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無形撩人最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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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嬴郅並沒有絲毫興師問罪的意思,反而平心靜氣的笑了一下,頗有興致的問及一事:「聽說你是用暗器傷的晚卿,是什麽樣的暗器?」
    蕭彌月不由意外,然後看了一眼茶茶,茶茶會意,將藏於袖中小臂上的暗器摘下來,遞給嬴郅。
    嬴郅接過,很有興趣的把玩琢磨起來。
    暗器很精巧,是精鐵所鑄,但是並不重,正前方有三個孔,裏麵可藏三根如釘子般粗的長針,眼下裏麵還有兩根,其中一根便是用在了楚晚卿身上,側麵有一個啟動暗器的開關,可以扣在小臂上,確實是不錯的保命之物。
    他周圍看了一眼,目光停在不遠處的樹幹,抬手朝著那個方向便掰了一下開關,長針便從小孔處射出,肉眼難辨,霎時便插在樹幹上,便是堅硬如樹幹,都刺了一般進去。
    威力不小。
    嬴郅頗為驚歎,有些想拆開看看裏麵是什麽樣的構造,他見識過許許多多的兵器暗器,其中精巧的亦是不少,但是都沒有這個好用。
    他好奇詢問蕭彌月:「這是從哪尋來的?」
    蕭彌月無語了:「瞧你這話問的,什麽叫從哪尋來的?就不能是我自己做的?」
    嬴郅詫異:「你還會製暗器?這的東西看著精巧,做工必得複雜繁冗,可不是誰都會做的。」
    蕭彌月不屑道:「別人不會不代表我不會啊,我不僅會做這種暗器,我還會製作許多兵器,冶煉所鑄之物,皆不在話下。」
    嬴郅聞言,目光凝起,靜靜審視著蕭彌月,目光極其複雜。
    蕭彌月大大方方的任他看。
    須臾,嬴郅目光探究:「你怎會做這些東西?」
    蕭彌月:「跟人學的。」
    嬴郅默了默。
    他已然知道,從蕭彌月這裏問不出什麽了,將暗器遞還給茶茶,再問蕭彌月:「晚卿已經脫離性命之憂,但是此毒太烈,因此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還大傷元氣,武功也廢了,以後都難得康健了,如此,你……還要繼續殺她麽?」
    蕭彌月粲然一笑,眼神卻毫無笑意,語氣明明輕柔,說出的話也讓人聽著膽寒:「那不是還沒死麽?」
    嬴郅了然。
    他道:「雲升怒極,嚷著非要殺了你不可,我會阻攔他對你不利,但他那個人是不聽勸阻的,如今晚卿為你所傷,他必不會與你罷休,便是我極力攔著,也不一定攔得住他的陰詭手段,你身邊就一個顏如玉總歸不夠,之後就讓從安跟著你身邊吧,我會再調一些精銳暗衛守在關雎閣附近護你安危,以防萬一,你不要拒絕。」
    蕭彌月聳聳肩:「隨你。」
    嬴郅坦然道:「我也會派人守著綰心閣,你和你的人是無法靠近的,我知曉你還會對她下殺手,我不會置喙你的行事,可我也要做我該做的,希望你能理解。」
    蕭彌月一笑置之:「也隨你。」
    她這般態度,讓嬴郅有些許看不明白她所思所想。
    「你……」
    他想問什麽,卻又遲疑著不問。
    蕭彌月挑眉:「你想和我說什麽,直言便是,還訴說需要我擯退左右?」
    嬴郅搖了搖頭:「沒什麽了。」
    「哦。」
    「今日還要針灸麽?也到時間了。」
    「不用,本來也不必日日都做,今日你想必也沒這個心情,改天吧。」
    「那我先回去用膳吃藥,不打擾你了。」
    「不送。」
    嬴郅這才讓從安推他離開。
    他離開不久,從安便安排了人明裏暗裏的把守關雎閣,從安親自坐鎮候命,而綰心閣那邊,也安排了人去保護,但是因為有楚雲升和楚家的高手在那裏守著,也不用派人坐鎮了。
    隻要蕭彌月人在關雎閣,從安是不會出現在她麵前的,不知道人貓在哪裏,倒也能隨叫隨到,隻有她離開關雎閣了,從安才會跟在她後麵,也不湊近,就不遠不近的跟著,確保能夠隨時保護他的安全。
    楚晚卿整整兩日才醒來,這兩日,楚雲升因為著急楚晚卿,不管不顧的去了兩次關雎閣對蕭彌月喊打喊殺,都被從安攔住了,有一次從安與他交手打得火熱,蕭彌月看的正起勁呢,穆沅又來別人拉走了。
    楚晚卿醒來後知道自己被七星毒草的劇毒侵蝕損傷了身體經脈,不僅喪失了一身的武功,還變得羸弱多病,大受打擊,傷心的哭了,還不忘一邊讓楚雲升給她報仇,之後給哭暈了。
    見妹妹這般,楚雲升又受了刺激,拎著劍殺氣騰騰的去找蕭彌月,蕭彌月此時正在嬴郅這裏給嬴郅針灸,所以他直接去了行雲閣。
    行雲閣內,蕭彌月在給嬴郅紮腿,雖然他的腿封著毒不能動,但是卻也不能不管,紮針活絡腿上的經脈,讓毒在腿上得以流動,不讓腿上筋脈血液凝滯僵死,又得把控好分寸,才不會毒死腿上的筋骨皮肉。
    很疼,平日幾乎沒有感覺得腿,因為她的紮針,從骨子裏發出的痛感,如同鈍刀子刮骨一般。
    嬴郅全程都閉目擰眉繃著臉,牙關也咬的緊緊的,全身汗水直流,隻得提起精神強力忍著疼痛,有時候忍不住悶哼出聲。
    不是第一次這樣幫他在腿上紮針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蕭彌月竟然突然覺得,這廝的腿骨長得挺好,確切的說,他全身骨相都很好,怎麽看都賞心悅目。
    哎,可惜了。
    她可惜的搖了搖頭,幫他調了幾枚針,又上前去站在他上半身的邊上,看著他汗津津的臉上盡是痛苦煎熬,心中隱約有一種微妙的堵塞感覺,悶悶的,有點喘不過氣。新筆趣閣
    也是莫名其妙了,她莫不是在對他心生不忍?
    不至於不至於……
    她閉上眼吐了口氣,默念了幾句平心靜氣,才睜眼安定心神。
    可是一切徒勞,再看他時,她心中還是覺得不暢快。
    索性不管了。
    蕭彌月無視這種不該有的感覺,歪頭瞅著他,目光一頓,被他的眉目吸引了目光,尤其是睫毛,那緊閉著的雙眸上,又長又翹的睫毛覆在上麵,微微顫動,上麵也沾了些許汗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淚水沾濕的,頓時顯得他有些可憐,讓人憐愛。
    一個大男人,這般惹人憐愛,矛盾又自洽,蕭彌月覺得挺有趣的。
    這麽瞧著他這幅樣子片刻,她突然心血來潮,低下頭去,在他麵龐上不足一指的距離上定住,然後張嘴,朝著他的眼睛就輕輕吹了口氣。
    嬴郅一個激靈,猛地就睜開了雙眸,那雙布滿血絲的瞳孔,驚愕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嬌顏。
    蕭彌月隻是想捉弄他一下,還以為他痛的反應不過來,沒想到竟然一下子就睜眼了,也著實嚇了一跳,她呼吸都漏了一拍,不過她反應極快,很快便定下心來,微抬起臉,卻依舊低著頭就近看他,笑吟吟的。
    他似乎忘了痛苦,怔怔的看著她,吃力啞聲問:「你……在做什麽?」
    蕭彌月不知道怎麽回答,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眨了眨眼呆了呆,然後,她又往他眼睛那裏吹了一口氣,身行力踐告訴他她在做什麽。
    嬴郅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蕭彌月已經站起來,垂著眼瞼淡淡的看著他。
    然後她什麽也沒說,轉身就往他腿邊挪去,他想問的話就這麽留在嘴邊,之後,她又開始動他腿上的針,一陣刺骨的痛意襲來,他也顧不上說話了。
    過了會兒,一炷香燃盡,蕭彌月才給嬴郅拔針,針還沒拔完,外麵傳來吵嚷聲了。
    蕭彌月和嬴郅都望向外麵的方向,嬴郅擰緊眉,蕭彌月去額收回目光繼續按順序拔針。
    她不忘叮囑:「你這出了那麽多汗,一會兒可以沐浴,切記水溫不要太燙,也不要太涼,你不覺得冷也不覺得熱的就好,別浸水太久,不然影響藥效。」
    他收回目光思緒,點頭:「知道了。」
    蕭彌月不複多言。
    接著,外麵便響起了刀劍碰撞的動靜,頗為激烈。
    翎陽從外麵匆匆進來,隔著紗簾稟報。
    「啟稟王爺,王妃,楚少主來了,吵鬧著要殺了王妃,非要闖進來,從安阻攔,與他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