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向會客廳的路上,&bsp&bsp菲利克斯眼中光芒劇烈地交替閃爍，時而陰鬱，時而狠戾,&bsp&bsp時而迷茫，時而溫雅，時而悲傷，他的腦中也同時湧入無數畫麵，交織著纏繞著在他的腦中,&bsp&bsp帶來劇烈的疼痛。

    他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麽,&bsp&bsp腦中有太多的聲音和陌生的畫麵了,&bsp&bsp隻是他似乎並不排斥他們,&bsp&bsp對那些光怪陸離的場景也並不感到恐懼，他潛意識地接受了他們的,&bsp&bsp就好像那些是他遺失的記憶,&bsp&bsp那些所有的經曆，都是他自己。

    在這種混亂中，他跟著倫恩來到了會客廳，此時腦中的劇痛已經有所減緩，一條清晰線出現在他的腦中的，告訴他自己是什麽，以及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當□□的記憶歸於平靜，菲利克斯的眼睛變為了徹底的猩紅,&bsp&bsp與此同時，凱特公爵那隻肥膩的手正緩緩向他伸來。

    他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徒手掰斷了凱特公爵的頭，就像踩死一隻螞蟻般輕易。

    隨即他對上了那雙棕色的眼睛。

    這是……倫恩阿爾瓦？

    這一世的記憶中那最為慘痛的一幕浮現在他腦中，慘白受虐的少年,&bsp&bsp被鮮血浸潤的床單，搖搖欲墜卻堅持著擋在他麵前的身影……

    他眼中紅光大盛，爆裂的怒火燒灼著他的理智，讓他眸光顫抖，滿是不可置信的絕望。

    為什麽即使重來一世，他也還是會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罪孽？

    而明明能阻止一切的他自己卻姍姍來遲，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感到整個大腦轟然炸開，暴漲的力量讓周身的空間都開始有隱隱的震顫。

    不，還沒有。

    腦中響起的聲音強行拉回了他的理智，是這個世界的他自己，他在讓他不要發瘋，少年還有救，他的愛人還有救。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在這種冷靜的暴怒中，他直接一手穿過了佩諾瑪上將的胸膛。

    這個世界的他會心存顧慮，王國，人類，族群，命運，條條鎖鏈束縛著他，才致使他最終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

    但是他沒有。

    他是為阿晏而來，所有傷害到阿晏的人都得死。

    他根據身體裏的記憶辨認了一下簡子晏所在的方向，就抬腿向那邊走去。

    在這不算長的一路上，他滿心緊張，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究竟是誰。

    他有過太多的名字，池洲，司望，裴明玨，尹曜，沈恪，赫墨拉，陸無風……

    名字對他來說早已沒有了意義，既然身處在這個空間中，那他就是菲利克斯。

    ……

    【意識空間中，簡子晏和麵麵相覷，警報聲吵得他頭暈耳鳴，他腦中沒有一點頭緒。

    偏偏這時候本世界主角重傷瀕死的警報也同時響起，簡子晏可算知道披著菲利克斯皮的人身上的血是從哪來的了。

    “小九，在你的程序裏，沒有類似這種情況的預案嗎？”他不抱希望地問，“這是時空混亂了吧？不算是小事吧？”

    慌忙慌張地把自己的警報聲關掉“我在打報告了……但是暫時沒有回音。”

    “你是說，我需要自己麵對這個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的家夥？”簡子晏眉梢一跳，指著監控畫麵裏那個如血色修羅的身影。

    “暫時來說……是這樣的。”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心虛得聲音都變小了，“而且根據世界限製，你仍然不能違背現在的人設，否則會被世界意識抹殺……”

    的聲音消失了，因為它聽到了簡子晏清晰的磨牙聲。

    “好，好啊。”簡子晏的語氣裏沒什麽怒火，但莫名讓人發寒，“我去會會他，你好好寫報告。”

    有些擔憂“但你現在的身體……”

    “管不了那麽多了。”簡子晏咬牙，現在一無所知的簡安意對上了那個殺神，這人連殺死倫恩都毫無顧忌，又怎麽會顧忌簡安意？

    跟著他久了，已經能猜出幾分他的意圖，此時愣了一下“你要救簡安意？可是她不是要殺你嗎？”

    簡子晏頓了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簡安意的確想要殺他，但是在短暫的相處中，他不可救藥地也感受到了來自她身上的幾分親情，哪怕隻有一點點，他也不想讓她就這麽死去。

    這種卑微到完全不像他的理由，哪怕小九是個電子係統，說出來也會被笑話的。

    他是關心則亂，平時的冷靜算計少了大半，忙著去挑選能讓他暫時恢複力氣的道具一時沒看監控畫麵，倒是疑惑地咦了一聲。

    “宿主你看，”它說，“這人沒有要殺簡安意的意思。”】

    臥室的外廳，簡安意和血跡滿身的菲利克斯對視，渾身的警戒細胞都凜然起來。

    “菲利克斯。”她試探著開口，“發生了什麽？你身上的血是誰的？”

    菲利克斯沒有回話，那雙猩紅的，泛著不祥光芒的眼睛探究地望著她，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

    然而這不像是一個看著活人的眼神。

    簡安意的警惕已經升到了最高，她悄悄地向後退去，卻聽到對方微啞磁性的聲音。

    “別動。”

    簡安意渾身一僵，明明非常不想聽他的，但身體的本能仿佛知道應該如何做才能活下去，霎時一動不動地僵立在原地，一股冰冷的恐懼籠罩住她的全身。

    菲利克斯望著這個與簡子晏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花了一點時間調出腦海中關於她的記憶。

    她和倫恩合謀對少年的迫害出現在他腦中，他心中升起別無二致的殺意，隻是這股殺意在意識到她的身份後，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她是阿晏的母親。

    不說在幾世的記憶中，簡子晏對母親無一不是珍愛鄭重，就算在這個世界中，他也試圖救過他的母親。

    他不能殺了她，阿晏會生氣的。

    他已經做了夠多讓阿晏生氣失望的事，不可以再多添這一件了。

    菲利克斯收斂起剛才的殺意，甚至開口時堪稱溫和。

    “阿晏在裏麵嗎？”

    簡安意一怔，感到渾身籠罩的那層冰冷恐懼漸漸退去，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更是提起了前所未有的提防和畏懼。

    她抿起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菲利克斯也不生氣，他盡力牽扯了一下唇角，似乎想要露出一抹笑的神色，但這個表情離他實在太過遙遠，他失敗了。

    “不要害怕。”他輕聲說，“我不會傷害到他的，我……”

    他突然意識到，無論在哪一世中，對簡子晏造成最大傷害的，都是他。

    菲利克斯的眼白漸漸變得和瞳孔一樣猩紅，本來已經穩固下去的氣息再次□□起來，就在簡安意驚恐的目光中，他深深地呼吸一口，然後以手作掌，重重拍向自己的胸口。

    唇角流下一滴血絲，在劇痛之中，他的眼神重新冷靜下來。

    “你就留在這裏，不要離開。”

    他幽魂般從簡安意的身邊走過，留下一句平淡的命令。

    “如果你消失了，阿晏也許會傷心。”

    簡安意渾身僵硬，她求生的本能告訴她，最好不要違抗這個男人的命令。

    ……

    菲利克斯將手放到門把手上，眼中忽然流露出巨大的恐懼。

    這是真的嗎？他真的在三千虛空之中找到了他的阿晏？

    會不會這些都隻是一個美好的夢境，他還在躲避著天道的追殺，當他再次醒來，就隻能看到阿晏沉睡在冰棺中的麵容。

    一想到這點，他的記憶瞬間被拉回那看不見盡頭的一千年中。

    一千年啊……

    那麽長，那麽冷的一千年，在那些漫漫孤寂的日日夜夜裏，他隻能靠著撫摸冰冷的冰棺，才能從中汲取到一丁點供他活下去的動力。

    對簡子晏的愧疚和執念在這一千年間如野草般在他心中瘋長，隻有當他的心髒被一次次地紮出血來，他才能感受到無邊寂寥中那一星半點的暖意，為了這絲溫暖，他自虐般一遍遍地回憶著每一世的記憶，在憶起簡子晏是如何一次次地為他而死，他笑著哭了出來。

    而如今他終於踏破虛空，在混亂的時空亂流中抓住了一絲絲簡子晏的氣息，他就如同餓極了的瘋狗一般死死咬住了它，才來到了這一世。

    阿晏就在這道門之後麽？

    時空亂流中的時間沒有概念，他分不清自己淹沒在裏麵過了多久，但他已經有那麽久，那麽久沒有見過他的愛人了。

    到了現在，他除了緊張之外，還有無與倫比的恐懼。

    人魚尖利的指甲紮入他的掌心，疼痛帶來的刺激讓他定了定眼神，他抿起唇，輕輕地打開了這道門。

    陽光下的風吹動潔白的窗簾，在房間中央的大床上，少年沉沉地睡著，他漂亮精致如易碎的水晶，即使在睡夢中，眉宇間也有著化不開的疲憊。

    嘭咚，嘭咚。

    菲利克斯瞳孔收縮到一線，在安靜的環境中，他感覺自己的心髒要跳出胸腔，他定在原地，靈魂卻早已迫不及待地飄蕩而出，在他之前來到少年的身邊，如倦鳥歸巢。

    外麵傳來喧嘩的聲音，似乎是有人發現了會客廳裏的慘狀，許多人開始吵嚷和奔走。

    少年的眉頭皺了皺，似乎要被驚醒，菲利克斯連忙關上了房門，將聲音隔絕在外。

    他慢慢地向床邊走去。

    阿晏。

    他整個人都在顫抖，為了不吵醒少年，他每一步都悄無聲息，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喚著少年的名字。

    從門口到床邊，短短的幾米距離，他走了幾千年。

    他來到床前，手指卻不敢摸上去，隻是虛虛地在少年的眉間流離。

    不會有錯的，這就是他的阿晏。

    即使麵貌不同，靈魂波動也不會改變，表明這的的確確就是他的阿晏。

    確定了這點，菲利克斯渾身一軟，直直地跪了下去。

    圓潤的珍珠大顆大顆地落在被褥與地毯上，他哭得無聲而慘烈，哭得挺拔的背脊痛苦地彎下，在這放肆傾瀉的痛苦中，他心中一點點地蔓延上來的，是被救贖的光。

    阿晏還在。

    阿晏沒死。

    這時少年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眼睫動了動，將眼睛睜開了一道縫隙，露出了烏黑的瞳仁。

    菲利克斯一震，立刻湊上前去，聲音嘶啞得驚人“阿晏……”

    簡子晏迷茫地看了他片刻，就像不認識他一樣“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眸色，他深吸口氣闔上眼眸，再睜開時，除了哭紅的眼眶，瞳仁已經變回了剔透的碧藍色，像雨後最幹淨的天空。

    簡子晏恍惚了一瞬，他以為自己還沒醒，剛才看錯了。

    但隨即，他的目光就凝在了菲利克斯衣服上，驚得他當即就要起來，卻被劇痛阻止，嗆咳起來。

    菲利克斯一下子慌了，他側坐到床上，小心地將簡子晏抱入懷中“阿晏，阿晏你別急，你想做什麽？告訴我。”

    簡子晏明顯地感受到他的氣質口吻都發生了一些變化，但放在他身上又沒有違和，他一時想不出頭緒，隻得先暫且放下這個問題。

    “你身上的血是怎麽回事？”他急促地問，“倫恩呢？你們在做什麽？”

    他以為倫恩在利用菲利克斯人魚的身份做些什麽，菲利克斯對人類太不了解了。

    聽到這個名字，菲利克斯眼神一沉，眸底又有紅光隱隱閃現，卻被他自己壓了下去。

    從上一世起他就下定決心，決不再隱瞞簡子晏任何事，於是簡子晏問了，他就實話實說。

    “我把他殺了。”他輕描淡寫地說出驚人之語，就像他剛剛殺死的不是一個人，不是如今掌控整個佩諾瑪的權臣，而是一頭晚餐要用的牛，“他對你做出過那麽嚴重的傷害，我不會讓他繼續活下去。”

    簡子晏呆住了。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

    菲利克斯沒有第一時間回話，在碰到簡子晏的瞬間他就注入了一絲靈力，用於探查他的身體狀況，然而得到的結果令他臉色蒼白。

    他強行附著在這一世的自己身上，靈力大打折扣，裝有無數天材地寶的納戒更是無法帶來，阿晏現在的情況在這個時代恐怕……

    “菲利克斯。”簡子晏見他不回答，焦急地抓住了他的小臂，“到底是怎麽回事？”

    菲利克斯對上少年焦急的視線，心中泛起帶著恐懼的疼痛。

    “你……擔心倫恩？”

    他最恐懼的事除了愛人的死亡之外，莫過於在漫長的轉世中，愛人會愛上除他之外的人。

    他如今實力超脫三界，一看見倫恩就發現他周身縈繞著大氣運之人的氣息，恐怕與這個世界的命運息息相關。

    但那又如何？即使世界動蕩崩塌，他也能護住他的阿晏。

    然而那麽強烈的意誌和決心，在簡子晏這聲輕飄飄的詢問下霎時崩塌。

    簡子晏從菲利克斯的表情裏猜出事實恐怕與他預計的截然相反，他沉默片刻，鬆開了握住對方小臂的手。

    “你真的把倫恩給殺了？”

    菲利克斯眼眸盯著簡子晏手移開之後的位置，眼圈通紅。

    “是。”他說，“他傷害你，他該死。”

    簡子晏慢慢地呼出一口氣，眼裏流露出極度的疲憊。

    “阿晏，你在乎他麽？”菲利克斯緩緩收緊抱著少年的胳膊，他急於靠少年的體溫來確認對方的存在，又不敢弄痛他的一身傷勢，渾身的渴望讓他骨頭發疼，“你不想讓他死麽？”

    “不是我想不想，而是倫恩如果不死，會比他死了有用。”簡子晏低聲說。

    之前在破壞者號上他想要殺死倫恩，是因為那時他是個徹底的統治者和暴君，而現在他能看出來他在漸漸改變了，也許給他一點時間，他真的能做到當初他所期望的那樣。

    這是佩諾瑪這個國家如今唯一的希望。

    隻是沒想到，倫恩居然被菲利克斯給殺了……

    “殺了就殺了，我在這裏，阿晏，你想做什麽，我全都能做，不需要他。”

    菲利克斯生怕這個死人在簡子晏心頭占據一絲一毫的位置，他輕輕地蹭著簡子晏的發頂，感到那股熟悉的氣息暌違千年再次籠罩住自己，他無法抑製心頭湧出的感激與悸動。

    簡子晏不明白他這句話裏包含的分量，沉默許久也隻得歎息一聲。

    “快把這身帶血的衣服換下來，馬上燒掉。”他說，“一會出門，你就當不知道這回事。”

    這明顯是在為他考慮，菲利克斯眼睛一亮，又一紅，懷著極度的渴望和欣喜小心地問“阿晏，你……原諒我了？”

    他還沒忘這一世的自己做出的混賬事。

    簡子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催他“快換衣服。”

    “我不。”菲利克斯就像個沒有得到心愛之物的小孩，驚懼而委屈地抱住他，“你告訴我，你願意原諒我了嗎？”

    【“滴滴，警報，警報，主角倫恩的生命值正在消失！他快要死了！”】

    簡子晏掙了一下，沒能離開這個輕柔卻堅固的懷抱，他歎了口氣。

    “原諒或者不原諒，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區別麽？”他低聲說，“我就快要死了，菲利克斯，你不用再試圖尋求一個死人的原諒，何況我的話不會改變，你從來不欠我什麽。”

    這句話就像一把尖利的刀，狠狠地劃破了狀似完整的帷幕，也將菲利克斯從重逢後來不及思索其它的美夢中剝離了出來。

    菲利克斯怔在當場，抱著簡子晏的手臂顫抖起來。

    “不會的，阿晏。”他不知道在對簡子晏說，還是在極力告訴他自己，“我不會讓你就這麽死去的，你等我，求求你，一定要堅持住，等我回來。”

    說完，他用盡所有的理智，以及全身的力氣，才狠下心放開簡子晏。

    少年一離開他的懷抱，他心口就泛起劇痛，如同生生將他的心髒挖了出來。

    他忍住這個身體煩人的眼淚，顫抖地在少年唇上落下一個吻，然後頭也不回地起身，從窗口跳了出去。

    人類的手段無法治療少年了，但他是神秘的海族，身體裏的記憶有限，他要回族裏找尋能救少年的方法。

    隻要能夠救少年，他就算將整個海族翻過來又如何！

    ……

    【簡子晏“可算是走了，快把我剛才兌換的東西都給倫恩用上，快！”

    生骨靈，補血劑，以及各種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道具作用下，倫恩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簡子晏大大地抹了一把冷汗。

    拖住了主角這條命，他開始回憶著這個突然打破次元空間的人，露出凝重的神色。

    打量著他的臉色“那什麽，你有沒有覺得……”

    簡子晏“莫非你也……”

    “根據數據分析，他有百分之九十八點九八的幾率是陸無風。”

    “都不用分析，那氣質，那說話的調調，活脫脫就是瘋魔版的陸無風。”簡子晏捏捏眉間，“剛去上一個世界他還在黑化的時候，就是這個樣的。”

    “所以上一個世界結束之後，警報裏所說的有劇情人物脫離掌控……說的就是他？”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簡子晏的額角蹦出一根青筋，“你們的空間維護到底是什麽搞的，這麽大一個人都逃離原世界了，居然到現在還沒把他抓回去，而是任由他到處亂竄！”

    心虛“我不是負責這塊的，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嘛。”

    “那你說，這事怎麽辦？”簡子晏說，“他現在就是個瘋子，我要怎麽處理他？”

    “上麵剛剛下了指令，說讓你暫時先穩住陸無風，別的你該做任務做任務，隻要別讓他一口氣把這個位麵給毀了就行。”小心地說，“現在看來，他應該不會殺你，這對我們有好處。”

    簡子晏冷笑一聲“我是個任務者，又不是你們的員工，這本來應該是你們的活，現在落在我頭上，是想讓我打白工？”

    pu不夠用，它懵了一會才問“那你的意思是？”

    簡子晏眯起眼，遮住如小狐狸般狡黠的瞳光。

    他本來不太確定，但現在發現了，上麵那些東西應該是暫時無法控製住陸無風，才不得不將壓力轉移到他這邊，否則陸無風逃出來那麽久，早就該被緝拿歸案了。

    “我就一個要求。”簡子晏的身後翹起了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我積分已經快要攢夠了，在我回到我自己的世界之後，我要保留這些記憶。”

    最開始的時候對他說過，當積分足夠之後，任務者會被抹去記憶送回到自己的世界中，簡子晏現在趁火打劫，正是在為這個做打算。

    自己做不了這個主，它表示會問上麵的意思，簡子晏笑著答應，心中已然有了九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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