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墜落的童星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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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 許稷的想法也是絕大多數網友的想法。
    《親愛的一家人》在微博上依次官宣四組嘉賓人選。
    官宣姚容和許危衡這一組時,節目組的描述詞則是“藏在小鎮裏的桃花源”。
    直到此刻,網友們才知道姚容和許危衡參加綜藝的事情。
    有不少人純粹是想看熱鬧。
    【許危衡和許意遠!好家夥, 這兩組人是要打擂台嗎!】
    【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天啊,節目組也太會搞事了, 我的期待感瞬間拉滿】
    但也有不少人抱以嘲諷或擔憂。
    【嗬嗬, 許危衡沒有綜藝天賦是公認的事情。不合群就算了, 在鏡頭前完全放不開, 參加綜藝就是災難現場,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和我家哥哥同台】
    【嘖嘖嘖, 有人扒出來了, 許危衡媽媽就是個開民宿的, 還桃花源?一個人老珠黃的村姑也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
    【e雖然很同情許危衡的遭遇,但作為看過他綜藝現場的觀眾,我必須得說,他確實走了一步爛棋】
    【看到私生子的粉絲這麽蹦噠就心煩】
    【你罵誰是私生子呢,有毛病吧!】
    【怎麽了, 事實就是事實,還不讓人說了?剛剛有狗仔放出了許意遠的出生記錄, 親生父親那一欄寫的名字就是許稷,你不服?】
    許意遠的粉絲和路人從官博底下, 一路罵到了放出生記錄的狗仔微博底下。
    對此,節目組給出的回應是,同時放出許危衡和許意遠的直播間鏈接,邀請網友於明天早上6:00準時進入直播間一睹究竟。
    許危衡給節目組的人各自倒了杯水, 站在角落裏看他們擺放直播設備。
    瞧了一會兒, 他轉身回了房間。
    剛躺在床上, 他就看到了節目組發的微博,也看到了底下那些評論。至於那場愈演愈烈的罵戰,他隻掃了眼就收回了心思。
    確實,以前的他沒有綜藝天賦。
    在演戲的時候,他能夠努力放開自己。
    因為他清楚,戲裏的那個人不是他自己,他是在扮演另一個人的人生。
    但在錄綜藝的時候,他脫離了角色,就會變得非常不自然。
    許危衡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從床上翻坐而起,打開門,小心翼翼探出半邊身子。
    節目組在裝完院子的直播設備後就先去休息了,此時院子裏空無一人,隻有平安在攝像機架周圍打滾。
    依他的經驗,攝像機現在肯定還沒有打開,無論他做什麽,攝像機都肯定不會拍到的。
    這麽一想,許危衡心中一定,走到了鏡頭前。
    黑黝黝的鏡頭對準了他的臉。
    許危衡神情嚴肅,眼眸微眯,仿佛是在與大敵對峙。
    過了好一會兒,他彎了彎唇角。
    “好像有點僵硬。”許危衡搖搖頭,又嚐試去調整自己的微笑。
    但試了兩次,他都覺得自己笑起來有些刻意。
    “汪。”
    平安從旁邊竄了過來,嘴裏叼著一塊用來磨牙的骨頭。
    它歪著頭看了許危衡兩眼,吐出了嘴裏的骨頭,又朝許危衡“汪”叫了兩聲,似乎是在催促許危衡。
    許危衡會意,半彎下腰,撿起骨頭向遠處拋去。
    平安如撒歡般蹬著腿追了過去。
    瞧見這一幕,許危衡露出了一個放鬆而愜意的笑容。
    當他笑完,許危衡才反應過來他剛剛一直站在鏡頭前。
    “這就是姚女士說的,做自己吧。”他心頭一動,自語道。
    也許錄綜藝,也是在演戲。
    隻不過有些人在表演觀眾喜歡的人設。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扮演”真實的自己。
    微博的罵戰持續了整整一夜,等到接近早上六點那會兒,雙方默契地將戰場換去了直播間。
    官網上,四個直播間依次排開,許危衡的直播間被放在最後。
    六點,前三個直播間準時亮起。
    三個各具特色但都洋氣富麗的別墅映入眼簾。
    不知是節目組故意為之還是出現了失誤,大約十幾秒後,許危衡的直播間才亮起,被幽幽薄霧籠罩的鄉間民宿裹挾著巨大的衝擊感,闖入所有觀眾視線。
    那些對罵一整夜,積攢了滿肚子怨氣與怒意的觀眾,突然失去了言語能力。
    叮鈴鈴——
    屋簷底下的銅製鈴鐺被風吹響。
    一隻黃色的中華田園犬狂奔著出現在鏡頭裏,後腿用力撲向門邊那盆蝴蝶蘭,驚得躲在葉間小憩的雀鳥飛起。
    中華田園犬沒有理會雀鳥,肉嘟嘟的爪子試探性在蝴蝶蘭的葉片上比劃。
    就在它的爪子即將抓到蝴蝶蘭時,身後緊閉的房間門恰好被人從裏麵打開。
    “平安,你在幹嘛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平安不再撲花,而是選擇撲人。
    它在很短的時間裏長大了整整一圈,身手也越發靈活,門口的人猝不及防下,如以往每次般,被它撞入懷裏。
    許危衡擔心它摔倒,伸手摟住了它,身體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才勉強沒有摔倒在地。
    “我剛換的運動服被你弄髒了!”
    許危衡瞪了它一眼,作勢要擰它耳朵。
    平安從他懷裏靈活躍走,險些撞倒了架在那裏的攝像機。
    許危衡順著它的動靜,抬眸掃了攝像機一眼。
    晨光微熹,許危衡穿一身黃色短袖,額前碎發被黑色吸汗發帶固定,露出光潔而飽滿的額頭。他眸色淡淡,隻是一瞬,便又移開了。
    可他這一眼,卻讓平靜多時的彈幕呈指數型增長。
    【我震驚了……】
    【這真的是許危衡嗎?我還記得他在直播間的狀態,那時候真的是瘦到整個人都脫相了】
    【嗚嗚嗚是的,作為許危衡的顏粉,我告訴大家,這就是許危衡!或者應該說,這是長開了的、狀態最好的許危衡!】
    隨著出門買早餐的姚容回來,彈幕數量更是達到了最高值。
    【村姑?人老珠黃?exce ?媽媽這身材、這顏值,完全不輸同年齡段的女明星好嗎!】
    【我好喜歡許危衡媽媽的氣質啊,一看就是個溫柔知性的女性】
    【不會吧不會吧,知性氣質?許危衡媽媽就是高中肆業的學曆望你知】
    【高中肆業惹你了?】
    【嗬嗬,反正有些人,看起來人模狗樣,實際上內裏就是個草包。你們等著吧,她等會兒絕對會露怯的。】
    姚容沒有把直播鏡頭當回事,像往常一樣,把她買好的早餐放在石桌上,招呼許危衡過來吃東西。
    看到有他最喜歡的香芋餡餃子,許危衡打水洗了手,往嘴裏連塞兩個餃子後對姚容說:“等會兒摘龍眼,我爬樹,你在
    節目組中午才會給他們布置任務,上午任由他們行動。
    美其名曰:將真實的生活狀態展示給觀眾。
    不管其他三組嘉賓玩得有多花,姚容和許危衡這組,是真的不打算因為錄綜藝打亂自己的計劃。
    姚容點頭:“等會兒穿件防曬衣再上樹,樹上蟲子多,別又被咬了大包。”
    院子這棵龍眼樹不高也不矮,隻要小心一些,不用擔心出什麽問題。
    許危衡剛開始往上爬,彈幕又再次熱鬧起來。
    【爬樹?好無聊啊,我要去隔壁看許意遠坐私人潛艇出海釣魚】
    【帶我一個,我也一塊兒去】
    然而,等許危衡穩穩站在樹頂,開始折那些又大又熟的龍眼枝時,直播間裏的觀看人數不減反增,從26升到了28。
    “這串會不會不夠熟?”
    “我從這裏拋下去,你能接住嗎?”
    “你別硬接,小心砸到自己。”
    許危衡手腳很利落,邊跟姚容說話,邊將他瞄準的那些龍眼枝都折下來。
    摘了滿滿一筐,姚容就讓他下來休息了:“剩下的等過幾天再摘吧。”
    許危衡正要下來,突然,他餘光瞥見自己正要伸手抓的樹枝那裏,有毛絨絨的青色長蟲在蠕動。
    ——是毛毛蟲。
    他擔心會傷到它,左右張望一圈,摘了片樹葉,輕輕將毛毛蟲卷走,探手放到了他不會觸碰到的樹枝上,才繼續下樹。
    等在地麵站穩,他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跟著姚容去處理龍眼。
    到中午時,許危衡收到了節目組派來的任務卡:給家人做一頓豐盛的午飯。
    各種調味料是廚房本來就有的,而做飯的食材是節目組特別準備的。
    相比起其他三組狀況百出,許危衡這邊,剛開始的時候有些手忙腳亂,但很快就變得有模有樣,處理起魚來絲毫不見生疏。
    副導演站在攝像機後麵看了好一會兒,好奇道:“你學過做飯?”
    許危衡往鍋裏倒了一勺鹽:“沒學過。不過姚女士做飯的時候我會在旁邊打下手,看得多了,就知道步驟了。”
    半小時後,三道菜新鮮出爐。
    “你快試試味道怎麽樣。”許危衡坐在飯桌前,眼巴巴看著姚容。
    姚容每道菜都試了一口,抬眸對上許危衡略帶緊張的視線,眸帶笑意:“還不錯,你自己試試。”
    許危衡連忙握起筷子夾菜,少許,驚訝道:“確實還行,味道很家常。那以後我可以做飯給你吃了。”
    在兩人吃飯期間,依舊不斷有彈幕說無聊,說許危衡在作秀。
    可是觀看人數卻在這個過程中,悄然上漲到50。
    到了下午,節目組要求家長和孩子互相為彼此準備一份禮物。
    許危衡目的明確,用節目組給的二十塊錢經費,去買了編織繩,想為姚容編一條手鏈。
    而姚容,用這二十塊錢,買了一寸大的圓木。
    她將自己的工具箱搬了出來。
    工具箱打開,裏麵的東西琳琅滿目。
    姚容取出裏麵最小型號的刻刀,在指尖轉了一圈,朝著不遠處的攝像機晃了晃,問鏡頭前的觀眾:“你們學過一篇叫《核舟記》的課文嗎?《核舟記》裏麵的奇人能用徑寸之木來雕刻宮室,我打算用這塊木頭刻一艘宇宙飛船。”
    【???】
    【???】
    【《核舟記》我學過,但她的話我沒有聽懂,咱就是說,人可能沒真本事,但是沒必要吹牛吧。原本對許危衡母子的觀感還可以,現在就覺得煩了】
    【救命,我是真的會笑死鵝鵝鵝鵝鵝我直接笑出了鵝叫,要是她真的刻出來了,我現在就脫光了去樓下裸||奔】
    副導演有些坐不住了,避開鏡頭,悄悄跑到姚容身邊,問道:“姚女士,你這話是真的嗎?”
    雖然他覺得姚容這牛吹得有些大了,但是……副導演望了望屋簷四角的鎮脊神獸,又看了看那一整箱明顯經常被使用的工具,尋思著萬一呢?
    真敢當著幾十萬觀眾的麵露一手,怎麽都會有些真本事吧。這樣一想,副導演居然開始為那些瘋狂立fg的彈幕默哀。
    姚容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安靜揮動刻刀。
    有時候話說得太多,倒顯得露怯,還是讓大家在手底下見真章吧。
    副導演原本還想追問,但很快,他就看著姚容那利落的動作出神了。
    粉末在她指尖飛揚,刻刀在她手中起舞,一寸大的木頭上正在發生一場奇跡——有艘船漸漸成型。這樣一想,副導演居然開始為那些瘋狂立fg的彈幕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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