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瘋狂科學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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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你說之前,我先向你確定一件事。」沈恪話鋒一轉,眸光裏透露出審視的神色,「你真的認識我麽?」
    簡子晏明明已經十分脆弱,聽到這個問題,他手臂屈起,勉強地支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帶動全身的鎖鏈嘩啦作響。
    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湊近沈恪的麵龐,認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他就像一隻被束縛住翅膀的飛鳥,在淋漓的鮮血中仰頭接近沈恪,脖頸仰起絕美的弧度。
    「是的。」簡子晏說,「我們認識。」
    沈恪瞳孔一縮,下意識地追問:「是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簡子晏突然極為淺淡地笑了一下,「就隻是認識。」
    這是沈恪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其它表情,這抹笑轉瞬即逝,甚至還沒來得及展開就迅速消失,卻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湖泊,在他心口炸開瀲灩的波光。
    沈恪有幾秒鍾沒有說話,他定定地望著簡子晏又恢複原樣的麵容:「你要告訴我的,是我的身份麽?」
    「上次我就告訴過你,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可以去問徐光磊,對於你的身份,他一清二楚。」簡子晏又變回那個冷靜淡漠的簡子晏,仿佛世間一切萬物都不能讓他有所波動,「我想告訴你的,是他不知道的事。」
    不知道為什麽,沈恪突然非常不願意見到這張臉上對他流露出漠然的神色,這冷淡讓他渾身都難受起來,甚至夾雜著想要毀滅一切的焦躁。
    他對於這種突如其來又洶湧猛烈的感情非常陌生,注視著簡子晏的眼神也危險起來。
    隻是認識而已?怕不是在說謊。
    但是如果簡子晏真的以前和他關西甚篤,為什麽從來沒有試圖打過這張感情牌?
    簡子晏就像個巨大謎團,沈恪抓不住頭緒,但是唯一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已經能夠幹擾到他的情緒,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他不需要這些感情,能在末世活下去的人,也不需要感情。
    「沈恪。」
    正當沈恪沉思間,簡子晏忽然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
    沈恪眼中明滅不定的光芒一怔,下意識地抬頭望向簡子晏的眼睛,熟悉得仿佛已經做過千百次同樣的動作。
    下一句話,讓他石破天驚。
    「你已經被感染了。」
    「你說什麽?」沈恪猛地站起身,想要嗬斥這說謊不打草稿的荒謬,卻又被氣笑了。
    他冷笑一聲:「你再說一遍,我怎麽了?」
    「你已經被感染喪屍病毒了,沒有聽錯。」簡子晏平靜地又重複一遍,「之所以沒有出現屍化的跡象,是因為……之前你意外注射過一種解毒劑,那種藥劑還在研究階段,隻有唯一的一管,但是還沒有成型,因此隻能壓製住病毒,並沒有殺死它們,所以從醫學角度來說,你的確已經是感染狀態,所謂的天生抗體,隻是因為屍毒無法再感染你第二次罷了。」
    沈恪冷冷地聽著,似乎沒有因為這匪夷所思的「真相」而產生分毫動搖。
    「這個主意打得不太對勁。」他說,「如果你想讓其他人因此而對我產生提防和排斥,好放鬆對你的警惕,那你不應該讓我毀了攝像頭才對。」
    簡子晏並不意外他不願相信,隻是說:「這麽久以來,你給人輸過血麽?和人接過吻麽?發生過姓交麽?」
    沈恪一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喪屍病毒最有效的傳播方式是體液傳播,我想你應該不會發生用指甲劃傷他人這種低概率的事,所以就問一下發生概率比較高的可能。」簡子晏眼睛都不眨,就像在進行著一項嚴謹的學術討論,他抬頭,「你有過麽?」
    沈恪對上他的視線,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抿緊唇角,一言不發。
    「看來是沒有,否則你不會不知道這件事。」簡子晏收回目光,「你的體液裏有濃鬱的病毒成分,如果你做過這些事,那你就會發現,對方很快就會變成一具喪屍。」
    「我們以前到底是什麽關係?」沈恪冷不丁地問,「我要聽實話。」
    「認識的同事關係。」簡子晏淡淡地說,「我們都是國家一級研究所的研究員,那天活下來的幸存者,不止徐光磊以一個,你和我都是。」
    「我以前,是個研究員?」沈恪一字一頓,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的確猜測過自己以前會是幹什麽的,但他壓根就沒有把自己和研究員這三個字聯係到一起過。
    首先,他身形高大,肩寬腿長,氣場帶著極強的壓迫感,如果不知道話,甚至會因為他是個軍人,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無法把他和文質彬彬的研究員扯上關係。
    再者,他在麵對那些實驗用具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仿佛從來沒有使用過一樣的陌生。
    事實上,在上次簡子晏說他和徐光磊都認識他的時候,他甚至以為過自己是那個研究所的保鏢。
    「對,」簡子晏認真地望著他,如破碎星辰的眸底閃過一絲極不明顯的笑意,「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讓你和過去有些不同,但你的確是。」
    他怎麽可能認錯這個人,即使他換一張皮,換一副臉,他都不可能認錯。
    沈恪陷入長久的沉默。
    這個真相對他來說有些出乎意料,他並不完全信任簡子晏,但是到了這個時候,簡子晏確實沒有什麽欺騙他的理由。
    剛才那麽說,隻是為了帶給簡子晏心理壓力,讓他不敢說謊。
    沈恪的目光落在簡子晏屍化後爬上筋絡的麵孔,眼裏忽然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
    「既然隻是同事關係,你為什麽要費勁千辛萬苦也要來告訴我這些?如果我沒有記錯,在抓你的那天,你不是完全沒有反抗能力,雖然結果都是被抓,但你連試圖反抗的行為都沒有,你寧願被抓,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所謂的真相。」他說,「這和你的性格顯然不符,別告訴我你隻是突然聖母心發作,寧可犧牲自己,也要拯救我?」
    簡子晏抬起頭,看向他冷酷中摻著探究的目光。
    「我的性格?」他輕聲問,「既然你連認識我都不記得了,又怎麽會知道我是什麽性格?」
    「我不認識你,自然有其他人認識。」沈恪說,「你的大名傳出來之後,全世界少不得有認識你的人,所有人都說你一直是個性格陰沉狠毒,擁有天生反社會性格的人,想打聽這些並不困難。」
    「因為其他人這麽說,你就這麽信了麽?」簡子晏意味不明地說,「我沒看出,你原來是這麽容易相信別人的人。」
    「你是什麽意思?」沈恪眯起眼,「所有人都這麽說的時候,你還能為自己辯駁什麽?」
    「你說得對。」簡子晏說,「連你都不相信我,這世界上還有誰會相信我呢。」
    他語氣那麽平靜,沒有一絲絲的負麵情緒,但沈恪就是無端從他身上感受出一種曠世的寂寥,仿佛已經脫離出世界的羈絆,沒有任何事物能夠牽絆住他。
    沈恪心中一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焦躁感湧上來,讓指尖一顫,露出異樣的神色。
    簡子晏見他有些不對:「……你?」
    他的話沒有說出來,身形就被一道寬大的影子籠罩下來,完全籠罩其中。
    溫度炙熱的指尖緩緩描摹過他的眉眼,然後猛地捏住了他的下頜,逼迫他仰起頭來,看向這張近在咫尺,英俊中帶著邪氣的麵容,以及這雙眼中流轉的深邃欲念。
    簡子晏無言片刻,忍住下巴上的不適開口:「你要……」幹什麽?
    真正的問題還沒有問出來,一個和手指一樣炙熱的吻兜頭罩下。
    唇舌黏膩,體溫上升,渾身仿佛被包裹到一團火裏,那是來自沈恪的溫度。
    簡子晏愣愣地望著沈恪,感受到下巴上手指的摩挲,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龜裂的痕跡。
    「你這是……」他難得地停頓了一下,「在幹什麽?」
    「簡博士難道看不出來麽?」沈恪的聲音低啞得厲害,「我在做實驗。」
    他凝視著簡子晏,這張因圖騰而詭異卻仍舊清麗絕倫的臉上出現了其它表情,猶如挖掘出冰川下的火種,冰川沒有被燒出來,挖掘的人卻幾乎被焚燒殆盡。
    沈恪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否則他怎麽會克製不住這麽瘋狂的想法,不但想要親吻一隻喪屍,甚至食髓知味,想要做出更加危險,更加背德的舉動。
    「這是在做什麽實驗?」簡子晏沉默下去,恢複了平靜的神態,「你本來就不會被二次感染,就算拿我做實驗,你也得不到什麽結果。」
    親他一口的確比特意出去被喪屍抓一下要容易多了,簡子晏捋清了邏輯,語氣裏甚至夾著幾分近乎縱容的寵溺。
    沈恪眸光低沉,他雖然不再吻他,手指卻舍不得從他的臉上拿下來。
    熾熱的手指撫摸著冰冷的皮膚,沈恪心中浮現出劇烈的掙紮。
    他自己知道這隻是一個借口罷了,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不可能,他為什麽還要做出這種舉動,讓自己原本就無法克製的感情更加深陷下去。
    他可以離經叛道,不顧天下人的眼光,哪怕是愛上了一隻喪屍,他也會大大方方地宣稱這是他的愛人。
    但是這可是簡子晏!
    任何一個人,任何一隻喪屍都可以,唯獨簡子晏不可以。
    為什麽偏偏要是簡子晏?
    他作為一個人類,真的能夠原諒簡子晏之前所做的一切麽?真的可以隻憑一個愛字,就能抹消全世界受到的創傷麽?
    為了一個簡子晏,真的可以做到這一步麽?
    除非……除非……
    沈恪的眼神沉鬱下來,他掰正簡子晏的腦袋,直直地看進他的眼睛。
    「徐光磊說你研製出了能使人平白獲得異能的藥劑,這是真的麽?」
    他不信任簡子晏,也不信任徐光磊,應該說在這個世界上,他不信任任何人。
    然而簡子晏沉靜地望著他,問:「這是上麵讓你來向我確認的麽?」
    這次輪到沈恪愣了一下。
    「因為徐光磊做不出來,他們就懷疑是否真的有這種藥劑。」簡子晏瑰麗絢爛的眼睛裏,流淌著世間至純至澈的光,「你可以直接問我,不用做這些……試探。」
    「我不是——」沈恪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又臨時咽了下去。
    沒什麽解釋的必要,簡子晏怎麽認為的,和他沒有關係。
    「徐光磊能力不足,他複刻不出來的。」簡子晏說,「這是我研製出來的藥劑,我用了其他人不知道的東西,全世界除了我之外,隻有一個人能夠做成功。」
    沈恪的心髒猛然漏跳一拍,在簡子晏啟唇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他要說出的是誰。
    「那就是失憶之前的你。」簡子晏凝視著他,「隻有我,和你,能夠做出這種藥劑,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這是我的自信。」
    沈恪猶如被什麽東西給擊中了,沉默良久,他確定般地問:「即使是現在,你也依然能做出來,是麽?」
    簡子晏給予了他肯定的答複:「是。」
    話音剛落,房間的門就被人轟然打開!
    門口站著徐光磊,他帶著幾個基地的首領,滿臉不甘和狠毒地望著裏麵。
    簡子晏和沈恪同時頓在原地,齊齊看向門口。
    「領導,我沒有說錯吧。」徐光磊說,「是簡子晏用了不知道多反人類的材料,我才沒法複刻出來,這不是我的問題,我一直都隻用規章範圍內的法定材料。」
    「我們知道,畢竟這可是簡子晏,會用一些什麽東西,其他人怎麽能想得到。」之前在會議上出現的男人眼中露出激動和垂涎的光,卻竭力維持著道貌岸然的表情,連踏進來都不敢,卻要故作溫和地說,「既然已經確定了這點,徐博士,我就同意你之前的提議了,你可以用任何方法逼問簡子晏,直到他說出來真正的製作方法。」
    「我知道了。」徐光磊眼睛一亮,呈現出一股迫不及待來。
    「等一下。」沈恪眯了眯眼,語氣不善,「你們是什麽時候守在這裏的?」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當然是正好聽到關鍵的時候。」男人笑眯眯地,「沈恪,這次你做得很好,你放心,既然你如此向著基地,向著人類的福祉,基地也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沈恪心口一跳,下意識地低頭看向簡子晏。
    簡子晏半躺在地上,始終平靜地望著進來的人,似乎他們說什麽都不為所動,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他揚起頭,眸光仍然絢麗而清澈。
    「不是我。」沈恪低聲說,但他自己也知道,這句話在這時候有多麽不可信。
    簡子晏什麽也沒說,任由兩個全副武裝的人進來拖住他的鎖鏈,將他強行從地上拽起來,臉色更慘白了幾分。
    沈恪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卻被徐光磊攔在了麵前。
    「沈恪大哥,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接下來交給我就好了。」徐光磊微笑著眨眨眼,示意那些人快點走。
    沈恪被定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簡子晏被拽得步伐踉蹌,在路過他的時候,瞥了他一眼。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眼中也沒有絲毫怨恨,那一眼過去得太快,沈恪甚至來不及分辨裏麵是否會有一星半點的失望。
    沈恪渾身僵硬,隻聽到簡子晏輕啞的聲音飄過耳際。
    「我說過,你可以不用費這些事。」
    隻要他問,他就會答,何必要進行這些無意義的欺騙。
    沈恪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雙拳猛地握緊,周身有一股極強的氣浪暴漲而起,幾乎將徐光磊給掀翻。
    「沈恪!」徐光磊驚恐地大叫,「你在幹什麽!難道你想為了簡子晏這個惡徒而造反嗎?」
    沈恪一言不發,隻死死地盯著簡子晏的背影,他正一點一點地被帶出門去,即將消失在他的世界。
    「沈恪,你這是什麽意思。」男人不悅地皺起眉,「年輕人做事不要太衝動,控製不好自己的力量就去好好練習,在基地裏傷著別人怎麽辦。」
    任由他人說什麽,簡子晏沒有再回頭。
    他就像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並坦然地接受了它,他總是這樣寧靜坦然,無論在麵對無邊的憎恨還是鋪天的謾罵,無論其他人對他做出怎樣的傷害,他總是這樣。
    就像不屬於這個世間。
    沈恪的眼睛一點點地變紅。
    他緩緩地移動目光,看向一臉虛假純真的徐光磊,又看向竭力掩飾自己眼中貪婪的基地首領。
    沉沉的低笑從他口中傳出。
    他為什麽要待在這裏,為什麽要做這些事?
    就是為了看到這些人的嘴臉麽?
    他可以為了所謂的人命出生入死,可以為了讓世界恢複正常而百般籌謀。
    甚至他連剛才都在想,如果簡子晏真的能夠重新做出異能藥劑,也算是他對這個世界將功補過,隻要他做到了,那他將不惜一切也要在這之後保下他。
    但是此刻,沈恪忽然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與之俱來的也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補過,補誰?就補給這樣一些人嗎?
    他們配麽?
    正在這時,徐光磊湊近沈恪,咬著牙以極小的聲音說:「我不知道你知道了多少,但是如果你還想讓簡子晏活命,就最好不要在這時候搗亂。」
    他覺得事情已經盡在自己的掌握中,就算沈恪已經恢複了記憶,那也不是完全不好,起碼他一定會為了簡子晏的命妥協的。
    如果沒有恢複記憶那更好了,首領都在這裏,難道沈恪會為了簡子晏和全世界作對嗎?
    他臉上沒有絲毫慌張,反而充滿一種小人得誌般的得意洋洋,無論什麽時候,能把簡子晏和沈恪這兩種人玩弄於股掌之中,讓他的滿足感快速膨脹。
    你們就算再天才,再強悍又怎麽樣,還不是隻能乖乖聽從我的命令?
    現在他尚且還需要借助他人來達成自己目的,但是隻要做出了異能藥劑,他一定會先給自己自己使用,到時候全世界將再也沒有能壓他一頭的東西,他才是能拯救和擁有整個世界的人!
    徐光磊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有多麽猙獰,卻盡數落進沈恪眼中。
    沈恪個子極高,他輕輕掃過眼前小小一個屋子裏的眾生相,唇邊笑意盡斂。
    大家都以為他已經接受現狀了,徐光磊滿意地說:「把簡子晏送到我那裏去吧,小心他的爪子,怪厲害……啊!」
    他的話還沒說話,就猛地卡在了嗓子裏。
    因為他被沈恪一掌扇在臉上,直接將他給扇飛了。
    徐光磊重重擊在牆上,又重重地落下來,直接陷入昏迷,連吭聲都沒來得及。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隨即沈恪身形暴起,隻是一個閃身,就掠到簡子晏的旁邊,看到他愕然睜大的眼睛,沈恪一把將他攬入懷中打橫抱起,飛快地勾了下嘴角。
    不是帶著安撫意味的微笑,這抹弧度孤絕狠辣,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他說:「我想保的人,還沒有沒保下過。」
    「沈恪!」首領們爆頭鼠竄,驚慌失措,「你這是想造反嗎!」
    「造反?」沈恪冷笑,「造誰的反,你們的?一群烏合之眾,也配說造反。」
    「你……!護衛隊!護衛隊都去哪裏了!?」
    首領們怎麽敢和沈恪正麵對上,看著沈恪抱著簡子晏一步一步地向他們走來,一個個嚇得連呼救都不敢,隻能盡力往牆根縮去。
    「你,你不要太過分!」有人咬牙切齒地說,「你到底想幹什麽?有話好好說,我們都可以商量!」
    「商量?」沈恪玩味地咀嚼著這個詞,目光冷酷,「你們有什麽資格和我商量。」
    眾皆寂靜。
    沒有人能夠反駁他。
    這時外麵的護衛隊聽見聲音終於趕來,為首的正是負責今天巡邏的餘輝。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驚在當場:「沈哥,你這是在幹什麽!」
    「我隻是想通了一些事。」沈恪漠然的眼神從這些首領身上略過,看向餘輝,「我不殺他們,如果殺了他們,基地就會大亂,那些平民何其無辜。」
    在他的懷中,簡子晏的視線一直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沈恪低頭看了他一眼,明明是為這個人做出的如此驚天之舉,但他看向簡子晏的眼神仍然並沒有多少溫度。
    「我要離開這裏。」沈恪說,「敢攔我的,盡管跟過來。」
    說完,他抱著人大搖大擺地從門口走出,在他的身後,沒有一個人敢跟上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