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魔教妖女22 古代版楚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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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眾人都沒想到姚容會這麽直接,  論劍大會一開始就把重頭戲端了上來。
    驚訝過後,眾人直接炸開了,場間氣氛也被這神來一筆推至**。
    “不玩藏著掖著那一套,  姚閣主頗有大家風範。”
    “這二兩銀子花得太值了。”
    “哈哈哈哈說到二兩銀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姚閣主說要拿慕掌門和沈祖師的項上人頭來抵門票,  那豈不是說,  慕掌門和沈祖師的性命,就隻值這二兩銀子?”
    前排的坐席都被坐滿了,  慕建業和沈青槐別說是坐席了,  他們連一張座椅都沒有,就跟那些花了二兩銀子進來的武林人士是同種待遇。
    說話的人一點兒也沒壓著自己的音量,前排的慕建業和沈青槐自然都聽到了這番話。
    慕建業和沈青槐的臉色越發難看,視線在人群中梭巡,  想要揪出那個詆毀他們的人。
    但那人敢說這話,  就有把握自己不會被發現。
    慕建業和沈青槐找了半天都一無所獲,  最後將所有的怨恨都加在了姚容身上。
    “兩位在找什麽呢?你們的對手是我,  不是我的客人。”
    姚容平舉長劍,  劍尖對著慕建業和沈青槐來回移動。
    “你們想好了嗎,誰要先上前受死?還是說,你們已經握手言和,打算一起上?”
    雖知道姚容是在用激將法,向來自負的沈青槐還是暴跳如雷:“我親自殺你,已經夠抬舉你這個小輩了。”
    姚容淡淡道:“沈祖師一口一個小輩,  你是不是隻有年紀大這個優點能拿出來說了?”
    阿溪坐在高台上,垂眸打量沈青槐,從一個醫者的角度建議道:“沈祖師,你麵部潮紅,  近日是否覺得口幹舌燥,情緒暴躁,手腳心發熱,還偶爾會有夜間盜汗、氣血運行枯燥的情況?像你這個年紀的老人家,還是應該保證休息,不宜來回奔波和反複動怒。”
    眾人順著阿溪的話看向沈青槐,但怎麽看,都沒看出來沈青槐有不對勁的地方。
    沈祖師他老人家的麵色不是挺紅潤的嗎?
    但一些比較通醫理的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對沈青槐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麵色太紅潤,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常月道:“在江湖裏,門派興衰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沈祖師活了這麽久,怎麽還看不破其中的道理呢。”
    陳南的話最戳痛點:“要我說,沈祖師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趕緊歸隱山林吧,也免得今日落得個晚節不保的下場。”
    溫烏搖頭:“沈祖師已經晚節不保了。”
    陳南歎氣,似乎真在為沈青槐遺憾:“如果沈祖師死在幾十年前,死在旭陽派最光輝的時候,那才叫死得其所。現在死,真是死錯了時間。”
    沈青槐被他們氣得不輕,喉間泛起一陣腥甜。
    他強行咽下那口血,隻是愈發紅光滿麵。
    阿溪第一個發現沈青槐的異樣,再次發出真誠的建議:“沈祖師,下回想吐血了,還是直接吐出來為好。”
    可她越是真誠,沈青槐越是覺得心底嘔血。
    這一回,就連不通醫理的人都能看出來沈青槐的狀態不太對了。
    不少人心底都泛起了嘀咕,沈祖師這情況怎麽看著這麽像……回光返照?
    一定是他們的錯覺吧!
    跟在沈青槐身邊的弟子小聲道:“祖師,你在江湖中的地位何其高,不如先在一旁靜待片刻再出手?”
    沈青槐瞪了弟子一眼,這話說得好聽,意思不就是要他暫時避到一旁休息片刻嗎。
    絕仙閣如此咄咄逼人,無論他是出於什麽理由退了,都等同於怯了。
    他可丟不起這張老臉。
    姚容微微一笑,出聲點破:“看來沈祖師的弟子很擔心沈祖師的身體啊。這一路他一直在陪你沈祖師,應該是最清楚沈祖師身體情況的人了吧。”
    沈青槐臉色愈發鐵青,弟子自覺失言,低頭不敢再吭聲。
    沈青槐寬袖一甩,手持重劍,喝道:“武林中人還是要以武功來說話,廢話少說,直接上吧。”
    慕建業樂得如此,主動後退一步。
    姚容從高台落入擂台。
    沈青槐腳下一動,率先持劍逼近。
    他會如此自負狂妄,不是沒有道理的,積累近百年的內力磅礴如海,厚重而綿長,悉數加持在重劍之上。兩劍交鋒之際,姚容隻覺得她麵對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個湖,一座山。
    再加上幾十年如一日沉浸劍道,沈青槐對劍道的了解,絕對能代表這個世界的巔峰水平。
    “好強,姚閣主危險了。”
    才一交鋒,就有不少人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其中不乏江湖數得上號的高手,可見沈青槐攻勢之猛烈。
    阿溪相信她娘,但在聽到這些竊竊私語時,也是忍不住在心裏捏了一把冷汗,緊張地盯著擂台。
    陳南寬慰道:“別擔心,閣主沒有亂。”
    知道自己的話很難讓阿溪寬心,陳南將話題拋給了溫烏:“溫大俠,你怎麽看?”
    溫烏一錯不錯盯著擂台,聽到自己的名字,才勉強挪出三分心神:“閣主看似落於下風,但她的防守非常嚴密,一舉一動都富有章法,沈青槐暫時還沒有攻破她的防禦。”
    沈青槐別說攻破姚容的防禦了,幾十招後,沈青槐愕然地發現,他完全落入了姚容的節奏了。
    看似是他在步步緊逼,但實際上,姚容要快,他就必須跟著快,姚容要慢,他也必須跟著慢,否則他的攻勢就會出現致命的破綻。
    沈青槐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手中的劍也不如方才那般一往無前、銳意逼人。
    作為對手,姚容最先察覺到這種變化。
    趁著沈青槐向右挪動之時,姚容向左挪了一步。
    兩人是麵對麵的姿態,沈青槐向右挪、姚容向左挪,就意味著姚容沒有避開沈青槐的劍,而是與沈青槐站在了同一邊。
    偏偏這一步,是沈青槐沒有預料到的。
    他的劍向著斜左方向橫刺而去,在預感到不對時,他急忙變向,將劍送往姚容。
    可是已經遲了。
    臨時變向的劍,威力肯定大不如前。姚容拚著受了這道劍傷,也要往前邁一步,拉近沈青槐的距離,淩空一劃,冰寒劍氣卷起漫天狂風,向著沈青槐斬去。
    這一劍太近,近到沈青槐根本不可能避開,隻能如姚容一般,生生用身體吃下這一道攻擊。
    但姚容是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受傷的,受傷時也是特意避開了致命處,沈青槐受的這一劍,卻正中胸口!
    沈青槐臉色大變,疼得五官都扭曲起來,卻不敢耽誤,手掌一震,用快到極致的勁氣轟向姚容,在姚容閃避之時,拉開兩人的距離,與姚容站在擂台兩側對峙。
    台下眾人駭然。
    以台下大多數人的眼力,是看不出來節奏變化這種太精妙的東西。
    在他們看來,這場對決分明是沈祖師占據了上風,怎麽沈祖師突然之間就吃了如此大的虧呢?
    就連溫烏,都需要花一些時間,才能品出那場交鋒裏蘊藏的玄機。
    但這場對決根本沒有太多時間留給他們細品,下一秒,姚容身形一閃,向前逼近。
    這一回,瘋狂搶攻的人變成了她,防守的人變成了沈青槐。
    劍身相抵,姚容問:“你還能像最開始那樣爆發嗎?”
    沈青槐臉色一白,也不知道是被姚容戳中了心事,還是因為胸口的劍傷。
    沈青槐一直在拿年齡說事,但是,擁有年齡優勢的,並非隻有沈青槐。
    單純比拚內力,姚容肯定比不過沈青槐,但論對劍道的理解,沈青槐代表這個世界的巔峰水平,姚容卻是超出這個世界的水平。
    而且,年齡真的是沈青槐的優勢嗎?
    姚容仿佛陳述事實般問道:“你擁有近一百年的內力積累,你還擁有四五十歲那樣源源不斷的氣血嗎。”
    沈青槐所修煉的功法可以延年益壽,讓他的容貌保持在五十餘歲,但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種功法能夠逆轉時間的力量。
    這是不能違背的世界法則。
    所以,沈青槐確確實實已經一百零七歲了。
    姚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有人都能聽到她的話語。
    眾人有些驚訝,又覺得理所當然。
    他們都被沈青槐曾經闖下的赫赫盛名欺騙了,以至於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屬於沈青槐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無論他曾經有多厲害,現在他都隻是一個遲暮的老人。
    就連他的全盛時期,都未必是姚容的對手,更何況如今?
    趁著沈青槐心神失守之際,姚容一劍斬向沈青槐。
    沈青槐匆匆側身避開,卻是遲了。
    長劍擦過耳畔,削落他半個左耳。
    鮮血淩空飛起,裹挾著未盡的威力,濺在不遠處沈青槐親筆所寫的“天下第一”的牌匾上。
    牌匾懸掛幾十年,外表再光鮮,也掩飾不住內裏的腐朽。它承受不住鮮血裏蘊含的氣勁,裂成兩半,從空中墜落。
    沈青槐捂著心口,雙眼盯著蔚藍的天空,渙散無神,沒有半分焦距:“我不甘……我不甘啊……”
    姚容提劍走向沈青槐:“天下第一的牌匾墜落了,天下第一也該隕落了。”
    “如果再早四十年……再早四十年……”
    姚容譏諷道:“你剛才還在拿年齡說事,這會兒倒是恨天不假年了。不如讓你死得明白一點,再早四十年,你的氣血確實會足很多,但你的內力沒有如今深厚,劍道也沒有如今高深。”
    什麽都拿年齡當借口,未免也太輸不起了吧。
    沈青槐強壓下去的內傷終於反噬,他低下頭,連吐出好幾口血來,而後直愣愣保持著低頭捂心的姿勢。
    姚容眉梢微挑,上前幾步,輕輕一推。
    沈青槐沒有任何反抗,屍體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
    過了好一會兒,台下眾人才如夢初醒。
    他們驚訝地看著沈青槐的屍體。
    沈青槐就這麽死了!?
    如果說這些看客隻是心中驚訝,慕建業就是驚駭了。
    他想過沈青槐會落敗,但沒想過沈青槐會落敗得如此輕易。
    在他的設想裏,沈青槐和姚容應該大戰幾百回合,然後在精疲力盡之下,沈青槐被姚容所殺,或者沈青槐反殺了姚容。
    不管誰殺了誰,肯定都要經曆一場血戰。
    要是情況再好一點,活下來的那個人很可能就隻剩下一口氣。
    到時他再上場,輕輕鬆鬆撿了個大便宜,不僅能一舉鏟除掉自己的兩個心腹大患,還能重新接掌旭陽派。
    可是!沈青槐怎麽就這麽死了!姚容真的有被沈青槐消耗到嗎!
    慕建業十分懷疑。
    但不管他有多懷疑人生,姚容的劍都已經舉向了他。
    “慕建業,輪到你了。”
    死亡的恐懼湧上心頭,慕建業雙手顫抖,下意識往後退開一步。
    姚容劍尖微微壓低,平視慕建業:“你不敢上來?”
    慕建業色厲內荏:“姚容,你不要太猖狂了!”
    他轉頭看向四周,試圖煽動那些江湖人士:“諸位,姚容的實力如此高強,要是放任她繼續屠殺正道人士,江湖早晚會紛亂不休!屆時,我們所有人都是罪人!”
    眾人看著慕建業,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慕建業咽了咽口水,再接再厲:“你們真以為姚容召集你們來這裏,是存有什麽好心嗎?說不定這會兒絕仙閣的人已經埋伏在周圍伺機而動。”
    還真別說,在聽到慕建業這番話後,有幾個愣頭青左右張望,似乎是想找找看角落裏有沒有藏著人。
    但大多數人都很冷靜。
    “慕掌門自己貪生怕死,又何必扯這些借口呢?”
    “虧我之前還覺得慕掌門是一代豪傑,沒想到竟是個貪生怕死、毫無風骨之輩。”
    “就是,慕掌門你安心上去比試吧。等你比試完以後,要是絕仙閣真的埋伏我們,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殺了絕仙閣的人給慕掌門和沈祖師陪葬的。”
    慕建業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跟在慕建業身後的四長老、七長老也覺得丟人,心裏甚至對慕建業生出了幾分失望。
    他們可以為慕建業叛出旭陽派,但他們還是視自己為旭陽派的人,就算死也不願意向絕仙閣低頭。
    他們的掌門卻先他們一步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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