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急不可耐白費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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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彌月也不瞞著她,道:「姑姑是被下以猛藥導致心神不寧噩夢驚懼,她病成這樣也是藥效緣故,並無性命危險,隻是此番傷了元氣,日後若不好生將養,恐得折損壽元了。」
她客觀道:「究竟是不是陛下所為現下還不知道,到底沒有證據,但是多半與他有關,否則這宮廷之中,有有誰有能耐和動機能對姑姑下手?」
嬴初妤憤然咬牙:「可他是為了什麽啊?定北王府已經成那樣,母妃一身的病,被他害的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生,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他能有什麽動機對母妃下毒手?他到底還要做多少孽才肯罷休?」
她對皇帝滿腔的怨懟,此時便突然爆發了。
她的生母隻是皇帝潛邸的灑掃婢女,後被皇帝醉酒寵幸,便生下了她這個女兒,沒幾年生母便去世了,非自然死亡,而在皇帝心裏,從未將她生母當一回事,她無依無靠,自幼便孤苦。
後來皇帝登基,蕭貴妃入宮,皇帝便將她這個沒有母親的女兒交給蕭貴妃撫養,其實不過是用她來當做不讓蕭貴妃生子的補償,蕭貴妃對她很好,她萬分感恩,卻也憎惡皇帝,在她心裏,皇帝就是個寡恩薄情的人。
以前的便罷了,若是……若是他還對母妃下毒手,她必不會與他罷休。
蕭彌月道:「我若沒猜錯,是因為我。」
「你?這是何意?」
「有些事情阿妤你不知道的好,總之我隻說有這個可能,不然若非姑姑病重,又如何有理由讓我入宮?」
嬴初妤是個機靈人,困惑一下便有了猜測:「是……是和皇叔有關?」
蕭彌月頷首:「算是吧。」
嬴初妤驚道:「那你會不會有危險?阿月,你可不能犯傻,他們之間的爭鬥你萬不可摻和……我就知道他把你嫁給皇叔是不安好心的,果然現在知道你在皇叔那裏受待見了便要露出麵目了,他一定想讓你在皇叔身邊做內應幫他對付皇叔,這絕對不行的,你會沒命的!」
蕭彌月道:「你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絕對不會讓自己有危險,現在先不說這些了,你以後也切莫再說這些話,這宮裏多是陛下的耳目,焉知不會隔牆有耳,你的話若傳到他那裏,他焉能容你?」
也就剛才她讓茶茶她們遣人出去時在外麵守著不許人靠近,不然剛才她可不敢放任嬴初妤說那些話,這錦芫宮必定是有皇帝的耳目的,大意不得。
嬴初妤悶悶點頭:「我知道了。」
蕭彌月這才拿出帶來的針包,以及固本培元的藥。
將藥遞給嬴初妤,她道:「你親自去做,拿出一顆藥放在溫水中化開,一會兒喂給姑姑。」
蕭貴妃這樣,是沒辦法吞下一顆藥的,隻能化成藥水想辦法喂給她。
嬴初妤對她毫無疑義,忙接過藥去了。
蕭彌月這才給蕭貴妃施針,讓蕭貴妃堵滯的脈絡疏通,好逼出殘餘的藥效,不然蕭貴妃沒辦法緩過來,那些藥積在她體內,會愈發傷身。
待西落西山,蕭彌月已經施針完畢,蕭貴妃也汗濕了全身,算是將藥效逼出了,喂了藥水後不久便退熱了,再把脈時,人已經好轉了些許,隻等明日人醒來了。
蕭彌月自然也順理成章的住在宮裏了,她未出嫁前大多時候是住在宮裏的,不同於嬴初妤有自己的寢宮,她不是公主,自然隻能和蕭貴妃住在一起,或是去和嬴初妤住,在兩處都有自己的寢殿。
她的寢殿一直收拾得很幹淨,並非隻為了今夜留宿。
和嬴初妤一起吃了晚膳後,她拖著疲乏的身子回寢殿沐浴,打算沐浴後便睡一覺,今日上午忙著嬴郅的事,下午又進宮來顧著蕭貴妃,也是累得不行了。
正泡在水裏閉目享受溫水包裹的感覺,殿門突然被推開,蕭彌月以為是茶茶,可突然聽到來人靠近這邊,她猛地睜眼看去。
不是茶茶,而是錦芫宮的一個宮人,她認識,叫蘋兒。
蕭彌月沉著臉叱問:「放肆,誰讓你擅自進來的?茶茶呢?」
蘋兒忙惶恐道:「王妃恕罪,適才茶茶姑娘突然腸胃不適去解手了,便耽誤了給王妃送換洗衣裳,可陛下來看娘娘,公主殿下要作陪也不能幫著送來,殿下便讓奴婢先將換洗衣裳送來,好生伺候王妃沐浴穿衣。」
真是巧得很。
她皺眉道:「便是如此,不是還有茉茉?怎的會讓你來?」
「這……奴婢也不知道,適才沒見到茉茉姑娘。」
蕭彌月不問了,吩咐道:「既如此,把衣裳放下,你出去吧,我自己來便是。」
蘋兒急忙道:「王妃,公主殿下吩咐奴婢好生伺候,豈能就這樣出去,若是公主知道奴婢怠慢王妃,竟讓王妃自己穿衣,必會責罰的。」
她還以為好歹會等明日呢,沒想到那麽快就按捺不住要來驗證試探了。
蕭彌月猶豫了下,便無奈道:「既如此,你過來伺候吧。」
蘋兒忙將衣裳放在一邊,上前伺候蕭彌月沐浴,雖然也算專心,但是那雙眼一直在蕭彌月身上瞄,要不是知道這宮女有什麽目的,蕭彌月得把她眼睛挖了。
之後水溫差不多了,蕭彌月從浴桶起來讓她擦水穿衣,她也看了個夠,暗自將蕭彌月身上的特征都查驗清楚了。
伺候完蕭彌月沐浴穿衣,蘋兒便離開了,蕭彌月坐在寢殿等了片刻,茶茶和茉茉才一起回來。
茶茶便算了,是被在吃食中下了東西才腸胃不適,可茉茉卻沒有,卻也被支開了,蕭彌月便問她剛才去哪了。
「趙嬤嬤支走你的?」
茉茉回話:「是,趙嬤嬤說奴婢會些功夫體力比尋常宮人大,要帶奴婢去幫忙搬些東西,且是特意給郡主添置的物品,奴婢便去了。」
蕭彌月了然,若是她們兩個都突然腸胃不適,自然顯得刻意的,所以一個吃壞了東西去入冊,另一個被帶走搬東西,這後麵的人辦事情倒也謹慎。
她唏噓:「連她也是皇帝的人,真是無孔不入啊。」
趙嬤嬤雖然是蕭貴妃入宮後才到蕭貴妃身邊伺候的,可一直辦事妥協,又一心為蕭貴妃,活脫脫的忠心耿耿,她們一直沒懷疑過趙嬤嬤的忠心,沒想到竟然會是皇帝的人。
不過也不算多奇怪,隻是忍不住為蕭貴妃心寒。
茶茶問:「郡主,奴婢二人接連被支走,必定是衝著郡主來的,適才可有發生什麽?」
蕭彌月道:「那個叫蘋兒的宮女替你送了衣裳進來,趁機提出伺候沐浴,將我的身子看了個遍。」
茶茶頓時明白了:「是為了驗證朱媽媽說的那些特征?」
蕭彌月身上是有胎記的,在後腰上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胎記,其他地方也七零八落的長了小小的黑痣,再有右腿外測有一處疤痕,是前些年騎馬摔傷留下的,且每個人的身體都有些異於常人的特點,一看便知。
隻是,想要通過這個法子驗證蕭彌月真假,背後的人白費勁了,畢竟軀體是如假包換的。
「嗯,沒想到會那麽快,不過也好,早一點讓他們知曉個明白,也能少一樁事,還能讓他們更加頭疼。」
——確實挺頭疼的。
「你確定榮王妃身上都有這些特征?而不是你辦事不利來敷衍朕?」
皇帝目光沉沉的盯著前麵跪著的蘋兒,滿身威嚴。
蘋兒惶恐伏首,道:「陛下吩咐的事情奴婢不敢敷衍,奴婢是真的親自伺候榮王妃沐浴,驗證了個遍,確實都有那些特征,奴婢還檢查過,都不是假的。」
皇帝聞言,蹙緊眉頭看向坐在下首位置一直沉默的褚央:「國師,這又是怎麽回事?你說她是頂替的,朕廢了這般周折製造機會驗證,眼下卻非你所言,你莫不是在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