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蕭彌月是可以利用和舍棄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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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彌月是不喜歡這些鬼祟的事情的,但是大概猜到穆沅何以如此不顧體麵,估計是對她還心存疑慮,顧著穆沅也算是個人物,且年歲資曆丟擺在那裏,她並未出去抓包戳穿,當做不知道。
    她一臉嫌棄的數落顏如玉道:「你是這些年打理那些生意上的事情魔怔了還是上癮了,掉進錢眼裏了?一心就知道賺銀子,旁的便罷了,師門絕技豈是可以用來謀利的?若想要賺銀子,什麽方法不能用?違反師門規矩的事情可不能做,我若這麽做,我師父會打斷我的腿的。」
    這話是沒錯的。
    她雖然一手醫毒之術隻從師尊那裏學來一些,大部分都是自己鑽研醫毒古籍自學成才的,但是師門有規矩,在師門中學來的任何東西,都是不可以用來謀取名利的。
    當然,這個規矩是對於師門其他子弟,她算是例外,因為她並不純粹隻是個學藝的徒弟,師門規矩約束不了她,再森嚴的師門鐵律,都不可能淩駕在皇權尊榮之上。
    可形式上雖是如此,她卻對師尊萬分尊崇,很守著這個規矩,所以他從師門處學來高絕武功,學來精絕醫毒,從未故意顯露過,外人也隻知道她深不可測。
    當年行走於各國,她行事也是神秘且低調的,若非她當年親臨戰場,多次在戰場上顯露身手,甚至幾乎無人知道她武功內力難有敵手,她起初最引人敬畏的,是她的手腕和狠絕。
    故此,她當年無論是一身武功還是一手絕技,都不曾用來謀取名利過,武功便罷了,非必要,她是不會輕易出手的,而醫術,她倒是時常救人,可哪怕救了人,她也讓人保密,以至於當年她救人無數行走多年,竟是未曾揚名,哪怕她贏了穆沅這個當世有名的毒醫,也依舊無外人知曉她的存在。
    顏如玉無奈道:「屬下就是發個牢騷罷了,感慨一下罷了,也是為了側麵誇讚這個養顏丹的妙處,當然,主子也好,少主也好,都不缺這點銀子,自是不必費這個心。」
    蕭彌月:「哦,那你不用側麵誇讚,直接誇就好,我又不是受不起,我自認為還是受得起你的直接讚美的。」
    這下是顏如玉無語了。
    茶茶噗嗤笑了一下,連茉茉缺半根筋的人都忍不住憨憨的笑了。
    接著,主仆倆便有一句沒一句的扯著家常趣話,不過閑聊罷了,沒什麽可聽的了。
    穆沅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穆沅剛走出藥閣外麵,便撞上了正要往藥閣來的嬴郅。
    她挑眉道:「我正要去找你,你倒是先來了,不過這個時候你來這裏作甚?」
    嬴郅目光瞥向一邊,似乎有些不好說。
    穆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焦心煩躁之餘,都忍不住調侃他:「看來是來找你那個王妃的,你倒是對她上心,才一起吃了早膳沒過多久便追到這裏來了,你這是想她了還是不放心,怕我對她做什麽?」
    嬴郅有些無奈的看著穆沅叫了一聲:「師叔。」
    穆沅擺手道:「行了,我也懶得與你多說廢話,我是想去找你說點正事,我總覺得你這個王妃其實知道怎麽給你解毒,隻是她不想救你,所以才扯謊否認。」
    嬴郅垂著眼瞼低聲道:「我知道。」
    穆沅略微驚訝後了然:「原來你心裏有數了。」
    嬴郅平緩敘說道:「她與無心出自同門淵源頗深,還成了無心所有一切的的繼承者,而據她的意思,無心又和薑姮是同門,薑姮所用的毒應該出自無心之手,所以如今薑恒死了,無心也死了,這世上恐怕隻有她能夠為我解毒。」
    昨日知道無心死後,穆沅便心如死灰,回來便紮身在藥閣思考前路,並未再多關注蕭彌月和嬴郅的情況,倒是並不知道嬴郅又知道了薑姮和無心的關係。
    若是如此,那
    沒想到薑姮會和無心有關係,而這個她想盡辦法都解不了的毒,竟然是無心煉製的,她一開始隻盼著無心能夠解毒,哪成想竟然有這般複雜的牽扯。
    穆沅問他:「既然她打定主意不肯幫你,你打算如何?我是看出來了,此女軟硬不吃,心腸可謂如鐵一般冷硬,下定決心的事情不好動搖啊。」
    嬴郅目光堅定的看著穆沅,道:「不管她的心有多冷硬,既然她能解毒,自然是要想盡辦法的,我也一定能做到讓她肯答應幫我解毒,此事我心中有數,師叔就先不要管了。」
    穆沅是看著嬴郅長大,又頗為了解嬴郅的,瞧著嬴郅這般神采,突然就明白了嬴郅的心思:「你不會是打算……讓她對你生情吧?」
    嬴郅沒否認,眼中折射出精芒,是勢在必得的堅定。
    穆沅看著自己的這個師侄,心中一陣琢磨後,忍不住提醒他:「郅兒,你的毒誰一定要解的,隻要能讓你好好活下去,得以有朝一日報仇雪恨拿回一切,用什麽辦法都不為過,可你若是當真以此途徑謀算解毒之法,日後也定是要為此付出代價的,你的這個王妃,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
    嬴郅也麵色木然,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道:「師叔所言,我都知道,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原本她告訴我無解毒之法時,我已經不抱希望了,可如今我終究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我可以康健長壽的希望,我豈能認命?」
    「溺水將亡之人看到救命浮木,除了抱緊,沒有別的選擇,哪怕可能共沉淪,我不怕死,可我不甘心夙願未達身先死,我總要得對得起我枉死的母妃,還有可能也是枉死的父皇,以及所有追隨我的人,為此,我可以對不起任何人,包括為自己,更遑論是她?」
    這話,穆沅聽完便沉默了,她目光複雜且心疼的看著自己這個命途多舛的師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其實不過是抉擇罷了。
    比起他的血仇和夙願,蕭彌月會不會惱恨他,會不會被他傷害,其實已經不重要了,他是一個不畏死亡的人,也是一個可以為了活著不計代價與得失的人。
    蕭彌月是意外,也是可以利用和舍棄的存在。