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你的生死與我再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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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郅漠然道:「本王說了,其他補償你皆可提,若能答應你,本王自不會吝嗇,但是晚卿是我的表妹,我不可能讓你傷她性命,若這是你想要的交代,本王給不了。」
    蕭彌月微笑著點點頭:「那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嬴郅緊盯著她,扣著扶手的手下意識抓緊。
    她斂起笑意,麵色冷凝,微揚起下巴,冷冷道:「嬴郅,你有種,可你既然執意護著她那條命,後果你就自己承擔,我今日話放在這裏,她的命我是一定要的,不是你將她送走了就能保得住的。」
    「不就是楚家女麽?她又不可能就此人間蒸發,你和楚家最好真的能護好她,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讓我走永遠找不到她,否則隻要她落到我手裏,我親手剮了她。」
    她說得如此狠絕,並不是在說氣話或是嚇唬誰,嬴郅雖然並不覺得她真的能做到,可也還是想勸說動搖她:「本王不明白,你畢竟還活著,哪怕她居心歹毒衝著你的命去的,也終究沒有得逞,罪不至死,你為何就非得執著於要她的命?她做錯了,本王和楚家自會懲罰她,她自會承擔做錯事的後果,你……」
    蕭彌月倏然打斷他的話:「你也沒有死。」
    嬴郅愣著。
    蕭彌月直視著他拷問:「你身中劇毒導致身殘短命,可你終究現在也沒死,你能寬容慷慨那個對你下毒手的人麽?你隻是受到一些羞辱打壓受人嘲弄,被逼死的也不是你,你能放下執念,放過太後跟皇帝麽?」
    嬴郅被問住了,許久都不曾言語。
    蕭彌月諷刺道:「你看,你也做不到吧?所以你何來資格勸我大度?嬴郅,誰的仇不是仇?難道隻有你的命金貴麽?憑什麽你想要報仇泄恨是對的,而我便是錯的?楚晚卿所做的事情對我意味著什麽樣的傷害,你又知道多少?」
    嬴郅閉了閉眼,低聲道:「便是你所言都有理,我也不可能讓你傷害晚卿。」
    蕭彌月噙著涼淡刺骨的微笑:「沒關係,你不讓,不代表我做不到,嬴郅,終有一日你會後悔送她走,若你讓我殺了她,她死了便死了,我泄恨便罷,可你讓我不痛快了,她隻會死得更慘。」
    她目光睨著他,眼中盡是冷漠和涼薄:「至於你,既然你不將我當一回事,我也不會再幫你治病療毒,你好自為之,你的生死與我再無關。」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嬴郅麵皮繃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和方向,久久不動。
    心裏很壓抑。
    蕭彌月既然和他鬧了這一出,自然不會繼續留在榮王府,離開嬴郅這裏後,她直接捎上倆丫頭離開了榮王府,回定北王府。
    她突然回來,打得定北王府措手不及,待她回到居住的攬月閣不久,定北郡王妃就尋來了。
    蕭彌月甚是煩躁,直接拒客:「不想見任何人,讓他們不許來打擾我。」
    茶茶依言出去趕人了。
    過會兒,茶茶不僅打發了郡王妃,還去弄來了一些點心茶水端回來給蕭彌月。
    蕭彌月沒用午膳就從宮裏出來回榮王府,本打算回去後再吃東西的,可是沒能吃呢,又和嬴郅起了矛盾跑回榮王府了,自然是餓了的。
    見蕭彌月吃了點東西果腹,似乎心情沒那麽燥了,茶茶才忍不住詢問:「郡主,您和榮王到底怎麽了?吵架了?」
    蕭彌月想了想,解釋道:「這兩天忙著姑姑的病,倒是忘了跟你說,當初將她溺斃的不是嬴郅,而是楚晚卿,那日我去審問楚晚卿時她自己說漏嘴了,確實是她親自在酒裏放了東西,之後又親自將我弄去丟到湖裏的。」
    倆丫頭都一臉震驚。
    蕭彌月又道:「我本來打算等救了嬴郅再除掉她報仇,誰知道剛救了嬴郅,宮裏就來人說姑姑病了,我便趕著進宮顧不上此事,今日回去時才知道,嬴郅趁我不在將人送走了。」
    茶茶和茉茉對視一眼,茶茶忙說:「竟然會是她……那怎麽辦?現在榮王把她送走了,難道就算了?這個仇報不了了?」
    茉茉也咬牙憤然道:「對啊,我們郡主死的那麽冤,這個仇可不能不報啊。」
    蕭彌月眉目間凝起幾分陰狠,冷笑一聲:「怎麽可能,我想殺的人,就沒有殺不了的,楚晚卿的命,我要定了,別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便是她不顧家族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她找出來,親手了結她。」
    她這麽說,茶茶和茉茉就放心了。
    「這個蕭彌月,簡直是目中無人毫無教養,母妃你是她的長輩,她突然不打一聲招呼的回來,竟然連您都拒而不見,她把您當什麽人?又把定北王府當什麽地方?她都出嫁了就不該再回來了,這裏現在是我們當家,她哪來的臉回來撒野?」
    王府另一邊的院子裏,女子惱恨怒罵的聲音自屋內傳出來。新筆趣閣
    這裏是定北郡王妃的住處,剛才不服不忿的是永平縣主蕭輕霞的聲音。
    隨著,又響起一個聲音:「妹妹這樣說也不對,這裏到底是榮王妃的娘家,她回來便是回來了,何來該與不該?隻是回來了不僅不來和母妃問安打聲招呼,母妃去也不肯見,是有些禮數不周了。」
    這是世子妃陶氏的聲音,隱有幾分柔中帶剛的韌勁兒。
    屋子裏,分別坐著三個女人,一個中年的,一個妙齡女子,另一個是少婦打扮。
    這便是定北郡王妃和兒媳世子妃陶氏,以及其女永平縣主蕭輕霞。
    蕭輕霞看著對麵形容溫婉的陶氏譏諷:「嫂嫂這話說的,倒像是在維護她了。」
    陶氏淡淡道:「我也隻是同為女子,不讚同妹妹說的話罷了,妹妹有朝一日也是要出嫁的,出嫁以後難道就不該回來了麽?若回來時態度差些,便也是回來撒野麽?妹妹同樣是做女兒的,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呢?」
    蕭輕霞怒道:「大嫂這是什麽意思?我和她能一樣麽?我有父母有兄長,這才是我的娘家,我自然是得回來的,可她一個孤女,這裏已經沒有她的親人了,算什麽娘家?她厚著臉皮回來作甚?」
    陶氏又反駁:「妹妹這話也不對,按理來說,這裏首先是她的家,其次才是我們的郡王府,有沒有親人,她回來這裏也是理所當然的,妹妹是做了幾年的縣主,便忘了主次了麽?」
    這話出來,一直不說話的郡王妃看向她,神情頗是不悅。
    蕭輕霞更怒了,指著陶氏叱罵:「你……你竟然敢說這種話?陶若雲,難怪大哥不喜歡你也不待見你,你就是活該被冷落厭棄,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些什麽話?說你胳膊肘往外拐都是抬舉,她蕭彌月認不清現實這樣不要臉就算了,連你也如此不知所謂。」
    蕭輕霞最討厭別人說蕭彌月才是定北王府的真正主人了,不隻是她,她爹娘兄長都討厭。
    明明他們也是蕭家的人,隻因為是旁支,嫡脈斷了繼承讓他們來頂上就是殊榮抬舉,隻因為他們是庶出旁支,承襲的爵位硬生生降了一級,可憑什麽啊?都是蕭家的血脈啊。
    這就算了,隻因為是降級襲爵,原屬於定北王府的家產都被劃出大半留給蕭彌月這個嫡脈郡主傍身,隻留了一部分給他們這個郡王爵掌管,明明現在王府是他們在當家做主,可是蕭彌月永遠越在他們頭上,他們得好生哄著,仿佛他們能得到這些,都是靠哄著蕭彌月才得來的。
    她不甘心,憑什麽蕭家的家產要留大半給蕭彌月,憑什麽蕭彌月可以隨意進出宮廷,在宮中教養,享受公主的待遇,她卻遠遠不如,蕭彌月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怎麽能比自己過得還體麵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