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本王去了就一定能讓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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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彌月倒是都要忘了這麽一遭事兒了。
是了,太後今年正好六十大壽,皇帝以孝子著稱,必定不會放過這個彰顯孝義的機會,大肆慶賀必是難免,尤其這次太後病了一場,屆時好了更得慶賀,而通常來說,這種大壽慶賀,他國來賀都是慣例。
她眼下卻也顧不上紀籌來不來,倒是隻關心一事:「若是如此,那瀾國肯定也會有人來吧?」
顏如玉低聲道:「應該會吧。」
蕭彌月篤定道:「不是應該,是肯定會,而且來的人絕對不隻是尋常的禮官使臣,不出意外的話,薑嬛必定會來。」
提及薑嬛二字,她咬牙切齒。
她一向淡然自若,自幼養成的喜怒不形於色,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能做到無喜無悲,對誰都不會有太強烈的情緒,可對薑嬛,她難以平靜。
薑嬛的存在是整個薑氏家族的恥辱和罪孽,本不該存活於世,是她心存惻隱才留下的,她當年才九歲,便開始撫養嗷嗷待哺的薑嬛,整整十七年,她便是再冷血無情,對薑嬛卻是極盡寵愛,傾注了所有她能給的感情,把薑嬛保護的好好地。
可是她十七年的疼愛保護,換來了如此慘痛的背叛,為此丟掉性命,她迄今都想不明白薑嬛為什麽要這麽做,隻是為了取代她麽?可她一直都明確地表示,她不會成婚,也不會留下血脈,她所有的一切遲早會傳給薑嬛,可是即便如此,薑嬛還是背後捅她刀子。
如此背叛與謀算,她不將薑嬛剮了,難解心頭之恨。
顏如玉不解:「主子何以如此肯定?要知道燕國和瀾國自當年一戰便結了仇,燕國還有幾座城在北瀾手裏呢,這幾年一直不曾互通邦交,薑嬛如今是瀾國掌政國師,其地位分量與女帝相差無幾,她如何敢輕易親自踏足敵國?她可沒有主子當年的膽色和氣魄。」
蕭彌月嗬了一聲,鄙夷道:「兩國結仇,是因為我有那個魄力,她薑嬛有什麽?連國內的反對之聲都壓不住,要不是有我的餘威,她連掌政國師的位置都坐不穩,估計得直接被長老會六大家族活活啃了,就她那點道行,哪裏還敢與鄰國僵持為敵?」
「之前兩年是沒有契機,可今年燕國太後大壽便是最好的機會,不管是瀾國那邊還是燕國這邊,都不會放過這個冰釋前嫌的機會,為了表達誠意,她是肯定要親自來的,即便她不想來,也有的是人催她來。」
顏如玉點頭,覺得蕭彌月說的沒錯,笑道:「她若是來那便太好了,主子直接可以讓她有來無回。」
蕭彌月涼涼道:「這有什麽意思?直接有來無回豈非不夠盡興?殺人嘛,最無趣的便是一刀砍死,我最喜歡是把人一點點的剝皮削骨,看著她在我麵前受盡痛苦磋磨,死不瞑目,那才好玩。」
在她眼裏,不是誰都有資格一刀斃命的,能在她手裏一刀斃命的人,都算是命好的了。
顏如玉無奈了,好笑道:「主子在這方麵的惡趣味,就一直沒變過。」
蕭彌月笑意不達眼底,輕聲道:「不好的東西才要改變,我這點樂趣也沒什麽不好,既能讓我自己痛快,也能讓人對我畏懼,不需要改變。」
她說完,站起來走向外麵的廊台上,倚在柵欄上看著外麵轉陰的天氣,目光幽暗深長。
「又要下雨了。」
顏如玉走出來站在她身邊,接話道:「是啊,最近正是雨多的季節,前日也才下了大雨,瞧這天陰得這樣快,怕是雨勢也不會小。」
蕭彌月目光幽幽,遙望著那灰蒙蒙的天際,狀似恍惚,言語悵惘:「我死的那天,也下著很大的雨,我記得我閉上眼的那一刻,耳邊雷聲陣陣,好生刺耳,那一瞬間後,便是一切歸於虛無了。」
顏如玉聞言看向蕭彌月,目光不忍。
「主子莫要想這些了,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是讓自己心中不痛快,您已經得以複生,隻當那是一場夢便是。」
蕭彌月恍然笑著,輕聲喃喃:「可我反倒是覺得,如今才是一場夢……」
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這場夢醒了,她或是回到死之前,亦或是已經死了,屬於她的一切全都結束了。
有時候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何複生在這裏,究竟有什麽天意,是單純的與這個薄命的姑娘有緣,還是隱含更深的羈絆,這裏的一切,對她是富還是禍……
蕭彌月不肯回來,嬴郅也並不意外,但是她這般堅決的態度,他想讓她回來,比想象中棘手。
若是沒有解毒的事情,他並不是非要蕭彌月回來,雖然想經常見到她,但是他自身如此,自不會強求,可如今她有可能可以幫他解毒,他自是不能放任她留在定北王府了,想盡辦法都得把她弄來,但是強求也不得,因為她若不能自願,定然不會盡力。
他一時間拿她沒有任何辦法了。
見嬴郅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迷茫,從安建議:「不如……王爺親自去一趟定北王府?」
嬴郅抬眸看著從安,眉頭緊蹙。
從安苦著臉道:「屬下知道這樣是為難王爺了,但是王妃的氣是在王爺身上的,或許王爺去和她談,應當可以談得來,不然……怕是沒有法子了。」
嬴郅凝望著外麵的雨天,甚是苦惱的思索了陣,莫名問了句:「你覺得本王去了,就一定能讓她回來?」
這個,從安就不敢篤定了,所以沉默了。
王爺去了估計也不行,王妃那冷硬如鐵的脾性,看樣子是打算真的不和榮王府再有瓜葛了,誰勸都不頂事兒。
嬴郅心裏也煩,他實在也不知道如何應對蕭彌月,他在這種事情上,也沒有任何經驗。
他除了一廂情願念著的薑姮,以前沒和真的和女子有過感情牽扯,即便是當年和蕭舒芫定親了,也沒有與之有過男女情分,沒有絲毫經驗之談,因為蕭舒芫以前很省事,從不會給他任何煩擾,而他並不喜歡蕭舒芫,當然也不反感,隻是有敬重而已,關係其實挺疏離的。
所以現在讓他額……去哄蕭彌月回來,他真不會。
一陣煩躁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本王記得,姑母家前段時日送來了她孫子的婚宴帖子?婚期似乎不遠了?」
從安立即回話:「回王爺,是的,福熙大長公主的長孫顧小侯爺將要成婚,就在十二日之後,本來王爺行動不便深居簡出,她是不打算給您發帖的,可當時王妃還在府中,她便發來了請帖,本意是請王妃去的。」
嬴郅這下有計劃了,一陣盤算後,氣定神閑的吩咐:「很好,你一會兒親自去一趟拜見姑母,告訴她屆時本王會親自去參加婚宴,不過煩請她再送一份請帖去定北王府給王妃,最好是讓萊陽侯夫人親自去送請帖,如此,她定會去參加婚宴。」
福熙大長公主是先帝的胞姐,便是嬴郅的嫡親姑母,因為與先帝感情極好,對於弟弟最疼愛的兒子,大長公主自是愛屋及烏,所以嬴郅與這個姑母以前關係也還不錯的。
而前定北王以前也和福熙大長公主的兒子萊陽侯關係極好,這些年蕭彌月頗受萊陽侯府顧家的看顧,關係一直不錯,所以她即便不想去,若是萊陽侯夫人親自去請,她肯定是會給麵子的。
當然,她應該是會去的,但是讓萊陽侯夫人親自再去請一次,更加萬無一失。
從安立刻就知道自家主子的打算了,立刻就精神了,忙道:「屬下這就去!」
然後也不顧外麵還在下雨,一溜煙跑沒影了。
嬴郅莫名其妙,怎麽感覺從安比他還迫切的希望蕭彌月回來?也不知道這混賬玩意兒又憋著什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