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楚姑娘讓王妃去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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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茶倒是和她想到一處去了,可蕭彌月卻另有打算,道:「不,我要救他。」
    茶茶愣著,然後沉默了。
    蕭彌月喝了杯果茶後,半晌聽不見倆丫頭說話,抬頭一看,倆人都有些沉悶晦暗。
    蕭彌月何其聰明?自然看出她們心裏不是滋味,便問:「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茶茶抿了抿嘴,開口問了:「郡主是不是對榮王有了感情,不想報仇了?」
    蕭彌月詫然:「怎麽會這樣想?」
    茶茶低聲道:「之前郡主殺榮王的決心很堅定,可是現在卻已然猶豫,今日這麽好的機會卻放過了,非得沒有放任其喪命,反而要救他,這段時日您與他也相處融洽,奴婢擔心,您會不會對他生出惻隱之心。」
    蕭彌月倒是沒想到茶茶會這樣想,不過她想了想,不答卻問:「若我有,你當如何?」
    這倒是問住了茶茶。
    蕭彌月目光定定的凝著她,又看一眼旁邊有些踟躕的茉茉,問:「你們忠心的是原來的蕭彌月而不是我,也是因為我會為她報仇才把我當成她,可這都是有條件的,如果我不報仇,你們是不是就會不人我這個主子了?」
    茶茶拉著茉茉跪下,堅定道:「郡主依然是郡主,這具軀體是郡主的,奴婢二人自會追隨保護,可殺主之仇不能不顧,奴婢二人自會另想辦法為舊主報仇,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話似乎是在回答蕭彌月的話表忠心,可又並不是。
    蕭彌月對她們的心思了然了,淡淡笑著,凝視著不遠處的花卉盆栽,目光恍然:「你們知道我以前是什麽樣的人麽?」
    倆人自是不知。
    蕭彌月輕聲道:「我是一個沒有感情,沒有仁慈,亦不會心軟的人,我六歲便開始殺人,十歲那年為了鏟除異己震懾人心,便將我家族旁支誅殺不下百人,後來的很多年裏,我為了達到目的手刃無數人命,誅族滅門屠戮之例不計其數,於我的教條中,從不存在所謂的惻隱之心,隻有該死和不該死。」
    茶茶頗為心驚,和茉茉對視一眼,倆人都有些不可思議。
    哪怕她們也身處王府宮城,見識過諸多陰暗殘忍之事,可蕭彌月所言的這些,超乎她們的見識和認知。
    而蕭彌月以前的身份,也可見極其不簡單,若真如她所言,還挺讓人懼怕的。
    蕭彌月又道:「如今我複生於這具軀體,受恩於她,自當為了她鏟除一切害她之人以安亡靈,嬴郅既在其中,便是一定要死的,隻是如今他還有用,殺一人且不難,物盡其用方是大善。」
    茶茶壓下心驚,垂眸低聲道:「是奴婢淺薄了,隻要郡主不忘此仇,奴婢二人便無二話。」
    蕭彌月眉頭微動,看得出茶茶有些怕她了,茉茉估計也是。
    不奇怪,於她這樣的人,但凡知道她的,沒有多少人不怕她的,她能執掌瀾國大權說一不二,便是以人命鮮血立下的震懾惡名,尋常女兒家聽到她這般自述,自然是心驚膽戰。
    她倒不是故意說這都些來嚇唬人的,歎了口氣道:「你們不用怕我,我於她身上複生,感念她於我之大恩,必會承她所願,為她報仇是其一,也自會善待她的人,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若非如此,那位朱媽媽哪怕是被逼迫說出她的習性特征,於她而言亦是背叛,既為主仆,便是誓死效忠,否則叛主者死,以她以前的心性,自是容不得的,可那是照顧原主長大的人,她理當寬容善待。
    茶茶和茉茉對視一眼,稍微心安了些,低頭應諾:「是。」
    從安將楚晚卿身邊的連翹和玉竹都上刑審問了一遍,未等重刑便都招了,確實是楚晚卿給嬴郅下的蠱,但是蠱引在楚晚卿手裏,到底藏在哪裏了她們也不知道,隻說今日嬴郅發作時,是她驅動蠱引操控,嬴郅才突然如此暴戾。
    按照時間推算,那蠱引隻能是在楚晚卿身上,或是她驅動蠱引後出來去藥閣攔從安拖時間,又跟著從安一路跑去行雲閣的路上藏起來了,因為這途中,兩個侍女都沒有時刻注意到她,自然也不知道她是否趁機藏了東西。.
    從安立刻帶人沿途搜了一遍也不見東西。
    所以轉了一圈,問題又落在了楚晚卿身上。
    不久後,從安又來了蕭彌月跟前,提出楚晚卿的意思、
    蕭彌月詫異:「讓我去見?你確定?」
    從安低頭道:「是,楚姑……楚晚卿承認是她下的蠱了,但是依舊不肯說出蠱引在何處,屬下讓人給她搜身也搜不到,她說事已至此,她什麽也顧不上了,想要得到蠱引,隻能讓王妃你去……求她。」
    求?
    蕭彌月被逗笑了,托著下巴饒有意味的瞧著從安,明明滿臉笑意,卻眼神發寒:「是她在跟我搞笑還是你在逗我?讓我去求她?怎麽求?跪求還是哭求?還是我給她沐浴焚香後給她磕頭上香?」
    她這般雲淡風輕卻滿眼凜然殺意的姿態,讓從安不由得想起嬴郅,嬴郅有時候也會有這樣的姿態模樣,每每如此,讓人格外膽寒。
    從安冷汗都下來了:「王妃言重了,自是不需如此。」
    蕭彌月勾起唇角彎了眉眼,一副無奈的樣子,煞有其事道:「既然你作為嬴郅的手下不好對她出手,那我來總是可以的吧?我又不需要顧及她跟嬴郅的這點血緣關係,正好也閑著,她讓我去求,我便好好求求她。」
    說著,她便起身,慢條斯理的走出去。
    從安瞧著她的背影,總覺得滲得慌。
    綰心閣。
    綰心閣已經被從安派人圍住,楚晚卿就被困在裏麵,除了她,已經沒有別人。
    蕭彌月緩緩走進正堂,一眼瞧見坐在正位上的楚晚卿。
    後麵跟著的從安,手裏拿著一個托盤,上麵血淋淋的,儼然是人身上的東西。
    蕭彌月剛進來,便被楚晚卿狠狠盯著,那眼神頗為扭曲,連帶著姣好的麵容也扭曲了,極其不美。
    可惜了,本來是個小美人,奈何把自己弄得如此醜陋。
    蕭彌月進來後,抬手一揮,從安便端著托盤過去,放在楚晚卿麵前。
    楚晚卿一看,嚇得雙眸緊縮,臉色也霎時白了。
    蕭彌月幽幽道:「這是從你那兩個婢女身上割下來的東西,你好好瞧瞧,若是不想上麵多出你的一份,就不要作死了,這樣下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遭罪。」
    楚晚卿心頭一緊,當即怒視蕭彌月尖聲道:「你敢!我是他的嫡親表妹,是楚家的女兒,表哥他不會傷害我的,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我再有錯,也輪不到你來處置我!」
    蕭彌月攤手:「我又不是你表哥,那個不會傷害你的表哥現在正命懸一線,現在榮王府是我說了算,我要做什麽他管不著,你覺得我會對你心軟麽?」
    「你——」
    蕭彌月走到一邊坐下,行止矜貴,一副純粹無辜的樣子:「聽從安說,你嚷嚷著讓我來求你,其實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想的?竟然能說出這樣的妄想之語?白日做夢都沒有這般離譜的。」
    楚晚卿一下子莫名有了底氣,昂首道:「是又如何?怎麽?你不想救他?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他死?若你想救他,除非你跪下來求我,自毀容貌讓我泄恨,不然我絕對不會把蠱引交給你。」
    蕭彌月聞言,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從安:「看來你還是委婉了,說求還是簡單了。」
    從安低下頭去,不吱聲。
    蕭彌月微靠著椅子扶手,托著下巴興致勃勃的問:「楚姑娘,你為什麽會想到提出這麽……嗯,不切實際的要求?如何認為這個要求可以挾製得了我?你對我是不是存在誤解啊?你以為嬴郅與我而言算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