畢竟無論他人品如何,他這副皮相的確讓人難以拒絕。
簡子晏繼續淡淡地道:“顧將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瞞著皇上來到這的吧,你是想繼續站在這裏羞辱我,還是在皇上怪罪下來之前滾出去?”
顧問山見他被戳穿這種事,不但沒有羞辱憤怒等神色,反而耀武揚威地命令自己,眼中淌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雖然看不起簡子晏此等行徑,但他不得不承認,簡子晏手段的確了得,無論采用何等方法,他能從一無所有的平民一步一步地爬到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甚至還能從憎恨他的新帝手中活下來,這就證明了他的本事。
他太清楚裴明玨有多想要簡子晏的命了。
顧問山又仔仔細細地看了簡子晏一眼,他眼尾殷紅,卻分毫不顯得媚態,明明是如此狼狽的姿勢,卻不怒自威,氣場甚至比年輕的君王更強幾分。
他忍不住心中閃過一道不合時宜的歎息:實在是可惜了,如若簡子晏不是那亂臣賊子……
意識到自己心中所想之後,顧問山猛地一驚,他倏然發覺,在簡子晏的身上,他已經投注了太多本不應該的關注。
他漸漸恢複成麵無表情,心中思索的方向從簡子晏的身上,轉移到了裴明玨身上。
“簡子晏,也許你可以得意這一時。”他道,“但當今聖上不是先帝,先帝親眼看著你長大,對你難免有舐犢之情,當今皇上對你也隻是一時受到迷惑罷了。”
如果說之前簡子晏隻是感到羞憤和悲傷,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他霍然抬起頭來,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滔天震怒!
舐犢之情?
誰?
他張張口,用盡全身力氣,才控製住自己,沒有將那本打算帶進墳墓中的秘密直接宣泄出口。
他急促地呼吸幾口氣,聲音嘶啞尖利:“滾!”
顧問山沉默片刻,他深深地看了簡子晏一眼,還是轉身離開。
不是怕簡子晏,他是估計裴明玨那邊應該快結束了,如果發現他擅闖皇帝寢宮,哪怕他們私下裏關係再好,也難免要定個擅闖之罪。
在顧問山跳窗離開之後,簡子晏控製不住,伏在床邊吐出一口血來。
他眼尾愈加殷紅,目光中湧動著濃濃的恨意和恐懼,忍不住抬起手,將擺在床頭小桌上的茶壺杯盞一把掃到了地上!
稀裏嘩啦。
如此巨大的聲音,自然吸引來了外麵的宮人。
兩個小太監很快走進來,在看到簡子晏的狀態,以及地上打碎的杯盞之後,紛紛露出鄙夷和不耐的神色。
但他們也不敢當著簡子晏的麵多說什麽,垂眉斂目地迅速打掃著,餘光卻一直暗暗地瞥著簡子晏。
簡子晏是何許人物,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們目光裏的意思,但他已然無力反駁這些,內心隻有悲涼和自嘲。
反駁什麽呢?他們所認為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小太監收拾完之後就向門口走去,估計是以為簡子晏聽不到了,一個對另一個小聲地說:“也難怪皇上會忍受不住了,如果我也有那家夥事兒,也少不得被攝政王勾得神魂顛倒。”
另一個咯咯地笑:“確實沒想到,以前攝政王多威風啊,哪能給咱們這麽看著的機會,沒想到這一旦上了床,就變得這麽勾人。”
“聽說連先帝都被他蠱惑了,才在後來做出那些糊塗之事呢,想來也是,在他出現之前,先帝性情溫和,哪裏像是殘害忠良的樣子。”
“就是,這攝政王迷了老的迷小的,這對皇家父子是做了什麽孽,居然會遇到這麽個妖精……”
簡子晏真希望自己的耳力並沒有這麽好。
聽著小太監的議論漸漸遠去,他始終閉著眼睛,許久之後,才發出一聲喑啞的低笑。
……
這晚,裴明玨突然停下來,含笑看向人。
“老師今日怎麽不發出聲音了?朕對老師的聲音可喜歡得緊。”
簡子晏一貫是不想發出聲音的,但是如果狠了,還是會泄出幾聲,不會像現在這樣,無論怎麽折騰都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簡子晏就像沒聽見一樣,甚至閉上了那雙毫無神光的眼睛。
裴明玨也不介意,他想起今天下人說起簡子晏在寢宮裏大發脾氣的事,想是他無聊之下的發泄罷了。
反正再生氣也沒有用。
他捏住簡子晏的下巴,壓抑地命令。
“看著朕。”
……
“……問山,你覺得如何?”
裴明玨說完話,半晌沒有等到顧問山的回答,忍不住從桌案上抬起頭來,向下方去看去。
顧問山站在一旁,注意力卻顯然沒有放在裴明玨的話上,而是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似乎正在走神。
裴明玨眯起眼,又叫了一遍。
“問山,朕在問你。”
雖然語氣中沒有不悅,那瞬間加重的氣場卻讓顧問山馬上回過神來,他看到裴明玨在燭光下晦暗不明的臉色,心中連叫不好,急忙下跪請罪。
“臣今日身體不適,有些心神不一,還望皇上恕罪。”
裴明玨收回眼神,修長如玉的指尖在奏折上點了點:“這份急報事態緊急,你看一下,看過之後,就回去休息吧。”
“是。”顧問山不敢再大意,伸手恭敬地接過來。
他著奏折,心神卻還是忍不住飄向被鎖在寢宮的那個人。
蒼白俊美的容顏,殷紅的眼尾和唇,憤怒而喑啞的嗓音,這就像一張網,在他看見的那一刻起,就兜頭蓋臉地網住了他。
他就像被下了蠱一樣,無論他做什麽,都無法擺脫簡子晏對他的蠱惑,甚至在早朝上他看到意氣風發的裴明玨,居然會忍不住幻想,他是不是剛從簡子晏的床上爬起來?
這麽一想,他居然會對裴明玨產生微妙的……嫉妒。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之後,顧問山無比驚恐,他連忙收斂心神,仔細地看向手中奏折。
然而他的再次走神,已經被裴明玨看進眼裏。
他已經不再是當年天真的,對世界抱有善意期待的少年,哪怕顧問山救過他的命,他也不會對他抱有赤誠完整的信任。
但是他沒有聲張,隻是在顧問山回話之後,繼續若無其事地與他交流。
……
【簡子晏:“將軍哥哥還沒來嗎~”
419:“……首先,你比他老。其次,把你蕩漾的波浪號收起來!”
簡子晏:“不就是大了兩歲而已,用什麽老。快告訴我顧問山有沒有來,能不能攢這一波爆發就看他了!”
419:“他沒有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簡子晏:“乖,繼續去看你的狗血文吧,會問這個問題,修煉明顯還不到家。”
簡子晏:“看來我又得下點猛藥。”】
很快,裴明玨忽然發現簡子晏沒有分毫反應,隻是沉沉地睡在那裏,無論他做什麽,他都不醒。
想到方才他那溫度高到驚人的身體,裴明玨心神一蕩,隨即心中泛起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有那麽一瞬間,他希望他就這麽死掉算了。
經過這段時間,他已經發現了危險的跡象,他有點不想讓簡子晏死了。
如果這次幹脆……
裴明玨一想到簡子晏死去之後的情形,居然會心中一顫,潛意識地拒絕繼續往下細想。
他看著已經完全不省人事的簡子晏,吩咐宣太醫。
皇帝寢宮裏半夜宣太醫的事可著實不小,隻是宣的太醫是從皇帝兒時就給他看病的老太醫,皇帝護得很,其他人無論如何都打探不出消息,隻能多加猜測。
顧問山聽到這則消息,所想的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他前一天晚上還和裴明玨商討事務,自然知道裴明玨身體康健,沒有必要宣太醫。
那麽大半夜的宣太醫,隻會為了延福宮裏的另一個人。
意識到這點,顧問山心裏咯噔一聲,竟然有些驚慌。
他沉住氣,安然無恙地進行完早朝,在見到皇上又召了幾個大臣進入禦書房,大概幾個時辰之內都不會出來之後,他心中某種隱秘的念頭瘋狂地跳動起來。
去見簡子晏,看看他究竟怎麽了。
顧問山猶豫了許久,直到心中響起一道驚雷般的聲音。
“如果再耽擱時間,就再也沒有見他的機會了!”
顧問山心頭一震,再也顧不得許多,仗著高強的身手,悄無聲息地再次翻進了延福宮中。
寢宮裏一如既往地關閉著所有窗戶,深色的牆紙隔絕了外麵人能夠喟歎裏麵的目光,裴明玨也知道他私自囚禁簡子晏會被朝臣詬病,因此一直隱瞞得很深。
隻是他沒想到,顧問山居然會冒著大不敬的罪名,私自闖入他的寢宮。
顧問山悄然走向床上躺著的人。
幾天不見,簡子晏愈發憔悴了,他的臉白得如同下一秒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微皺的眉頭,以及眼角的顏色讓他這張一貫強勢陰鷙的臉顯示出幾分可憐。
顧問山喉頭動了動,他想要覺得簡子晏咎由自取,內心卻不受控製地升起幾分憐惜。
他見簡子晏沒醒,大著膽子走到床邊,粗糙的指腹輕輕撫上簡子晏高燙的臉頰。
“這是錯的。”他低喃,“如果你不是簡子晏,就好了,那我憑借軍功,怎麽都能把你要出來。”
就在這時,簡子晏張開了眼睛。
顧問山一驚,迅速後退一步,看著那雙濃密如蝶翼的眼睫緩緩掀開,好半天才聚焦。
在意識到身邊有人之後,簡子晏立刻想要拉起被子,但他此時沒有一絲力氣,隻能僵硬地看向旁邊。
在看清顧問山的臉之後,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麽……”
這大將軍不怕死的嗎?還是他覺得裴明玨真不敢動他?
現在的裴明玨已經不是從前軟弱善良的太子了!
大景怎麽能沒有顧問山?
簡子晏心中第一時間湧上來的是強烈的焦急,其次才想起這人上次離去之前對他說的話,他眼神黯淡一瞬,隨即做出厭惡的神色。
“將軍又偷偷來了?你可千萬別走,就讓皇上看看,他的大將軍出入他的寢宮就像出入無人之境,到時候你的下場,可比我好不到哪去。”
明明是譏諷的話語,卻不知為何,顧問山居然從裏麵聽出了告誡和擔憂。
然而再看向簡子晏時,卻發現他的臉上哪裏有什麽擔憂,分明是滿滿的惡意,就像巴不得看到他和他自己落入同一種下場一樣。
顧問山心裏剛剛湧動的熱流迅速冷卻了下去。
“我隻是過來看看,讓皇上迷惑心智的存在死了沒有。”
簡子晏心中痛苦,麵上還在冷笑:“真是讓你失望了,我還活得好好的。”
顧問山看著他,突然問:“你與皇上說話時,也是用這種語氣嗎?”
簡子晏無比莫名:“這與你有何幹係?”
的確是沒有關係,他隻是承受著這種尖酸刻薄的話語,不受控製地想象著裴明玨是否有獨特的待遇。
應該會有吧,他想起在大殿上時,簡子晏麵對裴明玨,分明是有著忠君之禮的,哪怕不是出於真心。
顧問山不由有些好奇,他是個直率的人,直接問道:“當年先帝對你有知遇之恩,你不知回報,後來皇上對你有孺慕之情,你也棄若敝履,簡子晏,莫非你這一生,從未有過良心這種東西嗎?或者說,究竟有什麽東西是值得你在意的?”
簡子晏沒想到他居然會問這種問題,他胸口起伏幾下,冷冷地道:“這和你沒有關係。”
“的確和我沒有關係。”顧問山向前一步,距離簡子晏更近了些,他垂眸看他,“隻是我有可能是唯一能救你出去的人,你確定不回答我嗎?”
簡子晏呼吸一窒,目露驚愕:“你……要救我?”
“反正都是出賣身體換取活下去的機會。”顧問山道,“還是對你來說,一定要賣給皇家才算符合身份?”
簡子晏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本以壓製下去的痛苦一陣翻湧:“你……”
就在這時,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人轟然踹開!
“朕倒是從來不知道,朕的大將軍,居然會有如此想法。”
裴明玨冰冷的聲音響起,簡子晏頓時如同被冰水兜頭澆下,渾身徹骨冰寒。
顧問山也麵露驚駭,然他很快就沉凝下來,迅速轉身跪下。
“皇上,臣……”
他語塞,因為他發現,這件事根本無從辯駁。
裴明玨讓人換上殿門,大步向裏麵走來,壓根沒有正眼看向顧問山,而是徑直走向床上的簡子晏。
他一把掐住了簡子晏的脖子,將他整個上半身都提了起來。
“朕倒是小瞧了你,你一副病殃殃的樣子,是什麽時候勾搭上大將軍的?”
裴明玨動了真怒,力道毫不留情,簡子晏條件反射地在他手臂上抓撓了幾下,卻如同蜉蝣撼樹,絲毫奈何不得。
隨著空氣從腹腔中越來越少,簡子晏眉眼間的痛苦漸漸消失了,他不但沒有求情,反而露出了解脫的神色。
“皇上!”顧問山下意識地出聲,“是臣不敬,擅闖內庭……”
裴明玨看了他一眼,再轉向簡子晏,忽然露出狠辣玩味的微笑。
“大將軍不是想看嗎?那不如就幹脆看個夠吧。”
隨即,他將簡子晏重重地扔回床上,並隨手扯下帷幔。
簡子晏劇烈嗆咳著,看到裴明玨的動作,他隱約猜到了他要幹什麽,眼中第一次當著他的麵露出恐懼的神色。
“不要……”
然而裴明玨這時候根本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
顧問山跪在外麵,被迫聽著裏麵的種種聲音,指甲幾乎紮進了掌心裏。
他知道這是帝王的震怒,也是在宣布主權。
皇上看中的東西,無論他想不想要,都萬萬沒有其他人覬覦染指的道理。
現在懲罰的是簡子晏,等過一會,懲罰的應該就是他顧問山了。
顧問山心中沒有多少恐懼,畢竟他敢作敢當,隻是聽到簡子晏壓抑而痛苦的聲音,他忍不住皺起了眉。
事情似乎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簡子晏……不應該是很樂意,甚至是諂媚地做著這些的嗎?
就在他煎熬難當的時候,從帷幔中驀然伸出一隻手臂來。
這隻手臂瘦弱蒼白,雖然屬於男子的線條,卻格外優美惑人。
它用力地抓住床幔的垂蘇,上麵崩起細弱的青筋。
顧問山看了一眼就想迅速垂下頭去,然而他的目光卻猶如被釘住了一般,死死定在了那隻手腕上。
一個隱隱約約的緋色刺青正緩緩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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