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她若能解三分毒必能全解你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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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郅一陣糾結後,不鹹不淡來了句:「你若是閑得慌,便隨便你折騰吧。」
    還挺勉強。
    從安:「……」
    嗬嗬噠,他都是為了誰啊?這樣勉為其難,他都想撂挑子不幹了。
    都說女人矯情,喜歡口是心非,可他家主子這毛病絲毫不亞於女子,反倒是王妃,倒是爽利熾烈的性子,與那些女子的嬌柔造作大為不同。
    從安正想說什麽,門外匆匆進來一個玄衣男子,正是剛被召回不久的翎陽。
    之前岑川被發配出去後,嬴郅便讓調回了在外辦事的翎陽,和從安一樣,都是嬴郅的心腹手下。
    翎陽匆匆進來,還沒到跟前便先開口了:「王爺,穆前輩回來了。」
    聞言,嬴郅和從安都有些吃驚。
    嬴郅之前讓從安傳訊叫穆沅回來,本來以為起碼一個月才能見到人,如今才半個月便回到了。
    從安喜色道:「太好了,王爺身體裏的毒不穩當,身邊沒有個擅於醫毒的人總歸不妥,如今穆前輩回來了,便不用擔心王爺有性命之憂了,她定能為王爺壓製好體內的毒。」
    嬴郅卻不見多高興,隻淡淡問:「師叔在何處?」
    「穆前輩一回來便先去了藥閣,似乎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趕著去做,隻讓人來通報您一聲,讓您若是方便可去尋她,若是不便,待她忙完了會來看您。」
    嬴郅自然不能在這裏等著師叔來找,便讓從安推他去了藥閣。
    藥閣消停了半個多月,又迎來了一通忙碌,嬴郅被推進藥閣正堂的時候,便一眼看到正在桌案後麵忙碌的女人。
    穆沅,是望黎山無名宗的人,當世有名的毒醫,已經年過六十,但是因為保養得當,看著也就三四十,貌美,也清冷,身上的衣服隻黑白二色相配,而她頭發半白,與保養得當的麵容不太搭,長發隨意挽著,除了一根白玉簪,便什麽也沒有了,整體一看,像是在守孝,事實上也是如此。
    此時她正在摁著一條通體紅色的蛇在取毒,十分認真,程大夫在一旁想幫忙又幫不上,其他幾個在藥閣做事的下人也是,隻能默默圍觀。
    見著嬴郅進來,他們忙行禮問安。
    穆沅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嬴郅,便又繼續低頭忙碌了。
    片刻後,可算是將毒取完,穆沅便隨手將蛇丟回旁邊的竹簍裏了,然後又拿起旁邊剛碾好的藥汁倒進去,齊齊放了好幾種處理過的藥物和毒物,便將器皿放在生好火的爐子上。
    之後囑咐人看著火候,隨著自顧淨手,之後才走到已經等了好一會兒的嬴郅麵前。
    嬴郅很敬重的拱手見禮:「見過師叔。」
    打量一番嬴郅後,穆沅淡淡問:「瞧著麵色不大好,最近可有毒發?」
    嬴郅如實道:「有過,二十多日前誤食了不該吃的東西發作了一次,不過反應不大,半個月前中了牽引之蠱,弄亂了體內原本控製好的毒,也發作過一次,那次失控了,之後體內壓毒的禁製便不若先前穩固了,一直隱有發作的征兆,都是吃了藥才勉強穩住。」.
    穆沅清冷的麵上湧現詫異:「好端端的怎會中蠱?」
    嬴郅也不瞞著,如實道:「是晚卿下的,她想控製我。」
    「怎會……」穆沅有些不可思議:「她這幾年一直從旁看顧你的身體,自知你體內的毒已然形成平衡,不可刺激,牽引蠱雖隻是用來控製人的,可也是毒蠱的一種,丁會讓你體內的毒失控,她怎會給你下蠱?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嬴郅淡淡道:「沒什麽事,她犯傻而已。」
    對此,穆沅有些詫然困惑,作為師父,她對楚晚卿的心思很清楚,自然知道楚晚卿不會舍得對嬴郅下黑手,能讓楚晚卿這般不計後果的胡鬧的,隻怕是有關情之一字了,隻是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過或許也大概猜得到,聽說嬴郅娶了個王妃,楚晚卿既然心悅嬴郅,又豈會受得了嬴郅娶了別人?
    穆沅還想問既然被下蠱了,又是如何處理的,總不會是楚晚卿自己下了蠱又給他解了吧,可她話到嘴邊卻沒問,而是讓嬴郅伸手給她把脈。
    一手托著嬴郅的手,另一手細細號脈,起初穆沅還能專心致誌的,可隨著時間流逝,她麵色逐漸有了變化,是驚訝,也有凝重,更有憂患。
    堪堪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她才放下嬴郅的手,神色依舊沉重。
    她思索片刻,問:「你吃的藥,應該不是我之前配製的吧?」
    嬴郅如實道:「確實不是,之前有人替我弄藥浴和藥灸,為我解了三分毒,重新又給我配了藥,其藥效較之師叔留下的更甚,加上自從兩度毒發後,我體內控毒的封禁鬆動,一直不大穩當,師叔的藥更是壓不住,隻能繼續吃新配的。」
    若是其他醫者,聽到這種拉踩比較的話定是會不高興的,這對於一個醫者而言算是一種貶低和羞辱了,可對於穆沅來說,嬴郅的康健比她的尊嚴臉麵更重要,隻要能對嬴郅的身體好的,她巴不得能有更好的醫者救治嬴郅,若能解了嬴郅的毒讓嬴郅好起來,她必是心懷感恩的。
    穆沅震驚道:「是何人?竟然能為你解了三分毒?這怎麽可能?」
    嬴郅道:「我的王妃,她確實給我解了幾分毒,自她為我療毒後,我便感覺得到體內的毒有所輕緩,不似以前那般滯澀,也正因為解了幾分,這段時日即便幾次有發作的征兆,我吃了藥都能抑製得住,若不然,怕早已失控了。」
    聞言,穆沅更加不可置信了,嬴郅的王妃她雖然不甚清楚,可也猜得到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怎麽會那麽厲害?她自幼鑽研醫毒,迄今五十多年,都沒有這個能耐。
    可眼下她也顧不上問這些,而是忙又抓起嬴郅的手把脈,這次探脈時間略長,待放下嬴郅的手時,她麵上隱有喜色。
    她慶幸道:「適才沒仔細查探此毒深淺,果然是沒那麽沉了,真是好生厲害,不過你這個毒很是極端,要麽無解,若能解幾分,定然也能全解,你怎麽不讓她給你繼續解毒?」
    嬴郅聞言不由蹙眉,凝聲道:「可是她說我的毒無解,她傾盡所能也隻能為我解幾分。」
    穆沅篤定的否決嬴郅的話:「不可能,我雖然不知道你的毒何解,但是以我數十年對此道的鑽研來看,你這個毒之所以解不了,隻因為配製過程和法子極為複雜,且用料難辨詳盡,若想解毒,必須要知道製毒的過程步驟以及用料配比,再對症下藥,否則便是無解,若有人能解幾分,那她絕對也能全解,沒有隻能解三分的說法。」
    嬴郅聞言,驚得一時無言。
    所以,蕭彌月其實是可以幫他解毒的,隻是她並沒有這麽做,而隻是幫他解了三分?
    她為何這麽做?
    而且當初穆沅說過,蕭彌月第一次給他把脈後也說過,這個毒隻有製毒之人才能知道何解,她又不是製毒的人,怎麽會知道怎麽解毒?
    穆沅這時也想到了這點:「可是她怎麽會解這個毒,這個毒除了製毒的人和知道配方及過程的人之外,絕對沒有人可以摸索得出解毒之法,她怎麽可能會?」
    換言之,她莫不是和製毒的人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